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左右,开始下雨了。
破庙四处漏风,我们用几块破布挡住坏掉的墙壁,勉强能睡觉。
但我睡不着,苏梅和王、赵两人都睡了。
我也不敢睡,生怕被人偷袭。
这可是张奎的地界。
毛秋然也没休息,她坐在门槛处,望着屋外风雨,呆呆的出了神。
“你不休息么?”
她浅浅一笑:“晚上阴气更重,我一般半天休息,而且是正午的时候。”
“那你就没精力去对付笑佛了。”
“我一直用璇玑镜找他,再没发现他的方位之前,我会一直待在这儿。”
我跟她可不一样,倒不是因为璇玑镜,而是我不习惯在一个地方坐等,太漫长了。
“你能请阴司?”
我点头。
毛秋然冲我露出满意答案:“茅山正派之中,能请的动阴司的,都算道法高强了。你一个杂派,居然也能请的动。”
“呵,贿赂嘛,我还欠黑无常一千万呢。”
“那是因为你不属于道门正宗,我是毛正方的徒弟,我请阴司一次,不超过十万冥币。”
我的天,这价格相差也太大了吧。
“曾宇,我都是自己印冥币,属于无本经营。”
我去,这我可比不上,画画我不擅长,画个符还能凑活。
如果能无限印刷冥币的话,那我不得把阎王爷也给请来帮忙了么。
“毛小姐,张奎和笑佛是至交,你对付笑佛一个,张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高手来相助。”
“你想跟我联手?”
“多个人,多份力量。”
“你的妖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与生俱来。”
我这可没撒谎,确实是天生的,源头么,这我就没法追溯了。
可能是妖王给我曾家面子吧。
她拿了块饼干给我:“压缩饼干,军用口粮。”
“你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不能吃你太多口粮。”
“没关系,我这个人抗饿,一天就吃一个馒头,包里的粮食,够我吃两个月的了。”
佩服!
她解释,说自己从小就挨饿,已经习惯了。
学道的时候,也保持一天只吃一丁点,就是为了让自己牢记仇恨。
但是,毛秋然不想跟我联手,她要自己报仇。
还说当年师傅要帮她报仇,她都拒绝了。
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执拗。
清早醒来后,我们就分别了,四个人上路,走到正午时分,看到了第二个建筑,依然是寺庙。
不过,那寺庙之上,一股黑云盘踞。
“有煞气。”
黑云可能是有人在里头,也可能只是被施了法。
赵强先去推开了大门,这门一碰就倒下,早就不经摧残了。
木板碎成好几块,都酥了。
院中有一个大水缸,保存的还算完成。
凑过去看时,里头的哪里是水,全是红色的,血!
血还咕嘟咕嘟冒着泡,就更沸腾的开水一样。
苏梅触摸了一下水缸:“凉的。”
王强愣了:“凉的还冒泡么,不会是里头有什么东西吧?”
“拿个木棍来,搅合一下,看看里头有什么。”
血水色浓,看不清里头。
木头是道门中最常用的东西,不管里头有什么,都不会搅坏了。
赵强将木棍放进去,随手一搅,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提了上来,黑乎乎的,沾着血,是头发。
像女人的头发,但属于假发套。
“曾宇,咱们不如砸了这个水缸吧。肯定是邪门的东西。”
“不清楚它的作用前,还是先别乱动。”
我抬头看着上方,黑云笼罩在寺庙上方五十米处,像受到某种牵引似的。
细看下,才发现那黑云是漩涡状的。
正对着这口大水缸。
苏梅拿出脖子上的玉佩,在水缸外围一贴。
嗖!
这玉佩被反弹了出去,她伸手拽住,眼色严肃:“煞气很重,阴气逼人,这绝不是正派所为。”
“那个玉佩是?”
“师傅给我的,护身玉佩,正邪不两立。”
我用手指敲了敲水缸,说:“这东西被施了法,敲不坏的。”
王强不信:“有这一说么?我来试试看。”
他力气还不小,照着水缸的外圈就砸下去。
这一砸,水缸没反应,王强手里的粗大木棒成了两段。
“啊?!我靠,这么硬啊。”
“不应该啊,这水缸又不厚实。”
施过法的东西,寻常办法是弄不坏的。
我拿出一张符,在上面写下镇邪符,很普通的一张符。
贴在水缸上。
刚贴上去,里头的血水沸腾就更厉害了。
有反应!
苏梅拽着我,指了指上空,那团黑色的云正在转变为红色。
“曾宇,煞气太重了!”
我就是要看看水缸里到底有什么,这血水之中,是个什么玩意儿。
“后退!”
老王和老赵退的最快,都到院门口了。
我们距离水缸五米远,看到那里头露出一个人头。
满脸是血,秃子,分不清男女。
赵强大惊:“不可能!刚才我搅动的时候,里头根本没人!”
“是血魂。”
苏梅怕了:“血魂?!”
血魂是将魂魄凝聚在血水之中,滋养数日之后,两者合二为一,属于茅山禁忌之术。
正统的茅山术对它是无解的。
那个血魂渐渐升起,漂浮在水缸之上。
这一霎那间,身边的一切,都被血光给笼罩了。
是个女的!
女子为阴,用来制造血魂,再好不过。
她睁开了眼。
“苏梅,你们快闭眼!”
不能和血魂对视,眼睛会被血光刺激,很容易瞎掉。
这绝不是血魂自己出来,附近一定有人操控。
不然,我的符贴上去,只会产生血水波动,血魂只会受操纵者的指挥。
身边三人闭着眼,相互拉着手。
我有妖族底蕴,血光对我无用。
四周轻悄悄的,但我敢肯定,操纵者一定在距离我十米范围内。
“既然来了,就现身相见吧!”
“哈哈哈哈!”
寺庙正殿的屋顶上,一名女子冲我癫笑。
她穿着一身黑色皮衣,长发垂肩,还挺有姿色的,是个美人坯子,可惜心肠歹毒。
“曾宇,终于见到本人了。”
“你是谁?”
“我是云南九毒教的,没听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