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便来到岭南王在京都的别院。
华清月还未下马车,就听到平章的声音。
“清月,表哥,你们来了。”
华清月偏头,就对上一双担忧的眸子。
看到平章还是没有被自己牵连,她这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平章,生辰快乐。”
平章大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她说着,悄悄看向下马车的人。
自从知道她们没成功离开的消息后,平章就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同时也觉得自责,要是当初她能多带点人手,如今,她应是得偿所愿了。
都怪自己,因为陆焱的关系,没有尽力去帮助她。
“平章的生辰我怎么会不来,之前说过,还欠你礼物呢。”
话毕,她将今日买的腰带拿了出来,还有并蒂钗,缓缓为她介绍,“这腰带内衬有乾坤,刚好可以放你的鞭子,还有这支钗,你看这样一扭,就变成了两支,你一支,我一支,可好?”
平章听了眉眼露出喜欢,“好啊,我最喜欢这种有机关的了。”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插在自己的头发上,顺便还不忘替华清月戴在头上。
“好看。”
“平章你也好看。”
身后的陆焱,黑袍金冠,沉稳内敛,可一双眼睛缱绻盯着华清月。
无声温柔,与他周身冷冽气息极其不搭调。
平章余光刚好捕捉到这一幕,本来还担心表哥因为她离开而怪罪,就像上次一样。
得了,终究是自己多想了,枉她白白担心了这么久的时间,只要他没为难便好,她问,“表哥,觉得清月送的这支钗如何?”
“她选的,自然甚美。”
“戴上也好看。”
“真的吗?”
平章眼眸闪着亮光,虽说她对陆焱早就死心了,可他从小到大何曾这样夸过自己,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用这语气赞扬呢。
“自然,清月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朝平章那边看都未看一眼,平章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满地撇了撇嘴,“进屋吧,也不知道你是谁的表哥。”
陆焱这才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既然知道该喊我什么,那么下次再见到你表嫂也该将好好行晚辈的礼,再问这句话。”
平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自找没趣,委屈巴巴地看着华清月,“清月才不想我这般称呼,表嫂,活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是不是?”
她边说,边拉着华清月走得快了些,还不忘回头,“表哥,今日是我生辰,我得让清月去给我搭配衣服,正厅还有一个人,表哥若是觉得无聊便去找他吧。”
没给陆焱反对的机会,她们就已经进了内院。
府中丫鬟见两人来,立马打开房门。
华清月轻声笑了笑,“平章今日想穿什么样子的衣服?”
平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门外,才焦急道,“我随便都成,倒是你,你最近好吗?”
她看了一圈,“还好,你身上没什么伤。”
说完她又觉得好笑,她表哥那般男儿,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会打人,更何况还是他心尖上的姑娘。
“我没事,都挺好,你呢。”
平章摊摊手,“早说过,他到底是我表哥,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清扬他们都没事,平章也没因她受到牵连,已是最好的结果,她又开始为她挑选衣裙,认真又仔细。
今日是她的生辰,华清月不想她因为自己的事情烦恼,而且上次离开连累到她,都已经很难为情了,眼下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平章见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慢慢为她挑选,焦急道:“清月,我父亲信中让我尽快回去,我可能在京都待不了多久了,若你现在真的还要离开,我帮你,府内有我从岭南带过来的侍卫,他们也能缠表哥一会。”
说到此处,她有些难为情,“虽说是有几十个人,在我表哥那怕是只能撑半炷香的时间,所以你若是要走,得骑马才行,这次我亲自护送你.........。”
华清月听后心口温热,反握住她的手,上次城外的画面还清晰在脑中,前两次她都计划得周详严密,尚且不能离开,两次的教训,也让她知道了想要离开此人,谈何容易。
于是,她温声道,“我可真幸运,能让我认识平章你。”
另一侧的女子急得很了,赶紧打断她的话,
“快别说这些了,这次的机会失去了,等过几日我离开京都,到时候你一个人还有谁可以助你,若是你的心真的在表哥身上,我倒是举双手赞成,痛痛快快喊你一声表嫂,可你不是。”
“我暂时不走了。”
她突然笃定开口,手从她的掌心中抽出,缓缓走到内室,视线落在五颜六色的衣服架子上,随手挑选一件红色的衣裙。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就穿的红色衣服,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红色穿得这般协调好看,当时我就在想女子还能活成这样,无拘无束。”
不说这句还好,说起这个她低声叹了口气,“我哪里是无拘无束,才刚到京都还没捂热火呢,就又要被抓去岭南了,而且我这身红衣,也就只有你才会觉得我好看,她们在背后议论什么,我都知道,只是不想和她们见识罢了。”
华清月将衣服放在她身前比划,一脸认真,“那是她们的问题,是她们从生下来就被困在四四方方的京都城里,没像你这般看尽晋国河山,没看过大漠的孤雁和岭南的风土,她们便认为守礼依附男人就是规矩体统,所以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你。”
“可是平章,你可知你穿红色有多惊艳吗?你之前不是问我,你适合穿什么样子的颜色,它比其他颜色更衬你。”
平章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题:“倒是也有一个人也这么说,那我听清月的。”
华清月给她选首饰的时候,随意问道,“觉得平章穿红色好看的人,来参加你生辰宴了吗?”
平章抬眸,漫不经心地说道:“来了,不过今日除了你们,就只有他一人。”
“只有他一人?”
平章丝毫不在意,摆了摆手,道:“我向来也不喜热闹,京都仅剩的亲人就是外祖母一家,姨母和表哥了,姨母倒是想给我办,可外祖母近期身子愈发严重,连床都下不了,我也没心思办,所以,今日我们就像平日那般用个膳就算过了。”
说完,还不忘补充:“今日有你和表哥来,反正就够了,很开心。”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他啊,不算,那人脑子不正常。可以忽略不计。”
华清月闻言,来了兴趣。
她有些无奈,“就是那秦淮,前些日子死乞白赖的想要拜我为师父,想要学武功,你说他与我表哥走得那么近,我表哥武功又高强,不去找他反倒来找我,这不是脑子不正常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