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予欢打算去堵赵霆,正面去探望怡翠的时候。
安静了数日的月明巷,夏泊淮却上门了。
予欢想着夏泊淮与赵霆是表兄弟的关系,去长公主府应该更容易些,便让人请了进来。
夏泊淮将伞交给了随从,弹了弹落在衣袖上的雨丝,这才进门。
一眼看到予欢时,他眉头就微蹙了下。
别人有孕,身子都会圆润许多,可她反而清减了不少。
难道是因为思念裴梓隽吗?
这样的想法一出,夏泊淮心中多了些苦闷,对裴梓隽羡慕又妒忌。
予欢顺口道:“看到我就苦大仇深的,为的是哪般?”
“我……”夏泊淮抿了下嘴角,话风一转,道:“你最近可有孔怡翠的消息?她现在如何?”
他今天过来主要是另有要事!
自然,他也一直觉得孔怡翠是因为自己才伤成那么严重的,心里也着实难安。
予欢闻言,无奈苦笑了下,“我还以为你消息比我灵通一些,还想和你打听怡翠的消息呢。”
两人同时轻叹了声。
沉默片刻后,予欢先道:“等等我去找赵霆,我在赵霆那里还算有两分薄面,想来他再不近人情,也不会拒绝我见怡翠一面的。”
夏泊淮当即面色一整,严肃道:“不行,你以后能不去长公主府就别去了,最好能避则避开与长公主见面。
而且怡翠这件事,你不宜掺和进去。虽说你在疯狗赵霆那里有两分薄面,可在长公主那里却没有……”
夏泊淮说着见予欢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似的。
“怎么,难道你知道长公主对你……”
予欢淡淡道:“长公主应是为上次之事……”
“上次?”
予欢微微颔首了下,便简要地将她撞上长公主逼迫怡翠之事,对夏泊淮说了一遍。
夏泊淮闻言磨牙,“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我那皇姑母慈面佛口,实则最是心毒手辣,她又好颜面,你撞上了那样龌龊事,她怎能……”
予欢发出一声冷笑,“我早就见识过长公主的残忍了,只是她行事如此狠绝不留余地,我就看她将来如何结果。”
她现在很庆幸当年无路可走时,为梓隽早早筹谋,否则,哪里会有今日的暂时安稳。
说来还要感谢那些曾苛待她的人,她若不是为了争那一口气,可能还一直得过且过。
时至今日,她怕是已然任人生杀予夺了。
夏泊淮忧心忡忡地道:“我就是嘱咐你小心着长公主些,好在,她也忌惮裴梓隽几分的,暂且应不会动你,但难保不会暗中下手……”
他说着微顿了下,“不过让我有些想不通的是,我听说裴梓隽拒绝了他与和安郡主的婚事。
按说以长公主的脾气,如此有损颜面之事,她理应大发雷霆记恨上裴梓隽才是。
可长公主她对裴梓隽不但没有恼恨,反而奇怪的是,她竟连同秦王竟一起进宫面圣,请求父皇派人去保护梓隽,实在匪夷所思!”
他不免暗想,裴梓隽到底是八面玲珑,心思诡诈本事大,还是许了长公主什么好处?
他不免又坏心眼地想,难道长公主对裴梓隽这个乘龙快婿还没死心?
若如此,那自己没准儿就是机会!
可予欢听了却并没有夏泊淮的复杂心思。
她都是对梓隽的担心,“梓隽他……有危险是吗?”
夏泊淮呼吸窒了窒,看着她着紧的神情,他心里生出一股难言的复杂还有羡慕。
“你就不能当着我的面收敛点吗?”夏泊淮有些无奈地道:“我都忍不住妒忌裴梓隽了。”
他不由嘀咕道:“真不知裴梓隽都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拿他当宝的那么紧张他!”
予欢手指泛白,“你快说,梓隽他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她其实不想梓隽分心,所以尽可能地顺着他。
再没有人比予欢清楚,梓隽他做的那些,本就是得罪人的差事,恨他的人多了去了。
现下他出门在外的,那些人定会趁机动手。
夏泊淮哪里忍心让予欢着急上火,当即道:“你放心好了,裴梓隽那疯子命大得很,何况他是在刀光剑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不会有事。
而且我这次来,主要过来和你说这件事的,昨晚我正好也在父皇那里,父皇也很看重他,当时就答应了。
我是主动请缨去护他的,所以,我稍后就出发……”
予欢当即起身对夏泊淮福身一礼,“有劳泊淮兄辛苦跑这一趟。”
夏泊淮面色一变,腾的一下站起身,“你这是做什么?你我算是挚友,你如此生分岂不是拿我当外人?”
他心里头酸酸的,张了张口,他很想问问她,她可曾如此担心过他。
只是话到嘴边被他咽了下去,因为他已然知道了答案。
有些话真若真问出口了,也只是徒增难堪罢了。
待夏泊淮一走,予欢更加坐立难安起来,她来回踱步许久。
直到天黑时,予欢有了决定,将临安叫了进来。
“夫人有什么吩咐?”
予欢面色凝肃,“我感觉这次很不寻常,就连长公主和秦王都坐不住了,进宫请圣上派人去护卫二爷,可见二爷这次很危险……”
“我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你调集人手亲自去保护更好。”
大概是和经历有关,予欢不喜欢将自身安危交给别人。
不是她信不过夏泊淮,而是夏泊淮的人马心腹等等都在西北。
京中这里的人马,关系太复杂,可以说敌我难辨。
她不得不防其中的万一!
因为她输不起!
临安当即毫不犹豫地单膝触地,“还请夫人恕罪,属下不能从命!
二爷给属下下了死令,只保护您……”
“糊涂!”予欢面色严峻,“有二爷在,我才安好,谁想动我,也要掂量掂量。
可若没了二爷,你认为,你们这点人真能保住我吗?”
临安顿时沉默了,心头一下摇摆不定起来。
夫人说得都对,可是二爷将夫人看得比命还重要,他若擅离……
予欢看着临安眼里的挣扎,当即道:“我知你的为难,但你见到二爷后,暗中保护,只有二爷性命攸关的时候,你再现身。
待二爷回来后,你先一步回来,就算二爷发现了你,你也不用怕,你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来找我。
况且,本就是我的命令……”
临安终究是被说服了,夫人所言不错,他咬咬牙,又和临风密谈了半天,这才趁漏夜离开。
然而,就在夏泊淮与临安离开的第三日,萧璟却突然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