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坐在茶室的藤椅上,手中握着一枚黑子,眉头微皱,正专注地盯着棋盘。对面的傅嘉良则神情轻松,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手中白子轻轻敲击着棋盘边缘,似乎在思考下一步的走法。
茶室内茶香袅袅,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洒进来,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宁静与温暖。
“爷爷,您这步棋可真是让我为难啊。”傅嘉良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看来我今天又要输给您了。”
傅老爷子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嘉良啊,你这棋艺还得再练练。不过,年轻人能有这份耐心陪我下棋,已经很难得了。”
傅嘉良笑着点头:“爷爷说得是,我得多向您学习。”
就在这时,茶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傅书毓和周衍川走了进来。傅书毓看到傅嘉良,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嘉良哥,你也在啊。”
傅嘉良抬头看向傅书毓,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书毓,你们来了。”
傅书毓:“哥哥,你也在。”
傅老爷子笑着说:“我特意把他叫回家的。”
他早已知道傅嘉良并非亲生的,可是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曾寄予厚望过,还是会有些感情。
她又走到傅老爷子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语气亲昵:“爷爷,您今天心情不错啊,是不是又赢了我哥?”
傅老爷子笑得更加开怀:“哈哈,书毓啊,你哥的棋艺还得再练练。不过,他今天倒是陪我下了好几盘,也算有心了。”
周衍川微笑着点头,坐在了傅书毓旁边。他看了看棋盘,笑着说道:“爷爷,您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傅老爷子摆了摆手。
“衍川啊,你这话可说得我不好意思了。不过,你们年轻人能陪我下棋、聊天,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傅书毓轻轻靠在傅老爷子身边,语气温柔:“爷爷,您放心,以后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傅老爷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好,你们有心了。”
傅书毓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大伯父今天不在家吗?”
“刚才还看见他的。”傅老爷子答道。
傅书毓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傅嘉良问道:“哥哥,嫂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她最近还好吗?”
傅嘉良语气平淡地说道:“孟钰的预产期快到了,这几天已经在医院待产了。我本来想陪她的,但她让我先过来陪爷爷,说家里不能没人。”
傅书毓听了,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真的?那太好了!嘉良哥,你马上就要当爸爸了,真是恭喜你啊!”
傅老爷子也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嘉良啊,这可是咱们傅家的大喜事,你俩一定要好好照顾孟钰。”
傅嘉良笑着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爷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等孩子出生了,第一时间带过来给您看看。”
傅老爷子哈哈一笑,眼中满是期待:“好,好,我这把老骨头,就等着抱曾孙了!”
傅书毓也微笑着说道:“嘉良哥,恭喜你们。等孩子出生了,我们一定过去看看。”
茶室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气氛轻松而愉快。
然而,傅嘉良的目光在傅书毓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很快移开视线,低头抿了一口茶,心中却隐隐有些苦涩。
他知道,自己对傅书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但他也清楚,这份感情注定无法有结果。
傅书毓已经有了周衍川,而他自己,也有了孟钰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傅书毓似乎察觉到了傅嘉良的异样,轻声问道:“哥,你怎么了?”
傅嘉良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有点累了。”
傅书毓关切地说道:“那你可得注意休息,别太累了。大嫂那边也需要你照顾呢。”
傅嘉良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傅老爷子看了看傅嘉良,又看了看傅书毓,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他放下茶杯,目光缓缓扫过傅书毓和周衍川,眼底沉淀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紫檀木椅的雕花扶手,嗓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书毓,带衍川去祠堂给你父母上炷香吧。他们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你们如今的模样,也该安心了。”
傅家的祠堂离老宅有一段距离,大约十几分钟的路程。
祠堂坐落在一片幽静的庭院之中,四周被翠绿的竹林环绕,仿佛是世外桃源。
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在祠堂的青石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祠堂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岁月的沉淀。
走进祠堂,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厅中央摆放着祖先的牌位,两侧是供奉祖先遗像的神龛。
神龛上摆放着香炉、烛台和供品,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祠堂。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家族的族谱和先辈的画像,画像中的先辈们神情庄重,仿佛在诉说着家族的荣耀与传承。
……
青灰色的砖墙沁着凉意,香案上两盏长明灯幽幽跳动,映得牌位上的鎏金刻字忽明忽暗。
傅书毓跪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手中的三炷香升起一缕细烟,在她眼前蜿蜒成一道模糊的屏障。
周衍川沉默地跪在她身侧,余光瞥见她低垂的睫毛微微发颤。
“爸爸,妈妈……”她轻声开口,喉头忽然哽住。
牌位上的名字刺得她眼眶生疼。周衍川的手无声覆上她的后背,掌心温热透过衣料渗入肌肤。
她深吸一口气,将香插入炉中,火星倏地爆开一簇细碎的光。
门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傅嘉良倚在祠堂朱漆斑驳的门框上,手中攥着一把未点燃的线香。
他目光落在傅书毓与周衍川交叠的衣角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爷爷让我……来看看香烛够不够。”
他的借口拙劣得可笑,连祠堂角落的蛛网都仿佛在震颤,他只是想找一个理由多看看她。
傅书毓转头时,傅嘉良已垂下眼帘。
她没看见他掐进掌心的指甲,也没察觉他吞咽叹息时喉间滚动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