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母，过儿今后私下里怕是就要叫你蓉姐姐了！”
杨过没有说不必担心。
言语之间的随意足够让人心安。
“杨兄弟，第一掌我用三成内力，你若是接得住，那第二掌就是六成！”
黄老邪每一步都暗合奇门八卦，此等身法在五绝之中都堪称独树一帜。
纵然王重阳有金雁功，欧阳锋有瞬息千里。
但都是轻功快慢腾挪的变化，论身法之奇当初黄药师第一。
只一掌吹风云动。
杨过也以一掌拍出。
无需内力运转，杨过早已是收发自如。
任由黄老邪多少内力打过来，九阳神功就会以多少反弹回去。
你强又如何，不过是一阵清风，对巍峨大山而言连挠痒痒都不算。
“杨哥哥！”
陆无双向来有几分任性，但比起郭芙更多的是活泼与直率。
多次为杨过所救，又得其用内力疗伤，心中有难以言说的情意。
独自打开窗户，扶着木框朝外看去，虚弱目光里尽是担忧之意。
她若是有父母在世，有周全之身可就是任性的陆家第三代大小姐。
如今却是朝不保夕之中寻得一条生路和安身之所，心底不说酸楚，更多的是感激。
也许当痊愈之后又会如以往一样做回那个陆无双，但唯独对杨过多了几分不可更替的欢喜。
“担心什么，不过是比武而已，江湖中人技不如人也不过是死而已。”
杨过一掌对出。
黄药师内力深厚又有桃花岛武学的精湛飘逸。
内力绵绵然好似江河之上的一叶孤舟，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翻船的自如之境。
轰！
掌心对峙。
真气氤氲而出，身边脚下的野草如同被凌厉剑刃所伤切割为一片片碎叶。
数丈之内皆被掌风波及。
黄蓉以丐帮至宝打狗棒作为定力之物，站在三丈之外以内力保护自身。
天下高手以一丈有余的掌力杀人为超一流高手。
南北王朝更替以来天下高手死伤无数，青黄不接。
不是五绝内力不够，是杀伐的武功绝技早已缺失。
以南帝而言。
以他出家之后的身份和深厚内力而言，已有了先天功，一阳指，九阴真经作为武学基石。
可如果段氏一脉的武学没有断绝。
他应当也学得枯荣禅功与六脉神剑的一部分才对。
掌风对决由不得多想。
杨过知道有自己在，天下武学终将会再兴。
任你绝技消逝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天山缥缈峰灵鹫宫，无量山琅嬛福地。
藏不住！
“好强的内力！”
黄药师发现自己这三成内力打出去，杨过就将其全部打回来。
不对。
那掌力之中似有一层深厚内力反弹。
只需被动而出的内力真气？
黄药师一生武学造诣极高，已是宗师境界，却从未见过有什么武功能有这般奇效。
“杨兄弟，刚才那一掌当真是难得一见，如果我突然发力怕是会让自己反中一击。”
黄药师看出其中的门道后愈发觉得杨过神秘莫测。
“这一掌用六成功力，你且再出掌试试！”
第一掌已足以与第一次华山论剑的自己见识到天外有天。
第二掌却是意味着黄药师在这十来年来又超过了自己，因为他只用了七成功力！
“前辈看掌！”
杨过内力汹涌澎湃根本没有损耗多少，只是越用越多，与高手较量之时磨练更多。
不受其害，反受其益！
第二掌对决。
彼此却是比之前远了半步。
掌风好似蛟龙出海直奔天门。
“爹爹这些年的功力又是大为长进，这一掌怕是以胜过了十多年前与欧阳锋内力对峙时的内力。”
黄蓉看得心情不安。
她可是知道当年的黄药师就如何让无数江湖中人望尘莫及。
纵然有人觉得黄药师在五绝之中的内力并不算优势，但这是对五绝而言，对五绝之下照样是碾压级优势。
“如若过儿能挡下爹爹这一掌就意味着能与当年海上的欧阳锋对掌！当年比现在过儿还长几岁的靖哥哥都做不到啊！”
黄蓉越看越心惊，无法预料杨过到底有多高的内力和武学境界。
转念一想又不免心底自责：“我怎么又拿过儿与靖哥哥比较，实是不该！”
轰！
二人还没有任何事，身后的榕树却是枝断叶落。
老宅的瓦片也尽数碎裂，墙上被掌风撕出一道道划痕。
若是真人站在杨过与黄药师身后怕是吐血飞出数丈，能存活便可以称之为二流高手！
“遇强则强，我的内力越强，掌力越足，你回弹来的真气反而更加强悍，当真是闻所未闻的绝世内力！”
黄药师兴致大起。
多少年不曾遇到过这种怪事，当年也只是对九阴真经有过好奇，可自从妻子死后便再也不多想一个字。
如今却因为少侠杨过而欣喜若狂。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江湖的未来还会有新的绝顶，新的高手！”
