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潇湘省委八楼,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长的会议桌上,照亮了一张张或沉静、或沉默的脸。
这是一次非例行的省委专题协调会,议题却异常敏感——关于机制复制的第二轮试点选址,以及相关干部队伍的“先行调整建议”。
会议由省委副书记省长李尚民主持,列席的,除了组织部长许宏志,还有省纪委书记王平、政法委书记韩士同、副省长唐志衡,以及来自三地市的书记和组织负责人。
氛围很微妙,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只是一次政策协调会,这是一次政治站位筛查会。
李尚民扫视全场,缓缓开口:“第一轮机制复制以邵陵为起点,省委高度关注,目前各方面反馈积极。但第二轮,我们不能盲目扩张。”
“建议由组织部初步拟定试点建议名单,优先考虑中部三市——衡洲、怀远、潭宁。”
许宏志点头:“衡洲干部队伍结构相对合理,财政体系完善,且此前参与过星城数字财政平台对接,是理想的第二批样板点。”
他话音刚落,省纪委书记王平缓缓开口:
“我认为,不能只看数据逻辑,也要看干部生态。”
“衡洲表面干净,实则权责界限模糊。机制复制进去,很可能触动某些固有利益。”
“若干部系统不能匹配,机制再完美也会跑偏。”
这是明显的“技术派”与“制度派”之争。
再往深一层——谁来定点?谁的人先进入?谁控制第二批机制主导权?这才是真核心。
李一凡没出现在会场,但他的名字,一直像风一样飘在会议室上方。
“星城经验是成功的,但不能照搬。”副省长唐志衡坐在末席,淡淡开口。
“机制不是万能钥匙,星城模式是在地方强势推动下形成的,别的城市干部,未必接得住这个节奏。”
他这一句话,实质是借“节奏”反对李一凡的复制路线——对的是机制,打的是人。
许宏志神色不变,翻着文件,一言不发。
而真正压轴的人,是赵建国。
他缓缓翻开资料,抽出其中一页:
“衡洲市委组织架构三年未动,平均年龄48岁,一级调研员比例超省均线12%。”
“上一轮省级巡视时,反馈最多的不是腐败问题,是‘干部系统老化、激励无力’。”
他抬眼扫视会议室,淡淡道:
“你们要不做机制试点,那就按旧办法,继续稳着。”
“但别到时候又说‘干部没人接班’。”
会议室再次安静。
没人敢接这句话。
就在此时,中央组织部政策机制司发来一份简报,送至潇湘省委。
简报主题只有一行字:
【关于推动地方机制模型升级为国家治理模块预研通道建议草案】。
全文不过六百字,却包含三个关键点:
1. 星城市机制模型已进入“成型观察期”;
2. 潇湘省复制计划纳入“制度可迁移性评估”;
3. 若试点连续成功,将考虑设立国家级“制度观察中区通道平台”。
赵斌拿着这份简报送到李一凡办公桌上,语气兴奋中带着一丝紧张:“书记,这是中央给的试点通行证。”
李一凡扫了一眼,只说了一句:
“我们该上牌桌了。”
当天下午,李一凡亲自主持星城市委常委会。
“机制复制不是复制制度框架,是复制一种政治意志。”
“我们不仅要交出数据、平台、模型,还要交出人——人,才是制度真正的承载体。”
他语气平稳,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组织部准备人选名单,邵陵之后,我们要有人去怀远、去衡洲,不是试水,是接管。”
“我不要求你们所有人都主动站出来——但我需要知道,谁是可以交战的。”
常委会后,赵斌问:“书记,第二轮真准备开打了?”
李一凡只是冷笑:
“他们不是说星城是特例?”
“那我就给他们做出十个‘特例’。”
与此同时,中微科技在星城发布“嵌入式计算节点开放计划”:
【中微将向机制平台提供端到端硬件接入方案,包括数据采集器、区域边缘计算器、专属逻辑芯片三大模块。】
【技术标准将同步向国家标准委员会备案,力争在机制平台内部构建独立运算闭环。】
这个公告在业内掀起轩然大波。
美国Applied材料公司发出一份“行业预警”,点名中微“试图绕过国际通行软硬件评估流程”。
欧洲半导体产业联盟发声明:“若中微强行推动区域封闭硬件网络,可能对全球技术共享产生严重负面影响。”
李晓薇看到新闻时,直接冷笑: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技术封闭,而是我们不再使用他们那套评估体系。”
“中微不是做设备的,是在做制度的物理壳。”
深夜,李一凡办公室。
桌上摊开三份名单:衡洲、怀远、潭宁的主要干部结构分布图。
他一页页翻着,偶尔在某些名字旁圈上一笔。
何国庆走进来,低声问:“书记,我们挑哪一座城市做第二个爆点?”
李一凡头也不抬:
“先看哪一个市的旧系统,已经烂得不能修了。”
“这次不是改革——是重建。”
“我不是来铺制度的,我是来铺未来国家的运行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