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志勇看着阮四月离开,回头对栗丽丽说,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别客气,就把我当护工就行了。”
栗丽丽微笑,“谢谢你。雷哥。”
雷志勇注意到尿袋里的尿液有点多,便去倒了,记录下来尿量。
栗丽丽看着雷志勇给她倒尿袋,这是一个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关系的男人,
而那个她生命中最亲的男人却让她死!
想到父亲的那句话,没有钱拿回家,就死在外面吧。
又流下来泪了。
看着雷志勇的身影,她泪流不止。
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怎么会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希望就去和老郑好。
如果当初是和雷志勇好,现在应该是一个幸福的结局吧。
栗丽丽想着想着,看着雷志勇的眼神变得格外的温柔。
雷志勇处理好尿袋就坐在凳子上,盯着栗丽丽的输液瓶看着,生怕错过了换液体的时机似的。
栗丽丽看雷志勇似乎很拘谨,觉得他这样陪着自己,实在太难为他了,便从枕头上抽出一本杂志来,那是床头柜抽屉里找到的一本故事杂志。
可能是上一个病人留下来的。
她递给雷志勇,
“雷哥,看个故事会吧,打发一下时间,这液体也不用时刻盯着。”
雷志勇接来书,也没有心情看,他这个人,这辈子没有少帮别人忙,帮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孩做陪护,倒是第一次,
尤其是,总是被人误会,又有护士一来就把他当成了栗丽丽的老公。
他只能尴尬着解释。
栗丽丽倒似乎很乐意被误会的样子。
液体输完,护士过来说,要拔尿管。
同病房的病人都是女性,陪护有几个男人,护士要求男士避让出去,
雷志勇也站起来准备出去,不料却被护士叫住了,
显然,这个新面孔的护士又把雷志勇当成了栗丽丽的男人。
雷志勇正想解释,栗丽丽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雷哥,我怕。”
护士又接着说,
“患者拔尿管有点紧张,家属陪着吧。”
雷志勇尚在犹豫之间,护士已经开始操作了,
栗丽丽却拉住了他的手,他想甩脱,却没有,
好在有被子在栗丽丽的腹部挡着,遮住了护士的操作部位。
雷志勇扭过头去看窗外,任栗丽丽握住自己的手。
好像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
护士操作完,叮嘱着注意事项,雷志勇只觉得心里乱得很,
他没有陪护过这样的病人,没想到,还有这尴尬的一幕。
直到护士离开,他都不知道护士都说了些什么。
好在,栗丽丽对护士的叮嘱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护士一走,雷志勇马上站起身,就势把手从栗丽丽的手中抽出来。
栗丽丽看着雷志勇的尴尬,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有点可爱,
这么大的人了,被女人这样拉着手,倒是这样的害羞。
其实她在阮四月那里,对雷志勇的为人早有了解。
想着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毫无着落,靠阮四月似乎不太现实,眼前这个大龄单身的男人,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依靠。
她知道,阮青梅和雷志勇分手的事,阮四月为雷志勇抱不平了很久,
也为阮青梅的眼光差惋惜好久。
既然在阮四月看来,雷志勇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想必是真的不错。
栗丽丽从心里与老家的那些个所谓的亲人做了切割,不能不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栗丽丽心下有了想法,却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她和郑向阳的事才刚刚过去,雷志勇对这件事可说说全程进行了围观,
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对朋友的女人有忌讳,更何况是朋友的小三呢。
两个人之间虽然尴尬,雷志勇还是体贴地照顾着她。
拔了尿管,护士叮嘱可以稍微下地走动一下,雷志勇便扶着栗丽丽在走廊里来回走着,
因为各怀心事,倒也没有什么话说。
好在走廊里吵吵嚷嚷,也不是聊天的地方,倒也没有觉得特别尴尬。
但栗丽丽也不能走太久,还是得快速回到病床上去,大部分时间,雷志勇就只能坐在旁边守着她。
故事会很快就看完了,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阮四月还是没有来。
雷志勇晚上要去摆摊,这样耽误他挣钱,真的很难为情。
栗丽丽于是拿出手机,准备打阮四月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来。
雷志勇看到她要打电话,便问道,
“是打给四月吗,她生病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她醒了,自然会来的,我去买饭。”
“雷哥,这样,还耽误你去挣钱。”
“没事,不就这几天吗?挣钱总没有身体健康要紧”
雷志勇说。
雷志勇去食堂打了饭菜回来,扶栗丽丽起床,给她把病床上的活动餐桌支了起来,让她坐着吃饭,
拔掉尿管后,就能稍微活动一下。
也不需要喂饭,倒也方便很多。
栗丽丽吃着食堂的饭菜说,
“雷哥,食堂的饭菜比你煮的饭菜味道可差太远了。”
栗丽丽中午的时候,把雷哥的饭菜吃了好多,连阮四月吃不下的都吃下去了,而食堂的却只吃了一半。
雷志勇的厨艺被夸奖早已习惯,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但是这话赶话的情况下,也只得说了一句,
“你身体需要营养,要多吃些,你喜欢吃,我明天中午还来给你送饭吧。”
栗丽丽很意外也很高兴,
“那太好了,只是,雷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没想到雷志勇说了一句,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四月吧,我来照顾你,主要是帮四月的忙。”
一句话噎得栗丽丽无话可说。
眼瞅着到了晚上,阮四月还是没有来,
雷志勇有点惦记阮四月的的身体状况是不是严重,想打电话,又怕阮四月在睡觉,吵到她了。
只能忍着。
阮四月确实烧得很严重,迷迷糊糊睡醒,发现已经快八点了。
从床上坐起来,依然觉得头沉沉的,全身都痛得不行。
量了一下体温,又升到了三十九度多,
这次感冒,来势凶猛,她吃了一粒退烧药,想到晚上还要陪丽丽,决定去诊所打针。
她浑身软得很,走到门口就感觉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