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那些金银是朝廷的,岳飞死活都不肯放过。可是当田十一阴着脸骑在马上出现那一刻,岳飞立即就愣住了。
他早该想到的,这天下除了田十一,还有谁能训练出如此变态的奇怪兵种啊。
岳飞恭恭敬敬向十一哥施了礼,回头不舍地看了看那些大车,最终选择了放弃,带着兵灰溜溜回去了。
天赐军任何人来了岳飞都敢据理力争,便唯独十一哥不行。十一哥不仅仅是天赐盟主,还是他岳飞的老师。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骑铁这一场仗打下来,当场击毙女真骑兵一千三百余,活捉两千六百余人,堪称战果辉煌。
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女真骑兵,号称全天下无敌的铁骑,偏生田十一不满意,觉得自己来得晚了,跑了完颜宗翰和完颜希尹不说,还逃了两万五千多女真人。
女真俘虏被串糖葫芦一样绑了起来,押着向小狗子的军营而去。
仍旧躲在金军营寨中不知该何去何从的金军与奴兵,很快得知了被女真主子抛弃的真相。当五千黑马黑甲的骑铁驱赶着女真战俘出现在阵前的时候,当田十一的旗帜迎风飘扬那一刻,金军和奴兵立即就崩溃了,毫无疑问地选择了投降。
至此,金军第二次南征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金军第一次南征损兵折将,最后化整为零才逃回金国。这一次更彻底,除了两万五千余女真骑兵,余者全军尽没,而且啥啥都没得着,算是赔了个底朝天。
种师道确实病得不轻,主要还是年纪太大受不得车马颠簸。这么大年纪还要为大宋征战,麾下士卒却连粮食都要自筹,也不知老种的心里凉了几分。
与田十一呆坐了一下午,老种便带着人马回了永兴军路。以他的身体状况,今生怕是无法再为大宋朝征战了。
史进与师父和师妹团聚一日,随后便来见田十一,说是等他师妹有了孩子,必须让他来做武术师父。
田十一错愕,转头望向方和尚和林冲。史进这才知道,师妹那怀都没怀上的孩子,已经有两位老师了,而且这两位的武功还都在他之上。
有道是输人不输阵,史进拽拽地说道:“枪法棍法颇多相通之处,两项兼顾自可以强公胜祖。”
强词夺理完毕的史进拽拽地走了,带着绿萝寨山贼回了盘秀山。也不知他还要在那座破山上再住几年,才能解开心中那个结。
史进刚走,刘光世与李清照又联袂而来。两人在登州便结成了夫妻,当时田十一虽然人在宁远城,但贺礼却是到了的。
李清照与田十一仍是老样子,用不了几句话就会进入互掐互气模式,一些话只好由刘光世来说。
听刘光世说,想要将新编第三营那些牺牲战士的骨灰坛子换成玻璃的,田十一立即陷入懵叉的状态之中。
用玻璃瓶子装骨灰,前世今生都没有人想出过这种奇葩主意来呀。到不是十一哥舍不得那些玻璃瓶子,而是觉得这么做不伦不类,而且有亵渎牺牲战士骨灰的嫌疑。
就在田十一琢磨着怎么拒绝两人才不会产生误会的时候,林冲和方和尚竟也是大加赞同刘光世的提议。就在田十一目瞪口呆的当口,梁红玉竟是同样提出,想让娘子军战死的那些姐妹们也用上玻璃瓶子装骨灰。
“这个世界太疯狂。”田十一不禁在心中暗暗想到。
为了这事,田十一专门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结果小狗子、王镐等等所有人,都认为战死的战友们若能住上玻璃瓶子的小房子,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美到冒泡。
压垮田十一三观的最后一棵稻草是岳飞。小岳岳竟扭扭捏捏地提出,希望也能卖给他一些玻璃瓶子,让战死的岳家军士卒们死后也能住得好一点,钱就从小狗子之前抢走那些金银里面扣,但是希望十一哥给个折扣。
田十一终于被所有人打败了,不得不同意大家的奇葩想法。
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定是田十一定下的,这种小事情上,总不好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可是用玻璃瓶子装骨灰这事,却打翻了田十一的三观,让田十一充分认识到,九百多年的代沟,果然不是那么好填平的。
田十一带着天赐军、常胜军,押解着所有战俘,带着全部的战利品,大摇大摆向汴梁城而去。五千骑铁却快马先走一步,看那方向应该也是去了汴梁无疑。
按以往的惯例,向来不爱显摆的十一哥应该带着眼前的阵仗回天赐盟才对,如今却直奔汴梁,岳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来。
岳飞硬着头皮来见十一哥,问十一哥有什么打算。
田十一告诉岳飞,他要去汴梁,要当着大宋禁军、文武百官还有汴梁百姓的面,将战俘中罪大恶极者斩首示众。他要让全大宋都看到,金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岳飞觉得这样做确实有好处,可以鼓舞全大宋所有军队的士气,也可以坚定朝廷里那些官老爷的抗金决心。可问题是,汴梁城向有外军不得入城的祖训。而且天赐军不但不是外军,还被定义成了反贼。这种情况下,十一哥莫不是想要带兵打进城去吧?
田十一却告诉岳飞,天赐军不会攻城的,而汴梁城的城门,自然会为天赐军打开。
听了这话岳飞更加不解,只是见十一哥不想再说,也只好带着自家兵马在天赐军后面跟着。虽然不想与十一哥为敌,但十一哥若真有不臣之心,他肯定是要站在朝廷一方的。
不止一日,天赐军带着铺天盖地的战俘来到汴梁城下,汴梁城却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
五千骑铁早就驻扎在城外了,而且每天都要绕着汴梁城跑几圈,把大宋禁军和文武百官吓得夜不能寐,把赵桓吓得夜夜怕天黑。
宗泽躺在担架上出过城,怎奈带兵的是方和尚和林冲,没有熟人给宗老头面子。最后宗老头只好悻悻而归,一心等着田十一来了再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