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之见到病人之后,满心都是病人的情况,该如何治,压根想不到其他的。
好在,林枫之勉强还算听话,皇甫千的命令,他都照做了。
“去看下其他病症的病人吧?”皇甫千低哑的出声提醒。
他可没夏末的变声技术,但让别人听不出他的声音,还是办得到的。
思考着肺痨病人能用什么办法治的林枫之,呆呆的点了点头,由着皇甫千领着去看其他病症的病人。
天近黄昏——
所有的大夫都把病人看了一遍,开始做出选择,治哪得了哪种病的病人。
夏末与皇甫千这些充当药童的人,则离大夫们有些距离。
药童之间,也有鄙视链。
“我们家大夫,可是在太医院呆过,出来看病,也是为了累积医术,以后,可是要回太医院的!”
“切,我跟的大夫,可是名传千里的老大夫,你们的,有我的出名吗?”
“……”
药童们发现,他们争论时,夏末与皇甫千这两个高矮药童都没搭话,于是所有人齐齐看向伪装后的皇甫千与夏末。
“你们二人跟的大夫,只是游方郎中,心里难受吧?”赵药童带着轻蔑道。
皇甫千与夏末都没动,依旧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你们两个啊……”
聚集在一起的药童们,开始一起说教起皇甫千与夏末,这两个没眼光的药童来,然而……在两个人一直没有回应后,这帮子药童也觉得没意思的远离了二人。
皇甫千与夏末二人,就继续做出发呆的样子站着。
夏末利用神识,隔出了对话。
夏末神识传音说:“我之前得了一块玉,它因为封存得好,越发的光亮喜人,也衬得旁的玉灰暗不值钱,于是那灰暗不值钱的玉就没了。”
皇甫千立马懂夏末以玉暗示的内容。
皇甫千蹙眉。
若是可以,这是对本朝有益的事情,他不想破坏,可夏末的意思也很直白,林呈之越光鲜,就衬得林枫之越暗淡,林枫之暗淡了,同样也会流失气运。
皇甫千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角,又恢复呆呆的模样。
他俩的戏,还得继续演。
大夫们散开,在庄子里休息,明天才是正式选病患的时间。
皇甫千与夏末又跟到林枫之身后,三个人,回到林家给安排的休息房间内。
夏末现在是男装,三个人被分到了一个房间,确切说,一个逼仄的小房间。
领林枫之来的药童面无表情,带着轻视说:“庄子里的房间有限,你们三个人,就将就吧。”
“不,这……”林枫之记得夏末是姑娘,可不能让三个人睡一间,那算什么事儿嘛?!
“还是你们想放弃这次的比药大赛,”家仆的威胁,同样也是张口就来。
林枫之还想说些什么,被皇甫千一个眼神阻止了。
林枫之忍着,等到下人离开后,小声对皇甫千说:“黄公子,你可知夏姑娘是女子,怎么能让女子与两个男子同呆在一间屋子里呢??!那会对夏姑娘的名声有影响!夏姑娘以后……还要嫁人的。”
说到夏末要嫁人,林枫之就心酸。
他是爱慕夏末的,同样也知道,夏末因为他的退怯,瞧不起他,也不可能看上他,他以后……也是看着夏末嫁人。
“在此的,只有三名男子,”夏末小声提醒。
林枫之一想夏末的伪装,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场知道我身份的就三个人,你我他,若有人泄露,会是谁?”夏末看向林枫之。
林枫之立马举起三根中指,对天发誓:“我不会说。”
“那么,又有何影响呢?”夏末似笑非笑反问。
林枫之点头。
将林枫之的说服后,坐在房中的四方桌旁,开始商量起今天所见。
“我我瞧不出哪个是轻症,”林枫之沮丧的低下头。
林枫之怀疑他自己的诊断能力,也没怀疑过皇甫千提供的消息。
“甲院第八间房间里的病人,乙院第三间房间的病人,丙院第七间房间的病人……”
夏末面无表情的给林枫之答案。
林枫之错愕的瞪圆了双眼,说:“那几个人,我诊过,分明是最严重,奄奄一息的啊!”
“面色可以伪装,脉相,又为何不能伪装呢?”夏末面无表情的反问。
林呈之安排这么一手,就是早有了安排。
林枫之咬紧后槽牙,偷偷的看了夏末一眼,沮丧的低下头,他没诊出来,是不是……他的医术,其实很差?
林枫之的阴影面又要跑出来了。
“你难道就没伪装脉象反办法?”夏末手又痒了,想抽人。
她最烦林枫之这种动不动自暴自弃的样子,没直接动手,还是她看场合了。
林枫之点头,小声回:“自是有。”
“哦,那你伪装的脉相,别人能瞧出来吗?”夏末追问。
林枫之摇头:“病人原本就有该种病症,我只是让它看起来严重,别人自是完全看不出来。”
夏末不说话了。
她说这些,不过就是引导林枫之而已。
林枫之道:“难怪那几个人的病,看着都是最重的,怕是明天,选病人时,所有的大夫,都会避开那几个病人吧?”
夏末与皇甫千默契的对视了眼,确定了,他们都有想抽林枫之一巴掌的想法。
当天晚上,庄子内,其他房间,都有下人送饭食、水到大夫们的房间内,供大夫及大夫带来的药童使用,而夏末与皇甫千他们三个人呆的这处房间,则是被故意的“遗忘”了。
经过一天的辛苦诊脉看病,消耗本来就大,又没饭吃,林枫之出现虚脱的情况。
夏末假装自大药箱里拿出东西,实际上,是自灵魂空间内拿出吃食与水。
“这是烈酒,用它消毒,再合适不过,”夏末带头清理。
实际上,她用神识隔开了病源,根本不可能被传染,但她还是做作样子。
皇甫千与林枫之跟着清理完身上,开始吃夏本带来的干粮。
然后就是休息用的被子,只一床破旧、臭的被子。
林家人瞧不上游方大夫杨见心,自然也不去关注,下人见风使舵,见此情况,也故意怠慢。
除了这些外,还有许多提了会让人觉得小事化大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一夜,勉强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