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致不顾自己爱夫的人设,心疼地扯了扯九疑的衣角,九疑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让温致安心。
这小小的互动全部被霍辞让看在眼里,温致那满眼都是别的男人的样子更是让他内心里的黑暗因子不断暴动。
他开始正视起这个叫九疑的人。此人不太爱说话,却并不高傲冷漠,反而行为处事温柔有礼,大方妥帖。那人就像是自天山而来的雪水,清冽纯净。
想到自己背负一切艰难前行,再看这人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模样,霍辞让心中的不甘与恨意熊熊燃起。
九疑感受到霍辞让阴冷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瞥了霍辞让一眼,忽然,他透过霍辞让好似看到了什么,俊秀的眉眼微蹙。
但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复如常,只是在面对霍辞让时多了几分警惕。这人应该是除他以外最大的变数。
大家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开始思考如何逃出这个鬼地方。
“那些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嘛,要不就杀了这里的大boSS,要不就让这里的大boSS一跪二哭三忏悔,这样将我们困住的迷魂阵就不攻自破啦~”温澈撩起自己秀逸的绿毛,朝温致投去一个自以为帅炸了的wink。
温致没眼看,默默往边上移了移:“对了,你昨天是表演了什么才艺,才挺过一晚的?”
温澈将身子往后一靠,翘着个二郎腿,狂傲不羁地告诉所有人:“我啥也没干,坐在摇椅上睡了一晚,可能外头的鬼也被我的王霸之气给震撼到了吧。”
毕竟那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寝室,就算那里或许只剩女鬼了,自己也不好随便坐别人的床。
“怎么可能!”白悦光当场破大防,忽而想起今天见到温澈走路怪怪的,于是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了温澈一番后,颇具恶意地猜测,“听闻温家二公子是舞池里扭得最浪的,不会是昨晚摇着屁股扭了一夜吧?”
温澈当场就怒了,拍案而起,指着白悦光就是一顿脏话输出,一边骂一边走向白悦光。
白悦光被他的气势吓到,见温澈还有要动手的趋势,立刻往霍骁云身后躲,而后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没有就没有咯,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做贼心虚啊!”
霍辞让自然不可能让白悦光受伤,站起身来挡在两人中间,不悦地面向温澈。
经历了两天一夜的波折,霍骁云依然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
啧,死装男!
温致这么多辈子就温澈这么一个弟弟,怎么能允许别人当他面欺负呢?温致悄无声息绕到白悦光身后,抓着白悦光的头发就是一顿薅:“许你恶意捏造重伤别人,就不许别人还击吗?有胆子喷粪怎么没胆子承担?!
躲在别人背后唧唧歪歪算什么事?有本事正面刚啊!”
温澈本来很生气,但看到自己最爱的哥哥为自己出头了,心里的气顿时散了一半,甚至沾沾自喜起来。
白悦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温致薅下来一把头发,顿时哭了起来:“你这个天杀的,你给我去死!昨晚就该让那只鬼去弄死你!”
乔元担心事情弄大,毕竟当务之急是逃出去,极力劝架。九疑不善言辞,只默默站在温致的身后。霍辞让全程没有离开过位置,眼睛却一直盯着温致。
这场斗殴在霍骁云的怒吼中结束。
霍骁云怒喝了一声“够了”,强行将白悦光和温致分开,一把将白悦光拥入自己怀中紧紧护着。
温致却因霍骁云拉开的动作过猛,而身子不稳朝后跌去,幸而有九疑在身后及时接住。
温致身心受挫,“虚弱”地抓着九疑的手臂,震惊地看着霍骁云,泪水先一步落下:“在我和他之间,你果然无论多少次,都会舍弃我。”
温致眼底的悲伤不知为何竟深深地触痛了霍骁云的心,他的心中升起一丝惭愧,使他不敢去面对温致。
见霍骁云久久不语,温致彻底失望,掩面哭着跑开了。
这个别墅很大,即使二楼区域被重新封锁,一楼的空间也大到足以他们在室内踢足球了,没一会儿,温致就跑没影了。
确认甩开众人的温致随手揩去脸上的泪水,斜靠在墙角,感叹自己演技越来越精湛。
晚上九点,女人凄厉的嘶叫声再次响彻大厅。所有人都急匆匆地从四面八方奔向二楼。
霍骁云拉着白悦光的手率先到达二楼,将白悦光送到了最近的屋子,确认白悦光安全了,才想起自己还有个法律上的直系亲属,于是立刻回头要去找温致。
然而,他转头看见温致和九疑亲昵地走上来,脸色突地沉了下来,他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死死地盯着两人紧挨着的手臂。
直到温致他们终于注意到他,他才大梦初醒般懊恼地移开视线,烦闷地进了最近的屋子。
随后而来的温澈朝霍骁云的房间大喊了句:“老子玩黄金矿工二十五年都挖不出你这个大神金!”
随后,他也随便找了间房间准备进去,进去前,温致拦住了他,看着他那一头飘逸的绿毛:“虽然我的猜想还需要更多证据来佐证,但我猜测,你昨晚什么事都没干就通关了,说明这里的人一定对你的什么东西很感兴趣,是它们没见过的。
它们的一时新鲜可保你昨晚无虞,不代表今晚它们还对之感兴趣,你自己上点心,整点新活,明天见。”
温澈哪里听得进去温致说什么,满心满眼只有“哥哥关心我诶”“哥哥果然最爱我”。
路过的霍辞让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到温澈身上,嚣张地撞开九疑,懒洋洋地说了句“抱歉”,头也不回地离去。
温致担忧地问九疑没事吧,九疑歪头笑说:“那你明天给我揉揉吧~”
九疑难得这么不正经地调戏人,温致害羞地拍了拍他,挑了间新屋子逃也似的躲了进去。
落在最后的乔元脸上从头到尾都挂着标志的营业微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多么的苦闷。
他不敢面对温致,更不敢面对教授自己的师傅九疑。
门关上后,乔元的假笑才终于卸下,落寞地垂下眸子,眼睛失焦地望着前方,不禁喃喃道:
“我这样自顾不暇的烂泥,怎可肖想枝头的玫瑰?他该开在一切璀璨夺目之地,而非与我混迹,零落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