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一的回答后，金蝉子两眼放光。
他立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楚一行了一礼，道：“靓仔，还请不吝赐教。”
靓仔两个字还是挺受用的……楚一内心暗喜。
不过，他不准备就这么给金蝉子绑定系统。
必须要让他认识到佛法的弊端，才会改变他的认知。
金蝉子可是有玲珑佛心的人，不改变他的认知，真不好争夺西游气运值。
再者，看他这样子，也忒正经了些。
这样的人，怎么去使用伟大的“最强装逼打脸系统”？
“不急，在此之前，我想给金蝉子大法师讲个故事。”楚一道。
“小僧愿闻其详。”金蝉子目露期待。
楚一将一个故事在脑袋里面过了一遍之后，缓缓讲述。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富农，家里光景很不错，有良田百亩，几位下人，佃户二十多户。可即使如此，这位富农住的房子只是普通的木房，平日里喝的不过米粥，吃的不过咸菜，大法师以为这是为何？”
金蝉子不假思索便回答道：“因为富农乐善好施，家里的东西都拿出去接济穷人去了？”
“然也。”楚一点头道：
“他这一世之所以能成为富农，是因为他已经三世行善积德，所以才投了个好胎。”
“富农年年乐善好施，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到而立之年时，已经育有一儿两女，儿子已经成年，女儿也到了及笄之岁……他本想着给儿子娶个媳妇，再把女儿嫁了，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可是好景不长，村里突然来了一伙马匪。这伙马匪一进村就盯上了富农家。”
“得知富农家并无钱财，连口肉都没吃上的时候，马匪头领勃然大怒，将富农打个半死，之后，又当着他的面欺凌了他的妻女。”
“富农看着如此惨绝人寰的画面，急火攻心当场暴毙。”
“一夜之间，马匪屠戮了整个村子，这个村子变成了废墟，生灵惨遭涂炭。”
“不过翌日清晨，军队经过，将马匪一网打尽。但也是这时候，一名得道高僧路过。”
“高僧说，只要马匪头领回头是岸，跟着他修行，洗刷身上的罪孽，便救他出去。”
“马匪闻言，立即下跪参拜，拜了高僧为师。高僧动用佛法，凭空将这群马匪转移。”
“多年之后，那马匪跟随高僧修行，果真洗刷了罪孽。”
楚一说到此处，便停顿了下来，仔细观察着金蝉子的变化。
金蝉子听了这个故事之后，眉头紧锁，他的心有点乱了。
“金蝉子大法师，你认为这个马匪首领，该救吗？”楚一开口问道。
金蝉子一脸黯淡，不知如何是好。
救还是不救？
富农乐善好施，三世大善人，却被马匪害得家破人亡，最终惨死。
这马匪可谓是罪孽滔天。
可佛门以慈悲为怀，就是为了化解世间罪恶而存在的。
金蝉子内心很挣扎，最终他回答道：“救。”
“哦？因为佛门以慈悲为怀？度一切苦厄？”楚一笑了笑道：
“那你这样做，对得起富农一家吗？”
金蝉子面露难色，佛心开始动荡，他思索之后便道：“只要富农下一世，继续保持善心，必成正果。”
“哦？你就如此肯定？”楚一一脸不屑地笑道：
“可这故事的结局，并不像大法师所说的那样。”
“那富农死后，灵魂在人间飘荡，见着马匪被高僧所救……他觉得好人没好报，于是心生灰暗，戾气横生，他再也不想做好事了，于是下一世，他自私自利……下下世，鱼肉乡里，剥削百姓。”
“而那马匪恶人，今世洗清罪孽，下一世投了好胎，慢慢有了佛心……修了几世佛缘后，却得了正果。”
“金蝉子大法师，你现在还觉得那马匪应该救吗？”
金蝉子闻言，身形一颤，身形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该救吗？
可富农却落得如此下场。
不该救吗？
可佛说要普度众生。
难道佛是错的？
“难道就不能找到转世后的富农，以佛法化解他内心的怨念？”金蝉子还不死心，出口反驳道。
“你说的轻巧。”楚一摇了摇头，开口道：
“金蝉子，我不跟你说大道理。假如你是那个普通的富农，马匪当着你的面，欺凌你的妻女，又又屠戮了整个村子，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金蝉子的嘴里不断念叨着。
普通的富人……不懂佛理，只读过一些书，懂得一些道理，因为坚信好人有好报，所以才会乐善好施。
他们当着我的面，欺凌了我的妻女……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
该死！
该死！
这等人就是恶魔。
同时，金蝉子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一个声音是富农的，一个声音是金蝉子的。
不，不能杀。身为佛门中人，岂可杀生？！需以佛法教导……
可他们杀了我的妻女，死也就罢了，她们在死的时候还被这群马匪欺凌了。该杀！
不，不能杀……
杀，该杀……
两个声音，一个伪善，一个暴戾……
“啊！！！”
金蝉子忽然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了一道吼声。
他眼中的慈悲之光消失了。
佛心也出现了裂痕。
“告诉我，该怎么做？”金蝉子抓着楚一的手，急切询问。
楚一却是不慌不忙，开口道：“杀！”
“杀人即救人，这等恶人杀掉便是。”
“可杀人真的对吗？不会沾染业力吗？”金蝉子问道。
“你确定你杀的是人？而不是畜生？”楚一开口反问。
“我告诉你，你杀了他，不但不会沾染业力，反而会积累功德。”
“杀一善人，救一百人，不杀！”
“杀一恶人，救一百人，当杀！”
“你杀了那恶人，那些被恶人所杀的数百人，还会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这不是度化了数百人？度一恶人，与度数百人，孰轻孰重？”
楚一顿了顿，最后字正腔圆道：“况且，修道之人，管什么前世今生？有恶诛恶，便是功德！”
“如若像你这般，面对这些问题犹犹豫豫，道心如何坚定？”
“我道门理念，便是如此。”
“随心而行，有恶除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听闻这些话，金蝉子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他的佛心彻底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