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问,“那你还想让我怎么还你的救命之恩?违法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损人利己的事我也不会做,你别想让我对厉擎苍怎么样,我不会答应你的。”
付贤龙有些匪夷所思,“不是吧,你都知道他骗你了,还护着他呢?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觉得比起他来,我对你可坦诚多了,最起码我就没骗过你吧?”
温馨冷笑,“当初你跟陈文静一伙,把我骗进你的房子里,拍下那种视频和照片的事你怎么不说?”
付贤龙一顿,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尴尬,好像确实,他也没少骗她。
“真论起来,我可比厉擎苍坦然,最起码我坏的明明白白。”付贤龙笑了笑,“我想要的东西,一直放在明面上,我去争去抢,而不是像厉擎苍一样,满肚子坏水,表面上还要装个好人。”
温馨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今天只是想让我听你骂厉擎苍,很抱歉,我得回去了。”
她心里当然是觉得厉擎苍好,比付贤龙好太多了。
付贤龙拉住了温馨的手。
温馨吓了一跳,连忙把他甩开,付贤龙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虽然隐藏的很好,但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这几天做梦都是温馨说的那几句话。“怎么会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呢?总不能全世界都做错了吧,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错的是你。”
“强者不需要别人的认同,所以从来不会这样问。”
“我觉得做弱者也没什么,这世界上总有弱者,毕竟不是谁都能当强者。”
她想也不想,就把他归咎于弱者,就理所应当的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
明明错的是这个世界,错的是厉擎苍,可她却义无反顾的站在厉擎苍那边。
付贤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几句话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甚至好几次晚上从噩梦中惊醒,耳边回荡着她的声音。
付贤龙看着温馨,声音微冷下去,说,“要还我的救命之恩是吧?我就一个要求,跟厉擎苍离婚。”
温馨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厉擎苍离婚,从此以后,他是他,你是你,我们之间也一笔勾销。”付贤龙看着她道。
温馨笑了,“付先生,不用你操心,我跟厉擎苍一年后本来就会离婚的,所以一年后,我们之间一笔勾销,对吗?”
付贤龙有些意外,“你们约定好了一年之后离婚?厉擎苍答应了?为什么要等一年?”
温馨笑笑,“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似乎没有跟你汇报的必要吧?”
她一向分的明明白白,付贤龙是个外人,是个恶人。
跟付贤龙说太多,对厉擎苍没有好处。
她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付贤龙总该放她走了,没想到付贤龙还是不让她走。
“我给你一次机会,”付贤龙看着她,“现在跟厉擎苍离婚,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计较你跟厉擎苍之间的事。”
温馨一把推开他,忍着骂人的冲动,匪夷所思的看着付贤龙,“你有病吧?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还你不计较,你有什么资格计较我的事?做个人吧你!”
说完,她看都不看付贤龙一眼,转身就走了。
付贤龙靠在车门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喂,考虑考虑吧!”
温馨走的更快了。
她觉得付贤龙简直就是有病,神经病!而且病的还不轻的那种!
傍晚的时候,周晓燕打来了电话,一惊一乍的,“小馨!你辞职了?我的天啊,怎么这么突然?!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没跟我说啊?是不是要用钱?不声不响的怎么就辞职了呢?”
温馨电话里跟她说不明白,便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周晓燕自然是答应了。
两个人在以前常常一块吃饭的小店里碰了面。
周晓燕听完温馨的话,脸皱成了菊花,匪夷所思的问,“所以,你是说,你被一个大佬看上了,做他的契约太太,帮他遮挡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合同签了一年,在这一年里,他给你钱,完事还给你一套房,一年之后就离婚?”
温馨点头,“差不多吧。”
虽然某些地方表述不太对,但总体大差不差。
周晓燕泪流满面,“苍天啊,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呢!我什么时候才能遇上这么个大佬啊!我可以接受被包养的!”
她一把抓住温馨的手,“小馨,你现在也算有身份的人了,你让你的大佬帮我寻摸寻摸,看还有没有这样的冤大头,哦不,是慈善家!如果有的话我可以的!”
温馨哭笑不得,“你以为大佬是大白菜啊。”
周晓燕扁扁嘴,“我太想进步了嘛!”
温馨笑着道,“我最多帮你留意一下,要是有好工作,我就把你推荐过去。”
周晓燕眼睛一亮,“那可就说定了,你这一年好好抱住大佬的大腿,让我也跟着喝点肉汤!”
温馨只能笑着答应。
两个人玩笑完了,周晓燕才有些担忧的看着温馨,问,“这个大佬靠不靠谱啊,你这活有没有危险啊?虽然给的多点,但还是要以你的人身安全为主,你可别为了钱把自己置于险境。”
温馨笑着道,“放心吧,他人还不错。”
除了对她隐瞒身份这一点,其他的没有一点问题。
温馨想到这,心里有一丝失落,再次觉得惋惜,如果厉擎苍真的只是个普通修车工就好了。
最起码修车工配保洁,天生一对。
可惜他是个大老板,她连喜欢都不敢喜欢。
跟周晓燕分开之后,温馨坐公交车回家,刚到了小区门口,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厉擎苍,以及……梁琪。
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厉擎苍一直笑着,临分开之前,厉擎苍还摸了一下梁琪的头。
温馨心里一股酸涩不受控制的涌出,感觉很难受,厉擎苍跟梁琪这样的相处状态,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是,她都拒绝了人家,还不允许人家再找吗?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梁琪?
