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府的大门在黄昏的余晖中缓缓关闭,一天的喧嚣逐渐归于平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安保队长李强手持一个包装简陋、略显陈旧的包裹匆匆走进检测大厅。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几分好奇,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匿名包裹感到意外。
“队长,已经用x光扫描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爆炸物或危险物品。”一名技术人员汇报道,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显示着包裹内部的影像,模糊但足以确认安全。
李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将包裹交给国主。
顾莲接过包裹时,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包装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忐忑。他缓缓撕开胶带,仿佛每一下都撕扯着心中的某种情绪。
包裹内,一叠泛黄的信件映入眼帘,它们像是时间的信使,穿越了岁月的长河,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来。顾莲的手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抽出第一封信,指尖轻触那脆弱的纸面,仿佛能感受到过去的气息。纸张的质地因年代久远而变得脆弱,轻轻一碰就可能破碎。顾莲只能尽可能轻柔地展开,将其轻轻的铺在桌面上。
顾莲阅读着张德凯寄给韩正清的信,眉头逐渐紧锁。信中,张德凯提到自己掌握了顾倾城——那个权势滔天、手段狠辣之人的不法证据,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决绝。张德凯透露他自己这几日便会将有关顾倾城的罪证呈递给凌云景。
转而看向韩正清的回信,顾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韩正清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无奈与妥协。他试图说服张德凯不要将罪证呈递给凌云景,并将所有罪行归咎于凌云景的授意。
顾莲轻轻摇头,心中五味杂陈,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棋子,甚至包括他敬爱的祖父。
最后,凌云景的信件让顾莲的心情跌至谷底。凌云景的字迹冷峻而直接,他催促韩正清加快对顾倾城的声讨步伐,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权力的极度渴望和对顾倾城的冷酷无情。
顾莲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意识到,祖父不仅被自己所救之人背叛,就连他一直以来效忠的上级,也在暗中策划着对他的致命一击。
放下最后一封信,顾莲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顾莲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人声鼎沸,仿佛能穿透电话线,直刺他的耳膜,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喂,是我。”顾莲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清冷,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内心的烦躁却难以掩饰。
电话那头,顾钦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模糊的杂音传来 “哦,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酒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顾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静“你怎么又跑到酒吧去了?”
顾钦轻笑一声,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你母亲,她这个点估计也还在外面呢,我们俩都习惯了。我回去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在这里热闹热闹。”
顾莲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祖父当时的信件,家里还有留存吗?”
电话那头,顾钦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后传来他推开人群的声响,以及更为清晰的说话声 “啊,那些信件啊……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们搬了几次家,很多东西都丢得差不多了。那些信件,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顾莲的心沉了沉,他知道父亲的话意味着什么,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 “那你能不能回老房子找一找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些什么。”
顾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老房子啊……那里的东西早就搬空了,回去找也是白搭。”
顾莲听着父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顾钦的话虽然听起来像是敷衍,但事实可能确实如此。那些承载着辛秘的信件,或许真的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了。顾莲轻轻咬了咬手指,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失望和愤怒,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忙音,顾莲将手机重重地放在书桌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真是个酒疯子!”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祖父的真相,如同那些遗失的信件一样,被岁月的洪流冲刷得无影无踪。而他,此时虽已位高权重,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顾莲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张思民初次踏入他乡下老家的那一天。
那天,张思民穿着一件笔挺的西装,手里提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子,每一步都显得稳重而刻意。他微笑着迈进门槛,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顾莲记得,自己当时好奇地围着他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盒子,心里充满了期待。
张思民轻轻放下礼品,逐一打开,里面露出了珍贵的山参、香气扑鼻的茶叶,以及一盒装饰得如同艺术品般的糕点。顾莲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豌豆黄,那糕点色泽金黄,诱人至极,他一口咬下,甜腻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时,爷爷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责备他不懂得礼数。顾莲吐了吐舌头,心里既委屈又羞愧,那块豌豆黄最终成了他童年一个小小的遗憾。而那些糕点,直至长出霉点,也再无人问津。
张思民离开时,从公文包中抽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名片,轻轻放在桌上,那动作里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随后,他提起一个看似沉重的皮箱,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转身离去。顾莲站在门口,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艳羡。
从那天起,父母的行踪开始变得神秘起来。他们时常深夜归来,脸上带着疲惫却又不愿多言的表情。直到有一天,顾莲无意间听到了父母的对话,提到了云海,以及那张银行卡和名片。之后顾莲的父母便直接搬到了云海居住,顾莲直到爷爷去世那年才再次见到早已陌生的父母。
此刻,躺在床上的顾莲,闭上眼睛,思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脑海中,张思民临走时那略显匆忙却又不失沉稳的身影再次浮现,尤其是他手中紧紧提着的那只古铜色皮质箱子,如同一枚磁石,牢牢吸附着顾莲的全部注意力。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疑惑与不安。张思民提走的那个箱子,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心头——难道,张思民提走的那个箱子里装的,正是与祖父相关的信件和文件?一想到这些,顾莲的心脏就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一种紧张的情绪在他胸腔中翻腾。
那份对未知的渴望与好奇如同野草般顽强生长,难以抑制。顾莲缓缓张开双眼,目光穿过昏暗的房间,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壁垒,直视向那个已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要找到那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