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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看着被挂断的视频电话。

心里那个气啊。

得,本来还能再挣一笔的。

现在好了。

被白若茵这么一搅和。

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钱。

最要命的是。

他还不能多说什么。

只得和白若茵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叹了口气说道:

“你怎么还没睡?”

白若茵没好气的用膝盖顶了一下顾衍的屁股,嗔道:

“你就这么喜欢钱吗?这种生意你也接?缺钱你跟我说啊!”

顾衍揉了揉屁股,无语道:

“你都听到了?”

“那当然,你嗓门那么大,我很难装聋子的好吧!”

顾衍翻过身子,平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解释道:

“谁会嫌弃钱多呢,我现在挣得越多,在面对有些事的时候,心里就越平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白若茵闻言握紧了手掌。

顾衍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她理解,但心里很不舒服。

孤儿院那边还有一大堆孩子等着他养。

那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有多少钱都不够往里填的。

她担心道:

“那你也不该接这种生意……万一……”

“没有万一,我想过了,即便后面事情败露了,杜家那边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好歹还救过杜清露两次呢。”

顾衍将双手枕在脑后,无所谓地笑了笑?

白若茵一看顾衍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去挣这笔钱。

心中的醋坛子顿时打翻了一地。

“钱钱钱,你要钱不要命了?就算你对杜家有恩,你这样拆散人家,缺不缺德?那杜清露到底有什么好的,就这么值得你为她冒险?”

白若茵恨铁不成钢的在顾衍的腰间狠掐了一把。

疼得顾衍一个翻身,咚一声掉在了地上,嘴里直哎呦。

白若茵见状,直接把被子往身上一卷。

反正屋里有空调。

也冻不坏顾衍。

她生气了。

准确来说,是吃醋。

吃杜清露的醋。

顾衍爬起身,重新躺回床上。

他明白。

自己这么做多少表面上是沾点缺德。

可从实际情况来看。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毛病。

周昊并不喜欢杜清露。

杜清露也不愿意和周昊处对象。

他们都是受制于家中的长辈。

自己有这个能力帮忙。

男女双方都委托于他帮忙不要促成这件事。

尽管现在杜清露这头可能改变了主意。

但好歹还有个周昊的委托。

他亏点就亏点。

顾衍试着从白若茵那里抢回点被子。

奈何白若茵把自己裹得像个大号春卷。

顾衍拽了几次,都没拽动。

也就放弃了。

幸好即使没有被子,也不算太冷。

他干脆就这样大咧咧躺在床上。

闭上了眼睛。

……

帝海,杜家庄园。

大虎踩下刹车。

刚准备示意门口的保安开门。

杜清露望着眼前自己这个家。

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开口道:

“算了,直接送我去学校吧,省得我明天早上还要早起。”

大虎和二龙对视一眼。

皆露出为难的神色。

“小姐,夫人他们还在等你回去呢,您好歹回去看一眼吧。”

杜清露在上京遭遇绑架这件事。

大虎自然不敢隐瞒。

杜明哲和楚婉萱已经等了一天了。

杜清露扶额叹了口气。

拿出手机给她的母亲打了个电话。

短暂交代了一下自己在上京的遭遇。

“妈,我没事,顾衍把我保护的很好,您跟爸爸就先睡吧,我去学校了,就这样,爱你,mua~拜拜。”

没等楚婉萱继续说些什么。

杜清露就匆匆挂断电话。

示意大虎开车。

她现在只想回学校。

要是进去。

指不定会被自己那位哭哭啼啼的母亲给数落一番。

她最烦这个。

倒不如回学校躲清净。

顺便和桑挽分享自己在上京遇到的这番奇闻异事。

归校的途中。

她给顾衍发去消息。

「先前那样说是因为车里有其他人,我不方便多说。」

「协议依旧有效。」

……

上京。

四九城中心城区。

一座矗立在钢铁森林的包围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古朴道观内。

不着寸缕的小道士。

正在席地打坐。

有意思的是。

这座道观的大殿之内,并不供养三清,也不放置四御。

在本该放置泥胎神像的地方。

只摆放了一个牌位。

上写天地二字。

四周烛火摇曳。

香烟缭绕。

隐隐还能听到小道士口中念念有词。

语法怪异。

发音晦涩难懂。

不似人言。

类似于佛教中的梵音。

却又和普通的嘛尼呗咪吽有本质上的区别。

随着小道士的语速越来越快。

一股浓重到仿佛化为实质的粘稠乌云,在整座道观的上空逐渐形成。

黑云翻滚之间,甚至隐隐能看丝丝缕缕的弧光在内里蛰伏。

好似随时都会降下雷来。

忽然,平地里卷起一阵风。

将大殿内所有的烛火吹灭。

黑漆漆的大殿内,幽幽亮起两团红灯笼。

血一样的红。

只听得噼里啪啦如同瓷器开片的声响。

在幽静的大殿内蓦然传来。

随着开片声越来越密集。

笼罩在道观上空的乌云则翻滚得越来越声势浩大。

轰隆隆……

十二月中的大雪节气。

整座上京城都在飘雪的日子。

中央城区,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

那座名为玉蟾宫的千年道观。

连降九道粗如蟒蛇的天雷。

击穿大殿殿顶。

其声传至千里开外。

周围被雷声炸醒的住户们甚至都来不及用手机记录下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九道天雷已然全部落下。

笼罩在道观上空的乌云,也立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觉。

玉蟾宫大殿之内。

寂静无声。

小道士的身旁,躺着一具干枯的人皮。

空气中飘荡着焦臭的气息。

而小道士本人,却丝毫无损。

唯独他身下的金砖,碎裂得不成样子。

以他为中心。

向外蔓延出宛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缝。

洁白如玉的皮肤上,流淌着淡淡的莹润辉光。

他双眸紧闭。

气息皆无。

好似冬眠一般。

又是一阵风吹过。

地上那具干枯的人皮随风而动。

被卷至半空。

乘风而去。

变化出各种各样的人物形象。

刚出生的襁褓婴孩。

黄口的稚嫩道童。

五柳长髯的中年道人。

鹤发童颜的老道。

最终那片人皮缩成一团。

化为一粒圆润的珠子。

极速流星,快似闪电般从玉蟾宫中飞射而出。

没入黑夜,不见了踪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