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尔唇角噙着笑,乖乖在床上坐好。
“贫嘴,”沈青青撇撇嘴,让他离自己更近些,“我还要给你治疗呢,记得最近不要再使用精神力了,容易引起精神和信息素紊乱。”
乖巧端坐在床边的安道尔可爱极了,不言不语,从外表上看极有涵养。
既不会乱跑,又不会闯祸。
指尖轻触额头,独属于虫母的蔷薇味道信息素灌入精神海,安道尔闭眼享受难得的宁静。
上次将虫母带回来留在圣殿后,她就很不开心,一连三个月都没有见到面。
就算见到了也是对自己避如蛇蝎。
这些细小的举动让他很有挫败感,不明白明明当初是米歇尔和他一起商议得出的结论,就连实施起来也是他们两个一起的,可最后的结局竟要他一只虫来承担。
安道尔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
随着额头柔软的触感消失,沈青青也松了口气。
之前一直在疗养,精神力无处宣泄,这下给安道尔治愈倒是顺手了许多。
“你离开这里吧。”
治疗完成后,沈青青就准备撵虫走。
“这么急着赶我走?”
安道尔起身站在床边,似乎不大情愿就这样直接离开。
“不然呢?”沈青青奇怪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要留在这里吃顿饭?我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也没有干电池一类的东西。”
说着还摊开手,做出无奈的神色。
“况且这里也没有你要吃的,如果想吃点什么,建议你出门左转找萨恩斯特,听说军部那里伙食还不错,推荐你去那里蹭饭。”
沈青青好心提醒道。
“军部?”
“嗯。”
安道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一时有些失态地捂住脸笑了好久,才重新抬起头。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军部的食物好吃的,怎么,萨恩斯特没有告诉您有关军部的事情吗?”
这可把沈青青给问到了,她有关军部的事情还是在昨天听萨恩斯特说的。
军部的营养源口感尚可。
这是萨恩斯特的原话。
“难道那里的食物难吃到难以下咽的程度了?”
“倒不至于,”安道尔颔首鞠了一躬,“只能说与‘可口’没有半点关系,吃还是能够吃的,最起码可以满足一只成年虫族一整天的能量消耗,只是口感不敢恭维。”
“改天请你一起去军部玩玩。”
安道尔像是和老伙计说话一般随意道。
正在他们商量着哪一天比较合适去军部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同时伴随着敲门及踹门等动静。
“放开我!我要见虫母!”
“大人,这里是圣殿,不可以随意……”
“都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对雌性动粗……”
外面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即使隔音效果极佳的圣殿也掩不住外面的动静。
“发生了什么?”沈青青打开门,就看到正和虫恃们对峙的米歇尔。
见到沈青青,米歇尔咬紧了牙,推开拦着他的一众虫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走入虫母寝宫。
“米歇尔,你忽然来这里有何贵干?”
沈青青可不觉得他会闲着没事来找他玩。
刚进来就看到从床上起来的安道尔,米歇尔的眼皮子抽了抽,嘴角扯动两下,“看来虫母大人这么久不离开圣殿,是被这个小妖精缠上了,我还以为倘若没有虫子来这边,您会一辈子都不起床呢。”
满满的醋味,隔老远她都闻到了。
酸死了。
“他只是来我这里接受精神治疗的,这么说你信吗?”
米歇尔听了,一副‘你看我信吗’的模样,“虫母寝宫可不是一般虫子能进来的,你当我瞎?”
接着便轻车熟路挨着米歇尔在床边坐下,翘着二郎腿,俨然将虫母寝宫当成了自己家一样恣意。
“不过我今天来这里还真是有大事要请教一二。”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沈青青,“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青接过那张纸,“不就是字面意思吗?”
“还装!”
这下米歇尔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虫族秩序,气得他直接站起身。
沈青青可以保证,如果不是安道尔在他身边盯着他,估计米歇尔能直接跳起来对自己破口大骂。
毕竟米歇尔是什么样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
“什么叫劳务所得税?还有这个遗产继承税,还有这个,这个……”
米歇尔指着白纸黑字问道。
“不识字?”沈青青气定神闲,一点没有身为始作俑者该有的愧疚意识。
反而开始了pUA,“如果不收税,虫族发展基金哪里来?虫族基础设施保障从哪里来?你捐的吗?”
职场老油条米歇尔可不吃这一套,从嘴角强行扯出半分微笑。
明明是微笑,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满满的都是愤慨,“这难道不就是专门针对我们旧贵族制定的条约吗?遗产继承税和印花税就算了,劳务所得我也可以勉强接受,可是……为什么还要实行阶梯税收?”
沈青青推开戳在自己脸上的纸,淡定得不成样子,“哦,你说阶梯税收啊,我提的,怎么了?难道你们这些旧贵族整天只进不出当大爷?而且米歇尔啊,你太封建愚昧了,为虫族缴纳税收是每只虫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你看看人家赛利特,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反而每天都干劲十足。”
赛利特这个虫安道尔知道,他们两个关系还行,这些天如果不是米歇尔偶然间看到了虫族缴纳税收排行榜中赛利特居于榜首,他还真不知道虫族什么时候改了律法。
“呵呵,”米歇尔从喉咙里发出骇虫的沙哑嗓音,满脸不服,“我不管,我认为这个税收制度不合理,我抗议!”
“抗议无效。”
沈青青单方面驳回他的抗议书。
“米歇尔。”沈青青开始给他灌输洗脑思想。
“积极交税,虫虫有责。”
“偷税漏税,腿都打折!”
米歇尔觉得这就是一场针对他的彻头彻尾的阴谋!
不,是阳谋!
于是叫嚣道,“来啊,有种把我腿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