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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大明之东山再起 > 第三百六十九章 功比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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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庆王、肃王上百的文吏属官,韩王相形见绌。

国人历来讲究先来后到、论资排辈,矮胖子朱亶塉上黄冲这条贼船最晚,也没啥好说的。

还有句后来者居上有时候也蛮有道理。肃王朱识鋐劳苦功高,历次征伐统筹大军粮秣,庆生亲莅前线,时刻随在黄冲左右,为其摇摇羽毛扇。但是论马屁功夫,两个先来的绑一块也及不上韩王朱亶塉。

他通佛学,懂打机禅,装神弄鬼很有一套。

以前是不屑。在他眼里乐安侯的镇番卫就是个过渡的地,自己一府的暂时栖身之所。由此,他并无动员平凉府中其他旁系的郡王、将军们一同随来。因为,自己迟早还是要回去滴。

骚客肃王肚量大,阴鬼庆王因此对他排斥,极尽挖苦讥讽之能事。

嘲讽便嘲讽呗,惯会缩头的矮胖子也不在乎。真正在乎是到了后来听说洛阳福王的事。太恐怖了!

前年德王朱由枢被建奴掳走,一个隔得远,二来至少还活着也没觉出怎么地。今年听说襄王、福王等人遭杀不由使他心惊肉跳。离得近,时间就在不久前,各种传言更是讲得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的,吓得他连着几晚都睡不安稳。

襄王一系死人不少,还没什么。可福王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哟,当年还差点点登极。

官员们这么说,由于福王朱常洵从小娇生惯养在洛阳终日饮酒为乐,名声本就不佳。李贼打到城下,当时有人劝朱常洵开府库赈济饥民,但是他视财如命,根本不听。见到他竟然连一根毛都不愿出,城中军民纷纷怒言:洛阳王府富于皇宫,神宗耗天下之财以肥福王,却让我们空肚子去打仗,命死贼手,何其不公!

贱民们向来都不乏乌鸦嘴,果然就言中了。城破时朱常洵带着女人躲入郊外僻静的迎恩寺,结果还是被抓。

惨!据说朱常洵朝李自成把自己脑门都磕得青紫,哀乞留条活路。李逆却现场就叫人给他扒了个精光,先浑身上下帮他褪尽了毛发,拨去指甲又用药水灌肠排去粪便,里里外外整得干净。待得大鼎水沸,便丢了进去。

叫福禄宴。不光是人肉汤,从后花园弄来几头梅花鹿宰杀,与朱常洵那几百斤一起煮。福王加鹿肉,可不就福禄皆有了吗?

在菩萨面前他想清楚了,回去恐怕还是自寻死路。反正金佛都已被迫交出变成成了府军的粮秣,慕容王妃也已在总理署里干起了副厅长,自己也随军参赞需入乌斯藏寻我佛指引。所谓上贼船易下贼船难,客死他乡在所难免了。

那就在乐安侯边上好好呆着呗,除了保命多少还有渺茫的希望寻回本来。至少,黄冲许下了大块的乌斯藏土地给自己。

噶玛·丹迥旺波为讨黄冲欢心,主动联系失势倒权的藏巴汗噶玛丹迥旺波,并献出一条妙计,让两家联姻。既使得许多藏内百姓免遭刀兵,又让府军出征西番成了名正言顺。那么自己何不也仿效一回?

能拍人马屁的家伙都不傻。他想过,黄冲与朝廷的矛盾迟早要爆发,那自己何不先抹上团稀泥。

放眼天下,能与黄冲境况相当的唯有云南沐王家。他那边虽然没有拳养府兵,但世代占据着当地总兵官一职位,有权力调动周边各地的土司军队。并且黔国公府财力雄厚,远抛镇番卫数十条街不止。

不是他乱比,早在平凉城未出来的时候,他还曾想过南下的。可惜,沐天波根本不鸟他。

沐氏家族一直秉持讨好皇室、结交权贵的策略。一方面还笼络民心,未建立私兵可谓不遣余力。这些事没钱就是在发梦,十几代人发一个梦,可能吗?早在天启年间,巡按浙江御史傅宗龙在征讨四川、贵州等地叛乱时因兵饷不足,还上疏‘再乞上颁敕于沐昌祚,嘉其忠义而谕令再捐私积十余万金,则饷办稍可支应矣’。

沐氏财产,富可敌国!

能维系三个甲子的沐府私兵,没有相应的物质基础,谁会扯这个蛋?

非是沐府扯淡,而是矮胖子韩王朱亶塉在瞎扯。他把黄冲大大吹捧了一番,罗列出从筹备护天营开始,一直到葭州发府兵四千入卫京师。溢美之词统统堆高在以往台面的功绩上,包括进攻哈密及乌斯藏。

自古论攻,首屈一指当为开疆辟土。即使算不得纯正,光复总还够得上。

所以,但他将这份准备送达京师的东西摆在庆王朱倬纮和肃王朱识鋐面前时,两个人立时连连叫好。

为什么好?只要能板正乐安侯黄冲不顾京师及辽东危机,反在西域这块打死打活。冠以功居魁首的大帽子,任何丑事都可得遮掩,包括躲在他胳肢窝下头的几位王爷。

“文采一流,好!”

