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视线在宁宛身后透出的那根小尾巴上稍稍停留了一下。
但是此刻他的心情不太好,就先委屈一下小蓝吧。
薛恒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锅,宁宛立刻会意,舀起了半碗鱼汤递了过去。
薛恒伸出手,却顿了下。
原本他觉得不过是废了一只手,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也不理解包灯对自己的愤怒从哪里来,不过就是一个交换罢了,但是现下他坐在这里,却突然发现,伤了手对他来说却是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起码对于他喝鱼汤就是很不方便。
宁宛看着薛恒的手也是愣了下。
薛恒受伤,宁宛她是看见的,但是当时从远处其实她只能从现场的反应分析,随后太医的到来,自然让她下意识觉得伤口已然处理过。
然而方才薛恒下意识抬起那只受伤的手,她却发现了其中不自然的地方。
并不是因为疼痛而不敢动弹,反倒是像无法灵活动弹而僵硬的曲着手指。
直到薛恒收回手,宁宛都还盯着他的手看个不停。
薛恒见宁宛盯着自己的手看,极其轻微的耸了耸肩,云淡风轻的说道:“就是废了手罢了,宁娘子不必太惊讶。”
只是废了手罢了?
宁宛睨了一眼薛恒那一副置身事外好似全然无关的模样,嘴角朝下撇了撇。
薛恒放弃拿勺子,而是用那只完好的手端起碗,吹着热气,轻轻的呷了一口鱼汤。
心中不住的点头,不错这味道,果然还是宁宛的手艺好喝。
宁宛眼中透着担忧,“怎么回事?太医都没办法吗?”都不要说是薛恒,便就是普通人若是废了一只手,都是不方便的。
宁宛忙着熬鱼汤,之后包灯愤怒离开的一面她并没有看到,不然定然会有所怀疑。
“太医说是伤到里面的手筋,他只有让伤口止血愈合的伤药,却是没有办法让手筋恢复如常。”
宁宛双手搭在桌案上,向前倾过身去,问道:“什么叫伤到手筋,什么程度的伤口,手筋是断了,全断了还是还剩点连着?”
这也太不严谨了吧,就一句伤了,废了?
到了什么程度的总要知道吧,宁宛皱着眉头想着。
薛恒还低头喝着鱼汤的脑袋,在听见宁宛的一连串的问话,怔怔的抬头,“这,有什么区别?”
宁宛急了,屁股往前又挪了一下,更加靠近桌案,“当然重要了,这决定了你的手是彻底废了没救,还是还有剩下一些连着。”
薛恒可算是明白过来宁宛的意思,迟疑问道:“宁娘子你...”可以治?
宁宛不耐薛恒这会的慢动作,直接拉过薛恒的手,“算了,还是我自己来看吧。”
说着便就上手拆了起来。
但是这纱布这么难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裹这么多。
裹这么多的人正看着宁宛。
“怎么样,能治吗?”
边上突然插进来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宁宛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包灯居然就站在两人边上,正低着头盯着看。
薛恒微微侧过头看向已然自顾自坐下的包灯,道:“你不是走了吗?”
“哼!”他走了还不能再回来吗?包灯这会一点都不想理会薛恒。
包灯故意不看薛恒,一副我现在正在生气绝不会轻易原谅你的表情。
宁宛刮掉伤口上的药粉,小心的掰开伤口看了看。
伤口被药粉覆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宁宛从边上取过小瓶子,看了眼薛恒,道:“忍着点,有点疼。”
薛恒看了看在对方手里的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对方的眼睛,自己好似没有拒绝的理由。
从小瓶子中缓缓流出的液体冲刷在手上,手指忍不住缩了缩,下一刻便很快被用力的抓住,无法动弹。
不过这小瓶子中的应该是酒吧,看这泛着熟悉酒香,薛恒挑了挑眉。
这是自己藏在院里的珍品吧。
“不知宁娘子这酒是...”从哪里得来的。
宁宛晃了晃小瓶子,笑着道:“你说这呀,是殿下给的,不过你还要感谢我没有全喝了,还剩了点,不然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烈性的酒。”
原来是她,薛恒全然没有被伤口的灼烧感影响到分毫,轻笑出声,“原来如此,倒是要多谢宁娘子还给我留了点。”
被烈酒冲刷后,手指微微的颤抖着。
宁宛看了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没全断了,若是全断了,到时候就是续上了也很难跟正常的手一样灵活,总会有些差别的。”
“宁娘子这意思是少卿这手还有救?”包灯不觉喜出望外。
包灯站了起来,兴奋的说道:“宁娘子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全去给你弄来。”
宁宛从腰上的小包中取出自己的用具,道:“不用,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宁娘子尽管提!”包灯拍着胸膛说道。
“一会我便就替薛少卿治疗,但是前提是薛少卿需要蒙上眼睛,我有一味药不能视人,需要保密。”宁宛看着两人的眼睛。
“这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咱们...”都这么老熟的关系了。
薛恒虽然不明白宁宛这样的举动,但是出于对宁宛的信任,他还是开口截断包灯要说的话。
“宁娘子如何说,便如何做。”薛恒淡淡的看着宁宛。
宁宛很满意听话的薛恒,毕竟哪个医生不喜欢听话的病人呢。
下一刻便就见宁宛到处看,到处寻摸。
包灯问道:“宁娘子,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薛恒倒是莫名间便明白对方的举动为何,于是从怀里取出一条白手帕,递到面前,道:“用这个。”
宁宛愣愣看着面前的手帕,呆了呆,接了过来到手上,看了看手帕,又看了看薛恒。
一把将手帕丢给一旁的包灯,“发什么愣,给薛少卿绑上呀,然后你先出去,拿新的纱布回来。”找个借口先打发出去先,免得被看到。
包灯狐疑的看了下宁宛,但还是听话的照做。
屋内只剩下两人,宁宛朝身后招了招手。
小蓝从身后颠颠的跑了过来,到了宁宛手上。
宁宛朝着薛恒扬了扬下巴,示意小蓝给来上一下 。
随后小蓝报复性的重重的在薛恒手上来上一下。
蒙上眼睛的薛恒只觉得手上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很痛,痛的他不由低声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