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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就生活在那个时代 > 第240章 为了集体的利益我被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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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为了集体的利益我被砍值得

“为了集体的利益不值得呀,不行你们回去,你就把家挪走吧,不行,你就叫你的小子别当记工员了,不干了呗。”医院一个病室的叔叔说道。

我躺在富锦住院处五官科的病床上,我呻吟着。呻吟着,我浑身瑟缩着,我的心颤抖着。我苏醒了,现在,我已经明白我在哪了。我现在是在富锦住院处医院里呢。

我流泪了,我想睁开眼睛,可我睁不开呀,我的眼睛,我的 鼻梁子,连同我的整个面部都被纱布紧紧地缠裹着,我的双手和胳膊都被捆绑着。

我的鼻梁子,昨天上午,被俺队打头的用大铁锹砍断了,我已经昏迷一天一宿多了,今天上午,王大夫才给我的鼻梁子缝上了,缝了八针。现在手术做完几个小时了,麻醉药劲过去了,我的鼻梁子开始知道疼了。疼,我忍受着。

屋外,走廊里,嚓嚓嚓,传来来脚步声,我知道来人了,来人了,门轴响了。我知道进来人了。

“谁是马家军?谁是”

”“啊,这个是。”

“啊,躺着这个是,你是他家长?”

“对,我是他父亲。”

“啊,来,你替他签个字,这是医生给他开的口服药,这是止疼的,这是管消炎的。一会儿,他苏醒了,你想法子给他把这药服了啊。

“哦,好。哎,护士,我问你,我刚才看你们给俺孩子作手术,他的鼻梁子,砍坏了,王大夫说,鼻梁骨砍断了,鼻孔里外透气了,他的两个眼睛没伤到吧?”

|“眼睛,你儿子的眼睛,刚才看,他眼睛的上眼皮有些擦伤,眼皮还肿着,现在还不好判断,王大夫不说了吗?先给你孩子的鼻梁子,缝上,矫正好。等着明天上午换药的时候,再给眼睛看看。做一下测试。别着急啊。”

“啊,好吧。”

一会了,我躺着,觉得嗓子里有粘痰,嗓子堵的慌,很难受。我啊啊的。我想说话,说不出,俺爹看着我呢,问,说,孩子咋样了?这是不是要喝水呀,我跟你说,这是在医院呢。你知道吧?

“啊,啊啊啊。痰,痰,吐,吐,痰。”

“吐痰,吐痰,好办,这有痰盂,我给你拿来。”俺爹说着,就给我拿来痰盂,拿来痰盂,又从我的身后掫着我,让我倾斜着身子吐痰。可惜我不敢使劲,我的鼻子,嘴都不好使呀。不好使,吐痰吐不出来,只好张着嘴,啊啊的。我啊啊的,俺爹意识到我的难受了,他说,你张嘴,我给你用手指抠一下吧。“啊”,我啊一声,表示同意。俺爹用手插我嘴里一抠,我哇的一声吐出来一股血水和粘痰。我吐出来了,我累的喘不过气来。俺爹从我身后,戗着我。好大一会,我才舒缓过来。

“好些了吧?”俺爹问我,我,啊啊。

我舒缓过来了,俺爹说,孩子,我给你倒点开水,你吃点药吧。这三种药有管疼的,有管消炎的。

“啊。”我答应了。我想说话,还是说不出来呀。我又流泪了,我能感觉到,我觉得我眼部缠着的纱布湿润了,有些蛰煞眼睛。但我只好忍受着。

忍受着,过了一会,俺爹又催着说,孩子吃药吧,这是刚才护士给送来的药,晚了不行啊,我看这说明了,一天得吃三会呢,你现在吃一回,一会黑天了,还得吃一会嘞。

“啊,”我啊一声,俺爹又是给我倒水,又是拿药,叫我张嘴,他往我嘴里放药。给我嘴里放进药,又叫我喝水。我吃了药,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傍黑了,大夫来查房了。大夫问俺爹,小子怎么样,俺爹说,还行,不知道他是身上疼,还是饿的呀,就是老哼哼啊。

“哼哼,哼哼没事,你来给他掫着点,我问问你这小子,现在觉得咋样?”

“好。”俺爹说着,就来喊我,俺爹喊我,用手抚摸着我的头,说,孩子,家军,王大夫,五官科的王大夫,就是给你四弟弟看病,治肾炎那个你王叔来看你嘞。你这鼻子叫人家给砍这样,就是你王叔给你缝上的。俺爹跟我说,很怕我不明白, 我听到了,我心里明白,想动弹动不得,想说,又张不开嘴。只好啊啊。

“行,他明白,大哥,他明白就行。那么的,你不说他饿吗?你这孩子有几顿没吃饭了?”

