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雪微微垂眸,嘴唇轻抿着,像是在内心深处进行一场激烈的挣扎和权衡。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凝重。
终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与牧森交汇在一起,神色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感。
“让我会考虑一下吧。”
牧森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好,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看到端木雪点头,牧森一直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下来,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对于端木雪来说更是如此。然而,他仍然坚信她能够做出最正确、最合适的选择。
其实,牧森本没有必要亲自前来充当这个所谓的“恶人”角色。
但每当想起庄宛如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及所经历的种种担忧时,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疼痛难忍。
于是乎,在强烈的情感驱使下,他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主动承担起这份可能会招人怨恨的责任。
此刻,如果端木雪真的因此而对他心怀恨意,那么就让所有的怨怼都冲着他来吧!只要能保护好庄宛如不再受到更多伤害,哪怕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然而,端木雪的心中却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真正接受江闻。
但她明白,如今的形势之下,她所能选择的机会并不多。
端木雪轻轻叹了口气,在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丝无奈和迷茫。
庄宛如站在水榭中看着端木雪失魂落魄的离开,她最终还是不放心去了梧桐苑。
她坐在端木雪的床边,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和期待。
“雪儿,你和江闻相处了这么久,他一直对你情深意重。如今,江家做出牺牲,我们不能反悔的。”庄宛如语重心长地说道。
端木雪低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心里明白,庄宛如说的都是事实。
“阿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爱江闻。我不想牺牲自己的幸福。”端木雪哽咽着说道。
庄宛如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端木雪的头发。
“雪儿,我也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人生有时候就是要做出一些牺牲。江闻是个好孩子,他会对你好的。”庄宛如说道。
端木雪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庄宛如身上。
她的眼眸之中,满满的都是无法言说的无奈与深深的痛苦之色。
\"阿娘,您明明知晓我的心意所属何人,却为何还要如此苦苦相逼呢?\"
端木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质问着庄宛如。
庄宛如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端木雪,心中五味杂陈,愧疚与无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何尝愿意这样逼迫自己心爱的女儿啊,但有些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
她深知,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将会给端木雪带来巨大的痛苦。
可每当回想起之前端木雪那副奄奄一息、令人心疼不已的模样时,庄宛如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了。
毕竟,这盛安城的水实在是太深太浑了。
而那顾屿,虽身处高位看似风光无限,然而明处的长枪容易抵挡,暗处的冷箭却是防不胜防呐!稍有不慎,恐怕就会万劫不复。
想到此处,庄宛如不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她紧紧握住端木雪的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雪儿啊,你就相信阿娘这一回吧。那上京城真的不是个好去处,那里不适合你呀!”
端木雪紧咬着嘴唇,泪水如决堤般从眼角滑落,她却始终一言不发。
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仿佛承载着她满心的痛苦与无奈,无声地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
她深知自己的命运就如同这无法停歇的泪雨一般,已然注定,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改变。
此刻的她,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一直注视着端木雪的庄宛如,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神色似乎有了些许松动。
于是,庄宛如决定趁热打铁,给她下了最后一剂猛药:“你难道忘记了吗?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提出要这门亲事的啊!”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端木雪的心房。
她身体猛地一颤,现实将她所有的幻想瞬间统统击碎。
端木雪只觉得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也在这一刻彻底瓦解,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阿娘……求求您,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吧,好吗?”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和认命。
庄宛如看着女儿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她实在不忍心再继续逼迫下去,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端木雪独自一人,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在主院里,庄宛如回来之后便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水榭之中,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远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绝开来一般。
此时,夜色已深,微风轻拂着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牧森手中拿着一件柔软的披风,缓缓地朝着水榭走来。当他走到她身边时,轻声说道:“夜深了,这风儿也变得凉爽起来了。”
说着,他轻轻地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
庄宛如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急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牧森的手,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森哥,我……我这么做到底有没有做错啊?”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牧森见状,慢慢地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
他温柔地凝视着庄宛如的眼睛,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雪好呀。”
接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如今,李宸生了病,而盛安的朝局更是错综复杂、变幻莫测。谁能知晓未来顾屿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说到这里,牧森不禁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无奈的唏嘘:“又有谁敢轻易去揣测和赌注一个君王的心性呢?”
庄宛如急忙伸出手捂住牧森的嘴巴,娇嗔道:“不许你这么说!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最优秀、最出色的一城之主,无人能及!”
牧森自然明白她这是把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自动套用到了他的身上,不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