黄药师与杨过默契退掌。
轰隆！
老宅的土墙已是倒塌而下了一半，榕树更是不堪掌力而拦腰折断。
绝顶高手无意伤人，却也能杀人无形！
“杨兄弟，你这个结义兄弟我是交定了，这第三掌便是我们的结义之举，此番上终南山拜师学艺，定当是名扬天下之时！”
黄药师再运玄功。
落叶纷飞，野草凌空。
全都随着黄药师运转落英神剑掌而起舞环绕。
真气游走在手腕，掌心之间，好似游龙宛转。
“武功至高境界一草一木皆可伤人，我这些年来愈发觉得内力真气其实没有穷尽，只是人命有终而已。”
“杨兄弟少年得志，已有如此内力，将来在我这个年纪定当震古烁今，为天下武学继往开来更高境界，也算痛快！”
黄药师第三掌打出。
二人更是隔了一丈有余，遥击掌力！
“许多高手在这个距离已是无力用掌风伤人，也唯有爹爹他们五绝才能做到。”
一丈之远不用兵刃暗器，即可在无形之中隔空杀人。
落在普通人眼中就相当于神仙手段。
黄药师和杨过却是能以这个距离继续远程内力对掌。
“杨兄弟，这十成的功力可就凶险了太多，你撑不住之时不可退去，那只会让你重伤，只需与我说一声，各自卸力即可。”
黄药师掌动风起。
人类血肉之躯却是能由内而外释放出如此强大劲力，当真玄妙非凡。
如果给二人一把兵刃在附着此等内力，纵然是百炼钢的铠甲都如同砍瓜切菜。
一掌拍出都能震死许多宵小之辈！
“内力外放本就是高手所为，我只可惜许多绝技失传，决心学会天下武学，打败天下高手！要在江湖沙场都无一个敌手！”
“前辈尽管用力！杨过绝不后退半步！”
杨过掌力杀出这才是与五绝黄药师对峙的程度。
正如张三丰祖师回忆过往之时说过，天下有张无忌一般深厚内力之人，在他记忆里也寥寥无几。
不过是郭靖，杨过，觉远和尚几人而已。
同样立身于五绝的黄药师却是张三丰身为张君宝之时无法接触的大高手，论内力却也是日积月累，深厚无匹！
越是如此才越显得此时的杨过内力之强悍！
比张无忌九阳神功大成更早七年，却又有九阴练就的精纯堪比几十年打磨苦练。
与眼前这活至古稀之年的东邪黄药师相比都不遑多让！
“杨兄弟！你这般内力，轻功，拳脚当真是当世绝顶，如若再来一次华山论剑，怕是要惊到那几个老东西都掉了老牙！”
“哈哈哈哈！太痛快了！”
痛快至极的黄药师恨不得真和杨过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厮杀。
一颗年少江湖闯荡的心都在复苏般跃动。
“前辈，这几十年以自创武学为主才是真的奇才难言！晚辈只盼将来能有兼容百家之长的武学问世，也算不枉武学。”
杨过与黄药师对视一眼。
二人同时卸力，将掌力轻易朝身旁卸除。
砰！
石磨当即爆炸碎裂为一地碎块。
“你这内力世所罕见，待到既冠之年怕是又要一位新的天下第一！”
黄药师倒真想看看七年后的杨过成为天下第一该是何等意气风发。
“过儿能成天下第一？”
黄蓉想过杨过内力深厚，或许胜过了她和李莫愁，只是从未想过能与五绝相提并论！
“当然，若有奇遇相助的话只怕还会更上一层楼。”
“那一天杨兄弟便超过了天下第一的王重阳！”
黄药师手入袖中，当即取出一个精致瓷瓶。
“杨兄弟，这一瓶名为名为九花玉露丸，是我用心炼制而成，你服用之后再练功更能延年益寿，算今日结义，为兄给你的一份薄礼。”
“多谢前辈赐药！”
杨过感谢的轻松，却只有这一片狼藉的院子在说明刚才的内力比拼有多凶险。
“这屋子虽然破了，但我们度过今夜还不成问题。”
“杨兄弟，今夜我们不醉不欢！”
黄药师恨不得痛饮千杯。
“好，我来烹饪个九九归一。”
黄蓉也为之欣喜，此刻仿佛要回到了少女浪迹江湖的岁月。
酒过三巡。
多聊任侠往事。
月光凄寒。
陆无双左右睡不着站在庭院之中。
“我无双妹妹这是在睹物思情？还是在不舍离别？”
杨过悄然出现在一身白裙的陆无双身侧。
“杨哥哥，我要随师父走就可以见到表姐，可我再怎么见到你？”
陆无双忍不住转身抱住杨过，啜泣着连晚风都舍不得吹过，生怕扰了她晶莹如光的珠泪。
“总有一天的，也许你那时脾气更坏，我也更邪，我们俩各自行走江湖还能再臭味相投。”
杨过一个玩笑让陆无双破涕为笑。
“杨过！”
“我长大后一定会去终南山寻你！什么天下第一大教也要闯！”
陆无双的眸子与杨过对望，似要望穿秋水。
“一言为定。”
千山万水抵不过一诺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