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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主楼一楼大厅里,苏陌远远的就发现,这里聚满了人,熙熙攘攘的,好多人嘴里嘀咕,虽然没有大声吵闹,也是满嘴的牢骚。

孟青打了个手势,让苏陌稍停,他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片刻后,孟青回来,脸色有点不好看:“军巡营的把门封了,夫人,咱们怕是也要等一会儿。”

苏陌无所谓:“好啊,等就是,在哪里等?”

不至于站在庭院中等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而且,她也嫌这里臭啊!

孟青又跑过去,使了钱,在大厅角落,给苏陌摆了一张椅子。

这个位置好,临着窗口,能看到外面的动静,她拉着盛牧,俩人挤在一张椅子上,身后环绕着孟青几人,那边吵闹的客人都往门口涌,这里暂时还算是安静。

“哒哒哒!哒哒哒!”外面是不很整齐的马蹄声,然后一队军士来到了百花坊门口,马上翻身下来一个穿着淡绿色袍带官服的年轻人,门口守着的军巡营士兵齐齐的弯腰打躬:“杨大人!”

孟青弯腰给苏陌解释:“这位是军巡营的右军副头领,杨峥。”

杨峥?

有点熟,在哪里听过?

孟青不得不提了一句:“那天苏老太君出殡时,在杨记酒楼里,和江成宇一起的,就是他胞弟。”

如果有可能,孟青是不想提江成宇的。

哦!苏陌笑:“是那个杨十一的哥哥啊?”那天,好像杨十一很怕他兄长,司玄澈但凡提到杨峥,杨十一就很听话,这位,就是杨家的长子杨峥?果然一副好皮囊!

杨峥身姿挺拔,站在门口,手里抚着腰间的长剑,俏脸微沉:“怎么回事 ?”

看门的士兵赶紧凑过去,把百花坊里的尸体说了。

听到那两个死人是西戎人时,杨峥脸色更加难看,吩咐亲卫:“去大理寺,请韩大人来一趟。”

说着,大步流星的,往院里走。

全副武装手里都握着长刀的军爷来了,急着走的客人也不敢闹着走了,被伙计们安抚着,所有人到门口几张桌子边登记,门口几张桌子后,坐了几个文吏,每个客人必须如实登记:姓甚名谁、家在哪里、和谁在此听戏、发现尸体前后可否发现戏园子里有何异常?

如实登记完这几个问题,然后得有家人和邻居至少五个人作保,证实身份后,才能离开。

苏陌不急,她就这么坐着,甚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拿出话梅糖。

她拿出的话梅糖是那种老式包装,糖纸看不出材质,但是看着一点都不显眼。

她先是剥开一颗,放到盛牧嘴里,安慰盛牧:“这里味道实在有点恶心,吃颗话梅糖压压。”

盛牧张开嘴,含了一颗话梅糖,酸酸甜甜的,他眯着眼笑了。

看到母亲也吃了一颗话梅糖,他才问出刚才的疑惑:“母亲,猴子去哪里了?”

声音很低,他也知道,现在问这个不合适,但是,他实在是心痒:那么可爱乖巧的猴子,怎么就不见了?

苏陌笑了下,把布袋子递给青竹:“都吃点,能止恶心。”

青竹接过来,果然给每人分了一颗,学着夫人的样子,把糖剥开,放到了嘴里。

孟青:。。。夫人带的东西,可真是齐全啊!

苏陌这才笑着在盛牧耳边说:“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戏法?就是那种,能把东西随时变没,又能变出来,或者说,明明是一枝花,里面能飞出一只鸟,看着是一个空盆子,里面能舀出来水,你听说过这种戏法没有?”

盛牧还在迷茫。

在前面站着保护夫人的黑豆扭过头,兴奋的举起手:“听说过!花朵里能变出小鸟!空杯里能变出来水!我小时候跟着母亲去西北找父亲,在路上看到过这种变戏法的!”

没见过的盛牧,听说过但是也没见过的罗松,一言难尽的看着满脸喜气洋洋的黑豆:这小子,见过?

孟青往后站了站,侧身回答:“江湖上是有这种耍把戏的,其实是一种障眼法,是不入流的一种把戏。”

说完,他看看夫人,难得的有点脸红:“不是,属下不是说这种把戏不入流,属下的意思是,这种把戏。。。”上不得台面。

唉,还不是一个意思?孟青挠挠头。

苏陌不介意的笑笑:“是上不得台面,我师父也这么说的,不过,我天资愚钝,师门绝技也学不会,就会几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平日里自己耍着玩罢了。”

盛牧可不好糊弄:“可是,一只活生生的猴子,怎么会变没呢?”

苏陌顿了顿,继续忽悠:“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须弥芥子?袖里乾坤袋? ”

一个芥子里能藏一座须弥宝山,一个袖袋里能装整个乾坤!

这个我知道!

