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在酒店的房间在二十二楼,剧组统一安排,男演员二十一楼,而林白小糖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在十八到十九楼。
两个人坐电梯到二十二楼,舒意握着房卡要开门的时候,停下了。
她扭过头对宋时冕说:“宋总不会还有什么特别的惊喜吧?”
“特别的”这几个字她咬字怪怪的,拐着弯念这几个字。
宋时冕眼皮跳了跳。
刚才在电梯收到刘律再三保证,房间里都是夫人喜欢的东西,绝不会有闪失。
宋时冕在心里默念:刘律,我还能相信你吗?
舒意才不管他什么反应,贴了房卡上去,呲一声,房门开了。
舒意按亮灯,看见房间那一秒,眼都亮了。
宋时冕在背后默默关门,房门隔音效果很好,刚好隔绝了舒意兴奋的尖叫声。
剧组经费有限,她又不是什么大腕儿,给她分的这间房小小的。
进门鞋架上,摆上了她心心念念的漂亮鞋子。
d家的粉色缎面镂空高跟。c家的镭射拼接高跟,鞋链是圆润的珍珠金链。还有p家的粉色丝绒蝴蝶结凉鞋,以及L家的粉色方头老花玛丽珍。
全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好多是难找的孤品。
地上摆了一地的珠宝礼盒,她扑过去打开一个,一套翠绿的意式花园风高级珠宝。5.93ct哥伦比亚祖母绿为主石,搭配棕色钻石点缀的花卉图案。
好漂亮。
宋时冕在后边看的眯眯眼,真有够闪的。
不用说别的,随便打开一个都闪闪发光。
床上平铺着几套礼服。
一条粉色“新中式鸡尾酒风”抹胸礼裙,整条裙身缀满了立体的花朵图案,层层叠叠,裙摆宛如孔雀开屏。
是某品牌的开年秀款,就这么轻易被宋时冕搞到手了,舒意是绝对的超季首穿。
另外一条,挂脖收腰小黑裙,裙身只到大腿中部,裙摆处漏出一圈白边,两层交叠。无袖挂脖,在脖颈侧打出一个白色丝绸蝴蝶结。
精致的气质名媛风,上身一眼看过去就是有点小钱的大小姐。
这条裙子来自一个小众品牌,这家品牌在微博上po出了这条裙子的新品概念图,舒意刷到之后点了个赞。
没想到宋时冕功课做的挺足,连这条都给买下了。不对,是刘律功课做得足。
舒意抱着那条裙子往脸颊上蹭了蹭,扭过头睨一眼宋时冕,“你应该给刘律加工资。”
要说什么能讨好舒意,那必定是投其所好,她就喜欢这些亮闪闪的玩意儿。舒意这个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硬起来,她的心就跟钢筋似的,大钳子都掰不弯。只有姿态放低,舒大小姐才能赏个面子。
舒意想给这些大宝贝们拍个照,手机找不到了,她想起来估计拉宋时冕车里了,指使宋时冕下去拿手机。
胡杨提了个小纸盒在一楼大厅等电梯,他按了向上的按钮,亲眼看着电梯数字往下跳。
从二十二楼开始的。
二十二楼不是住的同剧组女演员吗?他也提前离席了,除了舒意姐,其他人应该还在杀青宴啊。
红字慢慢往下跳,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后,电梯门开了,他从缝隙里看见一个穿西装的人影,缝隙越来越大,人看的也越来越清楚,电梯厢里亮堂堂的,里面的人插着兜,懒洋洋地抬起头,目光不期然与他相撞。
对面人好一副优越的眉骨,面容清越,连从电影学院毕业的他都自惭形秽。
他站在原地愣神,人一直不动。直到电梯门自动合上,他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里面人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挡了一下门。
门又开了,那个人歪了下头,跟他讲话:“不进来吗?”
他彻底清醒了,对人家鞠了个躬,叫:“宋总。”
宋时冕点点头,迈出电梯,与他错身离开。
胡杨在电梯里吐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按下二十二楼,他估摸着有权贵人士恐惧症,一碰见气场强大的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胡杨敲了敲舒意的门,舒意边拉开门边说话:“你怎么……”
看见胡杨,她后半句噎在喉咙里。
“胡杨?”
胡杨对她笑笑,挺纯真一个大男孩。
舒意和胡杨对手戏最多,胡杨刚入行,好多事儿都不太懂,如何调动情绪如何借助一些手段流畅演示动作,在这些方面,舒意教了他很多。
舒意在工作上一向认真,和对手配合好对于演艺行业来说是很重要的因素。
胡杨很感谢舒意,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他这种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像舒意这种神秘、理智、漂亮的女生非常吸引人。
最要命的是这样的女生明明身处乌烟瘴气的环境,哪怕面上不显,眼底总有傲气。
胡杨举起手里的小纸盒,“舒意姐,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我看你发朋友圈说想吃青梅栗奶蛋糕,不过我也找不到是哪家店,刚才我在外边路过一家店有青提椰奶味的蛋糕,就给你带了一块,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胡杨不好意思地笑笑。
舒意宛然一笑。
“谢谢你胡杨,可是女演员的自我修养,晚上八点过后可不能吃甜品。”
舒意双手捂脸,“我会又老又丑的,以后就没机会跟你这种帅气的小朋友搭戏了。”
很俏皮。
胡杨第一次在工作以外的场合看见舒意做出这么生动的表情,真有趣。
最后舒意也是坚决让他把蛋糕带了回去,胡杨晕乎乎地走了。
胡杨摁了下行的电梯,在光洁的电梯门看见自己泛上红晕的脸颊,他被舒意几句话说的飘飘然。对着电梯门上的自己傻笑。
电梯门开了,他又一次撞入一双黑眸。
他的笑容还没有收回去,就又尴尬的遇上宋时冕。
这一次宋时冕没有等他,他径直走了出来,经过胡杨的瞬间,侧过头,说了一句话,沉沉的嗓音:“二十二?”
什么意思?问他住哪儿吗?
胡杨连忙说:“二十。”
对方没再说话了,往前走去。
胡杨不自禁回头看了一眼宋时冕。
随后他进电梯,刚才那一眼,他看见宋时冕手里拿了个东西,好像是个手机,缀着花花绿绿的链子。
有点熟悉,好像见过,有点想不起来了?
是错觉吗?
直到胡杨到了自己住的二十楼,他又想起来一件不对劲儿的事儿来。宋总不是说今晚要连夜开车回去不能喝酒吗?怎么又跑来住酒店了?
宋时冕敲敲门,舒意从门口探了个头出来,“快进来。”
她把那件小黑裙套在身上,捂着胸口来给他开门。随后光着脚单脚跳着躲过地上杂七杂八的礼盒,坐回穿衣镜前的地板上。
宋时冕跟在身后关门,注视着她的一连串动作,眉头不自觉拧起来。
他坐到沙发上,懒散地仰靠在沙发上。
舒意坐在地板上,小黑裙遮不住白葱段似的细腿。她把一头黑发拨到一侧身前。没有了发丝的遮挡,整个后背露出来,原来裙子的拉链还没有拉好,黑缎裙面里乍出细嫩的白玉脂。
她从身前的镜子里对上宋时冕的眼睛,他正盯着她看。
看就看呗,舒意才不在意他。
她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举过头顶,利利索索的自己拉上了。
空气里传出拉链拉上的一声脆响。
舒意扭过头对上宋时冕,伸出一根手指,勾勾手指头。下巴轻轻一抬,“快点拿我手机给我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