“此为上奏供御览的要件,所言句句属实,且桩桩再理。王侄怎只偏重韩王文采,此言差矣。”骚客不卖骚?非也,而是不准别人比自己骚。精神头相当好的肃王朱识抚摸长髯,“嗯,还需精炼。今上如今每日处理各地奏章多达数百,因而对兵、钱、谷外的奏事多次下昭限字。咱们既然要摆乐安侯的功绩,那便规规矩矩地摆给那些人看。”言毕,他乾指京师,一副论高明者舍我其谁的高端姿态。

“寡人正是怕出了不该有的纰漏,特拿过来请二位斧正。”

“有理有理。这才似我韩王该行之事,尽做些下人管事该着的事,实在是太过屈才了。”常言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矮胖子补漏拾遗,这台大戏越来越似模似样。一天到晚忙在诡计窝里的庆王朱倬纮,怎会不高兴?兴冲冲地补充道,“发快马,走北关外沙漠中的捷径,再由葭州成守备调拨得力之人直达京师。”

“王侄讲来了。如今山西、京西、京南都不太平,怕是道路也快被阻断了。”

“寡人想请肃王为我这份奏章代为凝练一番,不知…。”

“这有何难,拿来。你与王侄且去前面与那厮支会,孤稍后就到。”骚人拿过奏章就开始改,摇头晃脑、吟吟哦哦,全然忘了才刚刚讲过人家韩王不得粉饰辞藻。

坐落于那曲卡西南边草原上的中央大帐又变了,规整为九宫格的模样。

由九组帐篷构建的中央单元平齐工整。肃王金帐居东北一宫,排列第二的是韩王金帐,庆王在西北角的三宫位置。黄冲的平顶大帐规矩地呆在中央第五宫上,左边是文吏组帐,右边是通讯组。正前方即八宫的位置是桩子带领的卫队指挥部,左前贰旅、肆旅、伍旅及陆旅的联络点。右前方的第七宫就一个大帐还是空的,里头设有桌椅条凳,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舆图,专供发号施令及开会之用。

最近,除军情以外,其它重大事宜要见新婚不久的乐安侯阁下,也都安排在这里。

人靠衣裳马靠鞍。席卷半个西番地之后,不光需要完善许多以前潦草的分项功能,三位王爷有意把乐安侯地越捧越高。一方面为行军作战方便,另一方面只要他肯将谱摆得越大,以后要承担的责任自然也就越重。

到现在,三位王爷什么都不怕,就是这鸟人关键时刻溜肩。

“咳咳咳咳,二位殿下。”鸟人进来的时候穿着便服,拳着手在咳嗽,显然是近来不知节制,受了凉。

“王叔即刻便到,今日咱们主谈与朝廷中枢的关系,且坐。”

干巴巴的话从朱倬纮嘴里冒出来。因为有白利土司屯月多吉与藏西头人噶玛·丹迥旺波的倾力相助,二次乌斯藏战役异常顺利。尤其用政治联姻的方式,与藏巴汗噶玛丹迥旺波联盟,周边地区已经全部望风而降。索格、纳雪等大的聚落点首领杀死派驻的僧官,带着牛羊、女人及收缴到的黄金,第一时间赶过来向藏巴汗及乐安侯宣誓效忠。形势逆转,黄教僧人已经在坐困愁城,等待这位大明乐安侯给他们来个痛快。可黄冲并未立即行动,这让庆王很不满。

“寡人欲上本,替乐安侯你罗列出以往及眼下的功绩,期望朝中诸臣能以大局为重,莫再在后面处处掣肘。”

“这事期望不大。某劝三位殿下走走过场便罢,放落过多的精力不值当。”鸟人一针见血。

“难讲。如今河南、山西、山东以及湖广都呈糜烂,反倒是当初诸贼起事的陕西一片安定。难道朝廷中就没有明眼的人?会看不出因府军协防地方而造成的这种好局面?”庆王不满他的消极,大声责问他。

“正常的陛下现在只有两件事可做,一件是议和,一件是尽快南迁。可你们觉得现在的陛下还正常吗?”黄冲反问。

“只恐怕前番你上的密奏遭半路耽误了,如今东行路上很不太平。”韩王说。

“送不送达京师,我们都是在走过场。社稷中枢之地的京师岂缺智者?”说到这,黄冲放下捂在嘴前边的拳头,曲起一根指头,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桌面上,“关键还在于陛下,情形如此紧迫,他有没有魄力来做这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