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阮家老宅。
“老爷子,我来看你了。”
宁曦人没到,声音先到。
她蹬蹬蹬地绕过玄关,进门,见到阮老爷子的时候,一脸兴高采烈,“老爷子,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眼角的余光瞥见在茶几边坐着的阮淑珍之后,宁曦脸上的神色减淡了几分。
其实也是知道阮淑珍这几天都在老宅这边,见到人也不算是意外。
迟疑片刻之后,她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姨。”
阮淑珍点了点头,没多话。
“来,跟老头子说说是什么好消息?”阮老爷子笑呵呵。
宁曦轻瞟了阮淑珍一眼,故意得意地开口,“老爷子,是星辰,星辰被Y国女王亲自接见感谢了,还上了华国新闻的直播!整个华国的人都看到了,别提多光荣了!”
阮老爷子笑得见眉不见眼,“确实是光荣,我以前就说过星辰这个孩子肯定会让我脸上添光,现在看来,我说的没错。”
声音铿锵有声。
阮淑珍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老爷子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当年阮淑珍对宋星辰百般嫌弃,也并不支持宋星辰学国画,在她看来,国画这个东西压根无用,还不如跟宋星澈一样,学学钢琴或者舞蹈这种以后能取悦丈夫,值得花费时间跟精力的东西。
这种东西,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增添几分跟人比较的筹码。
当年,阮老爷子就跟她说过,宋星辰在国画上有天赋,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就是当时她左耳右耳出,压根没将阮老爷子这话听进去。
当时她只觉得,就一个破画画的,能有什么出息?
而现在,她的脸被打得啪啪响,根本不敢多话。
宁曦很是自豪,“就是。星辰可以说是我们这个大家庭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了。”
宁曦自认为:她、宁嫣、宁崧三人虽然在事业上都各有千秋,没有一个人是差的。
但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在事业上的成就,都没有宋星辰那么耀眼夺目,甚至可以说,光耀宗祖。
至于宋书恒,宋书白、宋星澈三兄妹,那更是没有可比性,可以说拍马都追不上宋星辰。
只是这话, 宁曦到底也没有直接说出口。
阮淑珍再怎么也是老爷子的女儿,是她的小姨,该留面子的,还是得留面子。
虽然她不喜阮淑珍的为人处事,但当着老爷子的面,她不想让老爷子难堪。
只是宁曦就算没有明说,阮淑珍脸上还是僵滞了一下。
其实说来,宁曦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一点没错。
宋书恒现在,也就是跟朋友经营着一家公司,公司并不大,充其量,根本提不上排面。
宋书白虽然比宋书恒要好点,也差之不多。
至于宋星澈,那就更不用说了。
在阮淑珍心里,宋星澈基本上可以说废了,前程渺茫。
至于宁家那边。
宁曦,宁嫣,宁崧三人,在各自的领域里,无不是佼佼者。可是在宋星辰面上,都显得黯然失色了不少。
要知道,被Y国女王这种领导人接见,是多有排面的一件事,不是普普通通随便一个人,都能被这种国家级别的领导人亲自接见并致谢的。
想到这些。
再想到当年她对宋星辰的奚落以及嘲讽,阮淑珍低下头,有些无地自容。
她以前怎么会想到,她最看不上的宋星辰,她曾经视作为污点,恨不得擦去的宋星辰,最后是她所有子女里面,最为争气的那一个。
看到阮淑珍脸色青白交加,宁曦觉得心里一阵舒爽。
她以前就是看不惯阮淑珍嫌弃冷落宋星辰,就是想着总有一天能看到阮淑珍后悔莫及的样子,现在,终于到了这一天。
就让阮淑珍好好后悔去吧。
与此同时。
海城。
宋书白下了班,司机开车送他回一城锦绣。
一城锦绣,是宋震霆给他们三兄妹安排的住所,就在海城闹市。
到一城锦绣的大门时。
车需要送去保养,到了地方之后司机靠边停下,宋书白下车。
刚下车走了几步,宋书白忽而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紧紧跟随着他。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过去。
一城锦绣在海城闹市,旁边就是一个极其繁华的商业街,人来人往。
这里是海城商业最为繁华的地方。
看他的是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眼镜,像是女强人,打扮干净利落,
眼镜下面的那双眸子,鹰的眸子一样,锐利,直击心脏,像是什么东西在她那双眸子底下,都无法遁形。
其实女人盯着他看,对于宋书白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身材样貌家世,在男人中也属于顶尖的佼佼者,尤其是还有能力,身边自然是有不少女人,情不自禁地追逐他。
但是这个女人,给宋书白的感觉却是不一样。
这个女人的眼神并不花痴,而是带着审视看着他,像是审视一个犯人,让宋书白不由得心虚,紧张得无法呼吸。
脑海里忍不住就想起他驾车撞到人这件事情。
说来,也不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情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纠缠了他很久。
虽然已经有替罪羔羊给他顶了罪,但是做贼心虚。
他有时候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也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一直恶梦连连,经常性地梦到他被警察抓走的画面。
宋书白摇了摇头,像是这样就能将脑海中这些挥之不去的阴霾尽数驱散干净。
之后,宋书白抬步,继续往前走。
就是没走几步,后面有脚步声跟上来,身后有人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紧接着是温和而铿锵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这位先生,麻烦等一等,我想询问你一件事,能麻烦你配合一下么?”
宋书白回头,身后的女人就是刚才一直盯着他看的那个女人。
女人的语气,带着命令式,毋庸置喙。
宋书白几乎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善地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