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在江以叹不会回答他之后,水寒就同他一起靠在了石室的旁边等待。
他知道里面的人可能就是顾苏白,他想只要他等,他总会知道的。
江以叹斜眸瞥他,琉璃眸中不耐烦越盛。
“水寒,何故在这里?”
彼时,青道子进来对水寒温笑。
跟水寒他们那种温婉如玉的笑不一样,江以叹总觉得这个青道子笑起来太假,莫名的他就对这个人很不喜欢。
“没事的话,两位还是出去吧,这里是丹峰的越灵阁,我想没有白尊者的的允许还是不要乱闯的好”
江以叹想一个人在这里等待,其他人他一律不想让他们在这里待着。
“你……”水寒气恼,明明他才是一个外来者,竟还在云虚派的地盘上光明正大的赶人。
“既如此,那水寒我们走吧”
青道子脸色不变,对于江以叹的无礼一点也不生气,反是嘴角微扬将水寒带走。
别看青道子挺温润一人,但身高却不矮,他往水寒旁边一靠近,愣是比水寒高出了半个头。
“……是,尊者”
此时的青道子有意无意将气息放在水寒身上,寓意很明显,就是想让他随自己出去。
“那接下来就有劳江小友了,如果有什么情况尽管叫弟子来喊我们”
青道子用温润的笑脸给江以叹作别,随便将水寒给带走了。
修真界自顾苏白身堕的消息传出之后,魔族再现的消息也接踵而来,原本平静了一些的修真界又忧心忡忡起来。
众人都想不通魔族到底想干什么。
在第七天之时,石室的门打开了。
率先入眼的是红禅失了大半气血的模样,他脸色有些发青,虚靠着石室的门对江以叹善目一笑。
“大致成功了,后续还靠江施主多费心了”
“……多谢”
江以叹知道他必定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菩生莲这等逆天之物使用者又怎么可能不付出相等的代价。
如果可以他是想自己亲自用菩生莲的,但红禅拒绝了他,理由没有,就是不要他用。
谢过红禅江以叹一刻也不停顿的飞到了顾苏白的身边。
此时的顾苏白面色红润,如睡着了一般,江以叹伸手拉开她脖子的领口,发现她之前身上纵横交错的裂痕已经不见了,他顿时露出傻笑。
太好了!
然等他牵过她的手腕时,他表情一僵,似要再认证一次,他颤着手探上了她的鼻息,蓦然江以叹的眼神忽然狂躁起来,在他爆发之际红禅虚弱的声音淡淡传来,“我想顾施主的残魂,江施主应该了解”
一句话叫江以叹安静了下来,只是从欣喜到失望,那种大起大落的心情烧的他差点失去理智。
顾苏白残魂很不稳定,即使修好了她的身体,但她动荡的魂魄已经不能很好的相融与这具身体了。
“禁锢灵魂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可以江施主还是尽早将顾施主的魂魄安稳下来”
蓦的红禅皱眉又加了一句,“以魂养魂非妥当之法,江施主还莫要再用了”
江以叹默言,他伸手划过她还是那么冰凉的身体,半响一丝血腥味在他口中弥漫。
他咬着舌头,将要出的痛苦声压下,他江以叹一生只哭过两次,且两次都是为同一人,不过是安魂而已,他一定会让她重新回来的。
握紧拳头,余光瞥过红禅的身影,他神识扫过自己所有的库存,相思提、鬼莲、红三药、炼凝花、嚎听、阴芝……
不够不够,他摇头,这些远远不够。
顾苏白虽为残魂,魂魄却极其强大,强行让她的魂魄与身体相融只会让她的身体崩裂,所以江以叹只能以天材地宝来安她的魂。
“我知道了,我江以叹欠你欠佛音宗的天大的人情,还是那句话有条件尽管提”
江以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红禅一笑然后双手和十退出了石室。
何止是江以叹的承诺,顾家和苏家也许了承诺,还有云虚派。
得三大势力的绝对承诺,红禅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除了淡定之外的表情。
红禅被护送回了佛音宗,他没有第一时间去休养生息,而是去了迦华殿。
迦华殿内他望着头顶的佛像,脸上尽是茫然,随之他便跪在了蒲团上。
属于他轻漠淡然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弟子有罪……”
恰巧佛音宗的古铜钟敲响了,古老浑厚的钟音让佛音宗上下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对着古铜钟的方向双手合十一拜。
红禅的声音淹没在古铜钟声中,他的唇一张一合,越到后面他越发低下了头。
“……如此,弟子还能修身礼佛吗”
最后一句很清晰的回荡在大殿中。
“……红禅”永恒大师蓦然出现在大殿的门口。
“师傅”红禅一愣,后对着永恒一弯腰。
“师傅…你都听到了吗”红禅此刻的表情很是淡漠,不曾有被听到隐秘之后的尴尬。
永恒大师向他高深莫测一笑,又抬头对着佛像一拜。
“听与不听有那么重要吗”永恒大师进来团坐在他旁边的蒲团上。
“人有七情六欲,佛也会怒会喜会悲,所以我们人又怎么可能做到六根清净”
永恒继而一笑,“你小时候给我折了一只纸鹤我会高兴,而你六师弟总是跑出去玩不好好礼佛,我不也是会生气吗”
“这些不都是人之情绪吗,你又何必纠结其中”
红禅不知是明白了还是没有明白,只见他那双纯净的如稚童般的眼神亮着光,忽而他轻轻一笑,犹如白莲暗夜独开,圣洁的惊心动魄。
“弟子明白了”
红禅转头对着佛像的方向一拜,默念了一句他就起身离开了。
菩生莲折了他半身气血,气运受损,虽严重却也让他从那人窥到了无上法则。
他终是明白临行前师傅那句福祸相依了。
一路走出去,无数的弟子喊他红禅师兄,他均微笑回应。
走到芳草林时,林里的桃花已经开了,飘飘忽忽的粉嫩看着人心头一软,他脚步不禁移到桃花树下。
他抬头,漂亮的眉眼望着头顶的软棉桃花,倏然他露出一个干净的笑,桃花夭夭,目光灼灼。
他额间的一点红朱砂衬的他有些飘忽,大抵他还是凡间人吧……
“真好看,不过比不得你那株永不败的桃花,不知我可有机会一观呢……”
他对着桃花呤呤一笑,似在回应他,满树的桃花瓣被风一吹旋转着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