梁琪那样口蜜腹剑的人,哪里配得上他?
温馨看着他们两个分开,厉擎苍进了小区,梁琪则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很快也离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进小区里。
厉擎苍如今是她的雇主,她肯定不会去问这种事。
就当没看见吧。
回到家,厉擎苍正在逗沐沐玩,温馨把东西放下,若无其事的对厉擎苍笑道,“你今天回来的挺早。”
厉擎苍也笑道,“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
忙完了……忙完了和梁琪的事吗?
温馨强颜欢笑,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能力,之前没发现,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她不光做不到对厉擎苍的感情淡漠,连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都觉得难以接受。
温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厉擎苍的事跟自己没关系,慢慢的,心情好了一些。
厉擎苍把沐沐交给张蒙,对温馨道,“对了,一会儿诺诺回来,她还不知道咱们俩的事,你能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年后就只当过不下去才离婚的,我不想让诺诺伤心。”
温馨点点头,答应了。
诺诺是个好孩子,她也不想让诺诺在中间难做。
想想之前,她真是愚蠢至极,竟然还会觉得诺诺可怜。
有这么厉害的爸爸,就算没有了母亲,也绝对不会可怜的。
许诺很快就回来了,让温馨和厉擎苍惊讶的事,这孩子竟然是红肿着眼睛回来的。
温馨和厉擎苍同时站了起来,厉擎苍毕竟沉稳一些,温馨就沉不住气,几步跑到许诺面前,焦急的问,“诺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同事欺负你了吗?”
许诺摇摇头,然后一把抱住温馨,呜呜的哭了起来。
厉擎苍在一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原来孩子哭,还会主动拥抱呢?
他好像从来没有被诺诺主动抱过。
不,应该是,自从诺诺大了之后,他好像从来就没见过诺诺哭了。
他一直以为诺诺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分寸了,今天才突然意识到,有没有可能,她只是不在他面前哭了?
他看着温馨轻拍着许诺的后背,温柔的哄她,轻轻叹了口气。
他以前遇到诺诺哭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她是大孩子了,要勇敢,要坚强,要靠自己。
厉擎苍一时心情复杂,再一次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失败的父亲。
温馨轻声哄着许诺,“没关系的,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就舒服了,温姨抱着你,啊,我们诺诺在外面受委屈了。”
许诺哭的更厉害了。
厉擎苍在旁边等的花都谢了,许诺终于不哭了,但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许诺就拉着温馨进了卧室。
还反锁上了门!
刚跟到门口的厉擎苍,看着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只觉得人生一场梦。
他亲闺女,把他这个老爹关在了外面,拉着后妈去里面说悄悄话了。
他这个父亲当的,真的有那么失败吗?
厉擎苍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卧室里,许诺抽泣着跟温馨说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她下午约她男朋友顾易一起吃晚饭,打电话过去才知道,顾易生病了,请假在家里休息呢。
原本许诺就打算作罢了,不过转念一想,男朋友生病了,她身为女朋友,带着好吃的上门看望他,不是显得很温暖吗?
而且还能顺便照顾他,还有比这更甜蜜的恋爱吗?
于是许诺就买了一些吃的,还买了一束花,去了顾易的家。
顾易家她以前去过一次,轻车熟路就找到了,结果没想到,敲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门口,不解的看着许诺,问,“你是谁啊?”
许诺人都要炸了,问那个女人,“你是顾易的什么人?”
那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易就从屋里冲出来了,慌里慌张的解释,“诺诺,你别误会,她是我的同事,我今天不是请假了吗?她非要来看我,我……”
许诺没等他说完,便把东西扔地上,转身跑了。
顾易追她没追上,再加上病得厉害,根本没那么大的精力,只能放弃回去了。
许诺把手机拿出来给温馨看,哭着道,“温姨,你看,他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他都跟那个女人睡了,还有脸让我听他的解释,我呸!我不要他了!渣男!还好我那天勾引他没勾引成,不然亏大发了!”
温馨听完许诺说的全过程,皱眉问,“有没有可能是误会了?我听你说的这个顾易,感觉应该不是那种男孩啊。”
许诺一脸愤愤,“绝对不可能是误会!你当时是没看见,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打扮,身上什么都没穿,就穿着顾易的一件白衬衫,而且那衬衫还是我送的,爱马仕的!”
正巧就在这时,顾易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许诺愤怒的挂断,顺手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温馨叹了口气,说,“诺诺温姨知道你心里生气,我不是向着那孩子说话,我就是就事论事,就算那女人穿着顾易的衬衫,也未必就是顾易给她穿的,有些女的……是很有手段的,我觉得你最好再跟顾易好好聊聊,当然,他要是真的渣,那咱们肯定不能要,我就是觉得,万一真是误会,也不能就此错过了呀。”
许诺现在哪里听得进去这个,叹口气道,“温姨,你别说了,反正我不要这种男人,管他是不是误会呢,他让别的女人登堂入室,还赤条条穿他的衬衫,这就是他的不对。”
这一点温馨很赞同,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这个错误他必须承认。”
许诺抱着温馨的胳膊,把头放在温馨的肩膀上,感叹道,“温姨,还是你好,我爸每次都只会让我分析自己的原因,我又不是大冤种,凭什么每次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