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湫正吃早餐呢,忽听玄关那边“啪——”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粗暴撞开。
她伸长脖子纳闷的向大厅那边张望,一道匆忙又形容狼狈的身影窜进来,跌跌撞撞往楼上跑,仿佛急于逃避着什么。
温南湫眯眼一看,还真是她哥哥回来了。
看了看时间,唔,比她想象中回来得要早。
正心想着,绿泡泡发出振动提醒。
她回神,这才想起自己这会儿正在和秦修聿聊天呢。
修聿哥哥:怎么不说话了?
湫湫:修聿哥哥我们晚点再聊,我哥哥回来了,他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修聿哥哥:好,去吧。
温南湫把最后一个小包子塞进嘴里,胡乱撅吧撅吧,收起手机走出餐厅。
不知是不是太着急而让他没精力注意别的,温南屿箭步冲上楼时,脚尖绊到台阶,身体冷不防往前扑,摔了个结结实实。
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王婶见状把手里的毛巾一扔,小跑过去扶起温南屿,担心问:“先生你怎么样,没摔着吧?”
温南屿在她的搀扶下摇晃着站起来,不经意露出被黑发遮掩的额头,一块红肿出现在王婶的视线里。
王婶惊叫一声:“哎哟这怎么,嗐嗐怎么摔这么重,磕这么大个包,别脑震荡吧?先生,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温南屿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摆手:“……不用大惊小怪,王婶我没事。”
王婶正欲再劝劝,温南湫过来了。
小姑娘的目光只在自家哥哥额头那个肿起来的大包上停留了两秒钟,随即便缓缓下落。
温南屿身上衣服乱糟糟皱巴巴,仿佛遭受了什么摧残,黑色的丝巾领带被他自己扯掉了攥在手里,衬衫领口大开,能明显看到最上面的纽扣不见了。
很显然这家伙不知发了什么疯,自己把领口纽扣扯没了。
身上乱,头发也乱。
“哥哥,你怎么搞成这样?”
他昨晚不是住黄姐姐家里吗,怎么搞得好像去流浪了一样。
温南屿嘴唇绷直成线,没打算回答她,转身一瘸一拐的再次上楼。
这时温南湫才发现他手掌破了皮,一点鲜红从伤口里浸了出来。
想来应该是他刚刚摔倒时蹭伤了。
温南湫一把拉住哥哥的手:“哥哥,你手受伤了。”
温南屿满不在乎的瞥了眼自己的手:“没事。”
温南湫小脸一沉,严肃道:“有事!”
说着她让王婶去拿医药箱,自己则强行拉着温南屿走到沙发,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
王婶提着医药箱过来,温南湫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外伤用药和棉签。
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给他的伤口上药。
怕他疼,还细致的边抹药边吹吹。
温南屿心里涌上一股很奇妙的感觉。
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感叹:“以前都是我给你上药,现在轮到你帮我了……我们湫湫,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温南湫头也不抬:“我早就长大了。”
都已经是能谈恋爱结婚的成熟女性了,只有她这个笨蛋哥哥还总拿她当小孩子。
哦,还有秦修聿,那男人也一样!
温南屿哑然失笑。
上完药温南湫用纱布把伤口包起来,叮嘱:“别碰水,不然会感染的。”
温南屿:“你是医生啊?”
温南湫白他一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是常识。”
温南屿挑眉:“嗯,你说的都对。”
“你那个……”温南湫指了指他的额头,“需要上药吗?”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包是他昨晚傻了吧唧用脑袋撞门自己撞出来的吧。
温南屿一愣,摇摇头:“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两天就消肿了。”
温南湫:“还是用点药吧。”
那么大个包,看着还挺吓人的,不怪刚刚王婶担心他脑震荡。
“真不用,你以为我是你这个娇贵小公主啊。”
温南湫气哼哼的瞪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拒绝强行给他的额头也上了药。
做完这些,温南湫拍拍手坐到沙发上:“好了,哥哥,现在你可以说说了。”
“说什么?”
温南湫清澈透亮的杏眸眨巴眨巴:“当然是说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你和黄姐姐,你们……”
说起这个,温南屿愣住。
须臾他猛地想起,自己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被送到黄舒月家这事他妹妹也是知情的,当下脸一黑,准备好好说道说道和她算算账。
“温南湫,宋知砚他们不靠谱不干人事,你也跟着瞎胡闹?!”
见哥哥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温南湫懵懂又无辜。
“什么啊?”
“你还装?昨晚我醉成那样,你不把我带回来,伙同外人把我送别人家里去,还是个单身女人家里,你脑子是不是……”
‘有病’两个字在他嘴边打了个转,硬生生被他憋回去。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坑里还长毒蘑菇那种!”
温南湫:“……”
面对哥哥气恼的指责,温南湫是真冤枉啊。
难道她昨晚没阻止吗?
明明是他自己非要去找黄姐姐,怎么劝都听,不送他过去他还哭呢。
一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温南湫多少能猜出他应该是和黄姐姐闹不愉快了。
肚子里揣了火气,没地方撒呢就拿她出气。
哼,她才不要背这个黑锅。
“不是我,也不是修聿哥哥他们,是你自己非要去的,我们不让你去你还闹,边哭边闹。”
温南屿咧起嘴角,呵呵道:“边哭边闹?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温南湫也不跟他争论,当着他的面给宋知砚打了通电话。
不多时宋知砚传了段视频过来。
正是昨晚温南屿在车里耍酒疯哭闹时,宋知砚拍的那段视频。
温南湫把视频怼到自家哥哥脸上:“好好看清楚。”
视频里的温南屿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湫湫,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
温南屿如遭雷击,愕然的瞪大双眼。
视频播放完毕,温南湫看着自家哥哥那变化莫测的脸色,心里不禁暗暗庆幸。
幸好她喝醉酒那次没人拍她的视频,否则她这辈子都不用见人了。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喝醉了撒酒疯,最最可怕的是,神志不清干的那些蠢事有人全记录了下来,然后一遍遍提起。
温南湫咂吧着嘴:“时代进步就是好啊,留下的黑历史都是4K画质。”
温南屿紧紧咬着牙,脸一阵白一阵红,五颜六色的精彩得很。
温南湫又是同情他又是好笑。
僵愣了良久,温南屿终于开口,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宋知砚拍的?”
温南湫点点头:“怎么了吗?”
温南屿嘴边扯出阴恻恻的弧度。
“我要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