她顿了顿,解释道:“城中紫金花一事,还需要你盯着。”
紫金花是应对瘟疫的关键药材,沈时鸢之前秘密收购了不少,并嘱咐包包留意市场动向,以防有人囤积居奇。
如今她要离开,紫金花的事只能交给包包一人处理。
包包心中忧虑更甚,却也明白自己留下才是对小姐最大的帮助。
沈时鸢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
包包含泪点头。
“小姐您一定要万事小心,平安归来。”
随后,她默默地为沈时鸢准备路上的必需品,干粮、水囊、换洗衣物,甚至连防身的匕首都细心地藏在了包裹里。
最后,她将所有东西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递给沈时鸢。
“小姐,保重。”
沈时鸢接过包裹,郑重地点了点头。
收拾完毕,她吹灭了烛火,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去北方,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愿此行一切顺利吧。
翌日清晨。
太子府门前,车马辚辚,人头攒动。
燕冥轩一身玄色锦袍,腰间佩剑,神色冷峻,正指挥着侍卫们清点物资。
沈时鸢身着素净的月白色衣裙,静静地站在府门一侧,眉眼低垂,仿佛一株清雅的兰花,在喧嚣中独守一份宁静。
燕冥轩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见她眼底一片青黑,眉宇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殿下此去山高路远,还望一路珍重。”
沈时鸢的声音轻柔。
燕冥轩眸光微动,微微颔首,“嗯。”
心头似有东西融化。
原来,被牵挂的滋味,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燕冥轩深深地望了沈时鸢一眼,随即转身上了马车。
沈时鸢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才默默转身。
回到青云苑,她迅速换上了一套轻便的胡服,接着又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个包袱,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留下一张字条,递给包包,“日后紫金花若涨价,定要按照这纸条上的吩咐去做。”
包包神情严肃地接过纸条,“小姐放心,奴婢定不负所托。”
沈时鸢再次检查了一遍行囊,确认无误后,便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沿着偏僻的小巷,避开人群,朝着燕冥轩的队伍快速行进。
经过数日兼程,终于追上了燕冥轩的队伍。
她躲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后,静静地观察着不远处的营地。
燕冥轩一行人正扎营休息,侍卫们来回巡逻,气氛略显松懈。
沈时鸢计划等夜幕降临,悄悄混入队伍中。
很快,夜幕降临。
沈时鸢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营地,灵活地绕过巡逻的侍卫,最终躲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帐篷。
帐篷内空无一人,沈时鸢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换上了男装,否则,此刻恐怕早已被发现了。
突然,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
“怎么躲在这里偷懒?”侍卫语气不善地问道,上下打量着沈时鸢,“快跟我去挑热水,太子殿下要沐浴。”
沈时鸢心中一紧,担心被人识破身份,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是。”
好在侍卫并没有起疑,领着沈时鸢提着热水来到了燕冥轩的营帐前。
“进去吧。”
侍卫指了指营帐,便转身离开了。
沈时鸢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走进了营帐。
燕冥轩正神情严肃的坐在桌案前,借着烛光审阅着地图。
沈时鸢小心翼翼地将热水倒入浴桶中,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带做完这一切,她轻手轻脚地退到帐篷门口,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草药香气,若有似无地飘入燕冥轩的鼻端。
他目光如炬,扫向那侍卫的背影,沉声道:“站住。”
沈时鸢不得不停下脚步,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燕冥轩放下手中的地图,起身朝着沈时鸢走去,沉声问,“你是何人?”
沈时鸢缓缓转过身,却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回殿下,小的,小的乃营中伙夫。”
燕冥轩冷笑一声,“那这满身的草药味又是从何而来?”
沈时鸢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小的自幼家中便种草药,身上沾了些气味,也不足为奇。”
燕冥轩显然不信,他步步紧逼,走到沈时鸢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燕冥轩瞳孔一震,下意识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
“沈时鸢?你为何会在这里?”
沈时鸢索性也不再隐瞒,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臣妾担心殿下,所以跟来了。”
燕冥轩不悦,“不是说过不让你来吗?为何不听话!”
沈时鸢毫不退缩。
“臣妾跟来,对殿下大有帮助,殿下不应该拒绝才是。”
燕冥轩心中有所动容,他知道沈时鸢的聪慧和能力,但她此举实在太过冒险。
“此行危险,你赶紧回去,本宫会派几名侍卫一路护送你。”
“殿下要赶臣妾走,臣妾自是不能违抗。”沈时鸢淡淡道“只是这营外山高水长,臣妾总能寻到法子再回来。殿下与其费心阻拦,不如,允了臣妾留下。”
燕冥轩定定地看着她,眸色深沉难辨。
终究,他还是妥协了,“留下可以,但你必须一切听我的,不得擅自行动。”
沈时鸢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
燕冥轩安排了沈时鸢的住处,就在他营帐不远处的一顶小帐篷。
“此处简陋,你且将就些。”
“殿下不必担忧,臣妾并不在意这些。”
燕冥轩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这才转身离开,去处理其他事务。
这下,沈时鸢不用再伪装,也不用再躲藏,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沈时鸢的营帐内。
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来人正是燕冥轩。
他手中抱着一床柔软的被褥,轻手轻脚地走到沈时鸢的床边,将其盖在她身上。
动作轻柔无比,仿佛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