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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愤愤不平,“反正我没有错,我只是不想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因为他一开口,不仅老父亲盯着她,公安也盯着她。

公安的目光太有压迫感了。

盯着少女的公安是一个彪形大汉,看着就很唬人,冷冷的盯着别人的时候,就更吓人了。

少女躲到了丈夫的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平静的看着父亲,心里却是波涛翻涌——父亲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公安局,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

本来,她的坏名声只局限于娘家这边,这次过后,她不孝的名声传得更远了。

烦死!!!

然后,偏过头去,不让其他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时瑜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她脸上扭曲的表情,轻轻“嘶”了一声。

生这样一个女儿真的不如生块叉烧。

终于,又半个小时之后,公安问清楚了今天双方对峙的缘由。

少女找的男人,说是说带着媳妇回门,手上提着的是京市最常见几块绿豆糕,一点红糖,一到岳丈家,就把东西甩在桌上,嘴上也不客气,“你不是嫌弃我穷吗,怎么,回门礼不赖吧,这几块绿豆糕,我们一家省吃俭用了一个月才买上的!你还要说我对你女儿不好!”

女儿在旁补刀,“对啊,他对我很好的,你就成全我们,我还没办婚礼呢!”

在少女的想象中,父母就算不满意她找的这个男人,他们也一定会在少女的想象中,父母就算不满意她找的这个男人,他们也一定会看在她如此坚持的份上同意这门婚事。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反正,最后,他们是结婚了(有证的那种!),但没有婚礼。

这个年代的普遍认知——没有婚礼就是没有结婚,婚礼甚至比那一纸结婚证更能证明结婚与否。

不知道少女的丈夫又说了什么,最后惹恼了老丈人。

“老男人”是被他带来的回门礼砸出来的。

老丈人砸人,彻底惹怒了“老男人”,一回村就召集自己的村里人,带上家伙事,找上了媳妇娘家。

老父亲这边,他三个儿子,都在家呢;又找上离得近的亲朋。

本来只是争口气而已,阵仗越来越大,又没有台阶下,只能这么僵着了。

其实,也不一定能打起来。

时瑜这个二愣子一个报警,也不用找台阶下了,直接判吧。

反正,以后和这个女儿,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再阻碍她和她男人在一起,得少活好几年。

上次是老婆子,这次是自己。

到此为止吧!

老父亲抬起头,“你们怎么处罚我都行,但我的几个儿子,其他亲朋,都是我请过来助阵的。你行行好,他们要是被关了,在街坊邻居那里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且说那“老男人”,只见他抱臂站在那儿,闷不吭声,不时的抖腿,看他的样子,是满不在乎。

这样的事情在他们那个庄子里经常发生!

毕竟,又没有闹出人命来,最多也就是关上几天罢了,这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现在,他不过是个土生土长、靠种地为生的乡下人罢了,平日里为了隔壁村子多用那么一点点水,一整个村子的男人,就能毫不犹豫地抄起家伙跟人家动手!

前年,因为两个村大规模械斗的事,差一点儿就要闹出人命!

结果,那年庄子里参与械斗的主要人物都被关进大牢,

这次,他原本只是拿着家伙想要吓唬吓唬对方而已,哪曾想到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再说回他自个儿娶进门的这个媳妇吧,想到这,在媳妇看不到的地方,横了她一眼。

愚钝!

这个笨女人,就连在自家爹娘跟前撒撒娇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做不来。

要他说,他和岳父岳母一家关系搞得这般紧张,这里头可她一半的锅。

想当年,他在割尾会的时候,他们的老大最喜欢听他说话了,可惜,老大被撸了,他这个狗腿子,也丢了工作,灰溜溜的回了乡下。

他恨自己,以为和文化人的女儿结了婚,媳妇的娘家就能帮衬着给找个工作。

土里刨食的生活,过的够够的,再也不想过了。

所以,相遇之初,他甜言蜜语的哄着,不时说自己送给媳妇的东西,他费了多大劲儿才得到,农村人能得到这东西有多难。

实际上,只是用老物件卖钱,再用钱在黑市上买,有什么难,倒一遍手的事。

而且,那些老物件都是白来的,放在他手里,没一点用。

诶,怀了自己的种,老丈人居然还不同意女儿和他在一起。

老丈人不就是看不起自己吗,没事儿,不靠别人,他也能成功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最后,主要人员被关了起来,其他人都放了。

关也是关个两三天,马上就放,又不会留下案底。

给他们长个教训而已。

时瑜看完了,还是搞不懂,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呢,要嫁给一个二婚老男人。

但是,她和这个少女没有任何关系。

邻居家的女儿而已,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的关系,让时瑜去问,少女,“你为什么想不开嫁给一个二婚老男人!”

时瑜实在是抹不开面儿。

打道回府。

走进院儿,还没进屋呢,就听见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

这是霍姨又做菜了。

她怎么就闲不住呢。

“霍姨,玩一天了,不累?”

“累什么,今天吃了个东西,可没把我呕死!”

霍丹秋说的是实际意义上的“呕”!

霍丹秋一边做菜,一边对时瑜到,“绿绿的,臭臭的,诶呦,什么味道我形容不出来,还说是京市的特色菜!”

“我们来京市为的什么,为的长见识,这次是真的长见识了!那东西,啧啧啧,我都不希得说!”

时瑜听霍丹秋说了一阵,问,“什么菜,你一直没说名字呢!我什么时候也去见识见识?”

“诶,你一定不喜欢,咱别遭这罪!”

时瑜看过去,霍丹秋嘴里盯着灶台,嘴上叨叨个不停,又在说那个菜多么花了时正阳多少钱。

好,她还没说菜名。

“你爸爸对我真是大方,我就提了一嘴,这菜没见过,他也不看价格,也不看能不能吃,就给点上了,我阻止,他都不愿意。”

时瑜去外面客厅转了一圈,又返回厨房,霍丹秋还在说时正阳对她有多好。

时瑜真的很想知道,这个菜叫什么名字,打断,“知道我爸爸对你好了,记得菜叫什么名字吗?”

霍丹秋挠头,想了想,“我不知道,单记着它难吃了!”

霍丹秋从来没说过哪个菜难吃,以他们珍惜粮食的程度,就算不好吃,也一定会吃下去。

不然不会吐槽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