罗松举手:“江湖上有这种人,平日里身上背着个布袋子,能装很多东西,道行越高,能装的东西越多。”他说不清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这边是个角落,孟青几人又挡着旁人的视线,便是有人往这边看,也搞不清这几人在说什么,毕竟,实事求是的说,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就是,跟着夫人的话,苦思冥想曾经听说过的江湖传闻而已。

黑豆是真见过,但是,都是小时候的事,且,当时他个子小,便是有变戏法的,他娘怕他被挤到,也不会让他凑近了看,都是道听途说,只不过,他的所谓见过,是见别人看过。

而且,若是都说没有听说过,似乎脸面上过不去,显得将军府的人见识很少,一个个的什么都不知道,像傻子。

苏陌高深莫测的点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种,其实是一种障眼法, 我呢,不经常和师父在一起,师门高深的东西呢,也学不会,一个人闲来无事时,不过是练习一些不入流,师门唾弃的小把戏,玩罢了。“

盛牧眼里却越来越亮,他的母族在西北日照雪山 ,他母族在世人眼里就很神奇和神秘。

他自幼因某种原因,迫于无奈离开母族,被娘亲托付给盛大将军抚养,所以,他对于神秘的部落、氏族和江湖上不为人知的门派什么的,接受能力最强!

眼里冒出星星之光,崇拜的看着母亲:“花朵里可以变出小鸟?母亲会吗? 布袋里能藏东西,能藏多少?空盆子里真的能舀出来水吗?”

问着问着,他眼圈一红。

他是两岁时离开娘亲的,他的娘亲是雪山族的族长,他隐隐约约有点娘亲的记忆,记忆中,娘亲很漂亮、很能干、也很神奇,能和雪山上大多数的动物说话聊天,能发现很难得的药材,能护着整个雪山族。

其实他也会很多东西,也会和动物简单沟通,他离开母族太早,很多本能都快不会了,在将军府也很少接触到有灵性的动物,最多也就是和校场那边的马匹说说话。若是他没有看错,刚才的猴子很有灵性 ,他很喜欢刚才的那只猴子,若是可以,他想养着那只猴子。

过了年他就七岁了,离开母族时间太长,当时又太小,以至于现在他对娘亲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有时候都就记不清娘亲的样子了,但是此刻,他看着苏陌,觉得娘亲似乎和养母长得很像,非常像,哦,这就是娘亲的样子啊!

盛牧嘴里含着酸酸甜甜的话梅糖:幼时,娘亲也会给他很多好吃的!

“哇!”他忽然就大哭起来。

众人都是一愣。

苏陌也很吃惊,她把盛牧揽到怀里,哄着:“哭什么?你想看,回了府里母亲变给你看,搁不住哭啊!”

孟青知道盛牧的身世,叹了口气,扭头看着人多的那边,想着如何才能脱身,赶紧回府。

盛牧趴在苏陌的怀里,又是羞涩,又是悲伤,抽抽搭搭的,边哭边嘀咕:“我想和,和猴子玩。”

他想雪山族了,想幼时守着他的两只雪狼,想快要忘记的娘亲了!

苏陌笑:“放心,回到府里就让猴子陪你玩,好不好?”

盛牧还是哭,好伤心啊!

这边盛牧哭的许是太伤心,旁边的人听不清这边人怎么了,但是看到盛牧哭, 脸上有同情,有疑惑。

苏陌随口说:“孩子胆小,吓着了,扰了各位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细细的给盛牧擦脸,低低的说:“给你果子吃,不哭了好不好?”

她随口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的是大如鸽子蛋的蓝莓果,也是酸甜味的,现在,整个百花坊隐隐飘着臭气,也就是酸甜味的果子,才能吃得下。

盛牧打着哭嗝,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果子,舍不得吃。

门口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大人!”

这次进来的,是大理寺卿韩彻,背后跟着的是大理寺少卿墨白。

墨白第一眼看到的是孟青,接着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苏陌。

他朝着韩彻说了几句话,然后撩起官袍,朝着苏陌这边走过来。

和苏陌他们站在一起的几个闲人,赶紧避开,把这块地方,让给了官爷。

墨白朝着苏陌敷衍的拱拱手,然后说:“哪里热闹,哪里就能遇到盛夫人,本官真是好奇,将军府的主母,每天都这么悠闲的吗?”

就不能在家好好待着?

盛牧抬起头,眼泪瞬间就憋了回去,认真仔细的看了好几遍, 脑子里刻下墨白的样子:和母亲说话态度如此恶劣,哼!等着!

苏陌起身:“是啊,京都怎么这么热闹呢?大理寺、京兆府、军巡营、这么多官爷日日巡街办案,怎么一个天天开门迎客、日日唱戏的地方能藏一屋子死人呢?”