“他几顿没吃饭了,他还是昨天早上吃的饭呗,他吃完饭,去队里干活去了,他去干活,队里上东大沟子,搞那高温造肥,到哪刚干活,那打头的就给俺孩子要工,叫俺孩子给他记工。俺孩子说,你没干活,你们几个嫌恶天冷,在马号屋里打扑克了,大家都知道,你要啥工,俺孩子说不行,他说队里不干活的,要工 的多了。说着就给砍了。砍了,就有几个好心的人,一看,情况不好,就抬着上大队卫生所了。到了卫生所,卫生所的大夫说看不了,就来这了。到这一直昏迷不醒。就一直没吃饭吗。”

“没吃饭,那好办,这住院处,有食堂,一会,五点钟,就开饭了。你去给买点饭,正好晚上这食堂还是小米粥,你买点叫他吃点。那他身上的体力句能恢复的快点了。”

“好,好好好。”俺爹答应着。

“你孩子吃完了饭,过一会,你再给他把药服了。

”‘好好。’

晚上了,俺爹给我买来小米粥了。买来了,俺爹叫我吃,我浑身疼的都受不了,俺爹掫着我叫我先少吃点,俺爹说,不吃饭不行。身上越疼,越要吃饭。吃了饭,身上有劲了,就给疼顶过去了。

俺爹让我吃饭,我心里也想吃饭,就是上嘴唇子疼的抬不起来。嘴不好使啊。不好使,一个病室的阿姨看到说,小子,得坚强点啊,你得想法子,吃点啊,你吃点,你再吃药,你的身体明天就能见好转一些了。阿姨鼓励,俺爹掫着我,想法子叫我吃,一碗小米稀粥,分几次,我吃下去了。我吃下去,心里瑟缩的轻了一些。一会,俺爹又叫我吃了药。

我吃完药了,我躺着了。俺爹和一个病室的叔叔吃着饭,说着闲话了。

“老哥,我听明白了。你这小子受伤,不是因为不听话,和小孩子打架斗殴,是因为打头的不干活,来要工,你小子是队里的记工员,打头的叫给他白记工。”

”对呀。”

“对呀,老哥,我给你说,你这孩子还是刚走向社会呀,没有社会经验呀。”

“啊,是。刚高中毕业一年多。

”“你看,叫我说对了吧,刚毕业,办事经验少,要是有经验了,办事圆滑些,他给你要工,叫你给他记工,你说行。他不干活,你给就他记工,记工,那时间长了,那指定有攀比他的,别人攀比,就给他咬下来了吧。\/”

“就是啊,你说这话对,这回呀,是打头的早上给队里派完活了,领着剩下的十二三个人给队里刨猪圈。刨猪圈,那天特别冷,正是迎季节,第二天是雨水。诶,今个是阴历几了?”

“是几了,今天是正月二十一了呗。那应季节,也就是迎昨天呗,昨天是雨水。你们不是昨天下午来的吗?你们来的太晚了,你们要做手术没做上吗?”

“对,对对对,就是迎昨天这个雨水季节。事情发生那就是前天呗,这打头看在猪圈里刨粪天太冷,就说了,我今个有事,你们在这干吧,他说完就走了,他走了,当时,在猪圈里跑粪十三个人,就呼啦一下跟着他走了六个,走了,他没回家,就领着上马号屋里坐炕上打上扑克了。等着第二天了,也就是昨天呗, 是队里搞高温造费,他领着,当时在一起干活的,有十几个呢,他就在那虎啦吧唧要上头一天的工了。”

“要上工了,你家的这小子,就没给。”

“没给,大兄弟,是那样啊,没发给呀?当场,他要工,还有昨天和他一起打扑克的几个人都在跟前呢。”

“在跟前,那也给他。你家小子给他记工了,那跟着他一起打扑克的也指定要工,叫记工、看他咋整?”

“哎呀,老弟,俺家这小子哪有你这个心计啊?就说你昨天没干你记什么工啊,这个要工的就说了,我没干活记工,那队里,大队里,有好多没干活呢,咋都记工了呢?”