一屋子死人可不是她说的,这大堂里的人,都这么说。

大理寺卿韩彻刚好听到苏陌这句话,瞬间脸色发黑,叱道:“你是何人?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哪有一屋子死人?这一听就知道是百姓们以讹传讹。

墨白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过去低声给韩彻说了苏陌的身份。

韩彻摸着下巴走过来,推开孟青的阻拦,肆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陌,怪笑:“你就是那个被几十个西戎人刺杀的将军夫人?呵呵,还真是,命大啊!”

苏陌淡定的回了一句:“不是命大,是运气好,说起来那些杀手刺客什么的运气也好,这么多官爷追捕,硬是逮不到他们。”

韩彻被这女人给气笑了。

苏陌给大理寺出了多少难题啊!

先是当街被西戎人刺杀、再就是在雾柳镇被三个女人刺杀,当日又被几十个西戎人刺杀,这女人,命中带煞,走到哪里,刺客就跟到哪里。

墨白冷声呵斥:“苏氏,这位是大理寺卿韩大人,不得无礼!”

苏陌:“墨大人的眼睛还真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墨白本能的觉得苏陌说的不是好话,奈何韩彻呵呵一笑,问道:“夫人什么意思?”

苏陌:“他哪只眼睛看到本夫人对韩大人您,无礼了?”

墨白:。。。

从里面出来一个军巡营的士兵,弯腰躬身对着韩彻行礼:“韩大人!我家大人派小的来看看,若是大人来了,请大人进去说话。”

韩彻一甩袖子,往里走,走了两步后,忽然回身吩咐:“这位盛夫人是前几次刺杀案的苦主,你留下,好好问问盛夫人,究竟得罪了何方神圣?能被多次追杀,在京都高官女眷中,也算是头一份了。”

他这么说,那就是要把苏陌留下来仔细问话了。

墨白拱手,转过身对着苏陌做了请的手势:“今日夫人在此,是巧合还是刻意,须得仔细问询,夫人请这边说话!”

苏陌看着墨白,脸上笑意不减:“请问墨大人,我家幼子受到了惊吓,啼哭不止,能否请大人高抬贵手,让我家幼子先离开这个满屋子死人的不祥之地?”

她句句说满屋子死人,旁边等着问询后要离开的人,都觉得晦气,有人忍不住说:“这个百花坊,老子以后可是不来了,臭烘烘的,怎么会藏着死人呢?”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忒晦气!呸呸呸!”

墨白看向苏陌:“盛夫人,是不是满屋子死人,还待查证,您不要信口开河,让百姓心中恐慌。”

苏陌就是要信口开河:“这么大的味道,若是说只有一个两个死人,而不是满屋子死人,谁信啊?”

围观的众人有人捂着嘴干呕:太恶心了!这味道,太难闻了!

满屋子死人啊!想想都恶心的想吐!

墨白再次示意:“夫人请这边说话!”

苏陌吩咐孟青:“你送小牧回府,留青竹和三月在这里就好。”

孟青哪里能离开?

他拱手:“夫人,属下得留下来。”

盛牧也仰起头,早就没有了哭意,一脸的坚决:“儿子陪着母亲!”

墨白懒得和他们废话,冷哼:“那就都过来吧,今日凡是在场之人,都是目击者,都需要问询后排除嫌疑,方能离开。”

一句话,围观的人不乐意了:“大人!我们可是无辜的!不过是来听个戏,有何嫌疑啊?”

有人一拍大腿唉声叹气:“唉!真是倒霉!遇到这种事!”

他身边另外一个人:“就说不要出门,蒋兄,若是咱们在学馆里好好待着读书,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

被人埋怨的那个姓蒋的也很苦闷:“不过是出来听个戏散散心,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唉,如今可怎么办?”

那人心中激愤:“便是说清楚了也需要五个保人才能离开,我这刚来到京都的,认识的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五个人,哪里能找到五个保人?”

这几个人都穿着长袍像是读书人。

其中一个撸了撸袖子 :“ 戏院里出了尸体,和咱们什么相干?为何把我们都扣下?保人?咱们都是外地刚到京都,去哪里找保人啊?”

大堂里被滞留的人 莫名其妙的生出了勇气,一人高呼,众人回应,大家都去那边,找看门的人、问询的人理论。

苏陌好笑的看着墨白。

墨白像是没看到群情汹涌,淡然的很:“夫人请!”

苏陌呵呵笑:“好啊,墨大人,请!”

墨白抬脚上楼,吩咐伙计:“收拾个房间,本官要用。”

掌柜的苦着脸,招手让一个大伙计:“上楼,赶紧去收拾个房间,来人,给大人送壶热茶!”

掌柜的心里想:唉,这位夫人,到底还是要去这边主楼的包厢啊!

楼上,可是还有个天天闹事的郡主呢!

他可没有忘记,上次这位夫人被郡主打得满脸是血的从二楼下来啊!

掌柜的双手合十,朝着空中拜了几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