“对呀,老大哥,这个打头的,说的也真是那么回事,我给你说呀,现在哪个大队都一样,大队的领导,从大队书记,到大队长,会计,民兵连长,都不去队里参加劳动。年年都是干挣工分。大队领导不干活,那小队的就跟着学,从队长到会计,一年一年的都不干活了。那这打头的也开始跟着学了呢。

“哎,老弟啊,叫你说对了。”

说对了,老大哥呀,这大队小队的,这种生产关系我看国家,用不了多长时间还得改呀,再不改,队里净养懒汉了。

“哎呀,哎,哎,哎呀。”我呻吟着。

“怎么的了,孩子。”

“疼,疼。”

“疼,那怎么整啊?你听到我刚才你这个叔叔说队里的事吗?现在,这屯子的大队,小队,到哪都一样啊,懒汉多呀,以后,国家还得变革呀。”

“变革,小子,你当这记工员不好干呀,你看到了吧,我们的队长就是那样,天天早上,到队里扎一头,一晃,就上大队上哪去了,回来就编一下,说去开会去了,办事去了。你就得给他记工。那会计,出纳员,今天说干这了,明天说干那了,你都得给记工。他们都是想不干活,还得得工分。这回打头的,也来这一招了。你觉得吃不消了,你以后得学着点了。你这回是为了集体的利益,挨砍了,你多不值个呀?”

不值格?我心想,我这是正义啊,我不能拿大家的工分,集体的利益,白白的给他呀。但我无力辩驳。我现在,鼻子里肿的都不透气,嘴都张不开。

大叔说,我听着,我想着,想着,想起高尔基写的一篇文章,《海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这一宿,又没睡着,昨天一宿是昏迷状态,今天是鼻孔里,嘴里呼呼冒火。

俺爹一宿,也没睡,也没地方睡,只能拿一个小板凳,靠着我的病床边趴着。我心里很难过,我想,这技工员,以后还能干了吗?想到同学,王丽现在,在哪呢,那时候,她叫我跟她去七台河?找工作去。

天亮了,天亮了。病室里阿姨家小孩喊着。天亮了,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和鼻子都叫纱布一层一层缠着呢。过一会,走廊里喊打饭了。叔叔喊俺爹呢,你来没带打饭的家伙事吧,我这有,你打饭去吧。别在那为孩子犯愁了。你打点饭,叫孩子想法子吃点,一会大夫来上班,查房,就给你们换药了。

“好,好好好,我这有个小碗,是在医院食堂借的。”俺爹说着,和叔叔们就去打饭去了。打饭,我又喝点稀粥。

“查房了,查房了。小伙子怎么样?”

“怎么样?他一宿直哼哼,是发烧怎么的?”

“吃饭了没有?小伙子?”

“啊。吃,吃,吃了。”

“吃了,他吃多少?”王大夫问,俺爹给他说,昨晚上,吃几次,才吃了一小碗小米粥。今天也吃了一小碗粥。

王大夫说着就给我检查了,他先给鼻子上,眼睛上缠的纱布,一层一层的打开,用药棉擦拭,他用镜子看我的鼻孔,他用仪器看我眼球,他给俺爹说,鼻孔里还肿着,得随着鼻梁伤口的愈合消肿。眼球没什么大问题了,眼皮肿,是皮外伤。等着,鼻子七天拆线了,鼻孔眼睛也都好了。王大夫说着,就给我作了包扎,王大夫说,这回包扎鼻孔给留出一点来,眼睛也给少包几层,让鼻孔能喘气,让眼睛先见点光。说眼睛,明天,就不蒙了。

包扎完了,王大夫,你这小伙子,真是好样的,为了集体的利益,受伤了。

包扎了,打针了,王大夫的鼓励,使我心里敞亮的一点。

七天过去了,我的鼻梁拆线了,拆线后,又在医院打了两天针,王大夫又给我带点药,我就出院了。

我出院了,我回到了家,社员们纷纷来看我。都说队里应该给他处分。俺爹去找了队长,队长就说这,这儿。

俺爹去找大队书记,大队书记,说打仗一个不怨一个,俺爹说,这是打仗吗?他小郑,不干活,领着人在马号屋里打一天扑克,第二天,就叫给他记工。你是书记,你怎么胡说啊。

过来不几天,队里的老火车头老李大爷,老徐大叔,还有几个老社员都来了,给俺爹说,咱队里的社员们都觉得这事儿不公平,你家孩子为了集体利益才挨的砍,那打头的必须得有个说法。俺爹听了心里很是安慰,可队里领导依旧含糊其辞。

这天,我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出门一看,原来是公社的干部来了。干部严肃地说,他们接到群众反映,来彻查这件事。经过一番调查,干部们认定我是为了维护集体利益才受伤,而那打头的行为恶劣。最终,那打头的被严肃批评,还扣了他的工分。

社员们都拍手称快,我心里也畅快了许多。经过这次风波,我明白了在坚守正义的道路上会有阻碍,但只要大家团结起来,正义终究会到来。我也决定,以后继续做好记工员的工作,为集体的公平和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