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娅请求公子能保护我皇儿至成年;给我三天时间,我想再陪陪他。”
“允。”
……
三日后,太后雪氏薨逝,享年二十又二,遗愿焚骨入江,不入皇陵,去先帝御赐雪姓,改回赫尼娜氏。
新帝由摄政王夏寻亲力抚养。
摄政王长居宫宇,代理朝政。
消息递至竹月深,苏诫与云渡好不唏嘘。
“如此干脆纯粹一个人,其实可以饶一次的。”
云渡斜靠荏芳斋外水榭摇椅上,感慨道。
“先是千人敬仰的圣女,一朝族灭,沦为丧家之犬,凭毅力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过上了有希望的日子,想稳固地位安度余生也能理解。”
苏诫躺在相邻的躺椅上,凤眸微阖:“如此烈性、有毅力、吃过非人苦难还心思缜密一个人,饶过一次,以后只怕再难抓住把柄。”
“捻魂使正值年华,又受过专业教导,深宫伎俩,皇权利害她深谙门路,这种人长留权利边缘,难说不生野心。”
“我给她活路了,是她自己不屑。”
云渡道:“或许,她就没想那么多。大仇已报,不想在乱世中浮沉了未可知。”
苏诫:“或许,她是想用死表现忠心,完全消除本公子顾虑,好教我深刻记得对她的承诺,守护好她儿子。”
云渡叹息:“逝者已矣,其思不可究。就是……感觉挺悲哀,挺可惜的。”
苏诫掀开眼帘,坐起身,靠着扶手歪过身凑近长吁短叹的美人,静静凝视。
云渡淡淡瞥他一眼,黛眉微皱:“突然凑这么近做什么?”
“离三月期只有二十日了,不知到时能不能让阿胤看见我作用?!到目前,我们只促成了四境正恶交锋,还没有能证明这一切是我作为的实质性特征。”
“才翻覆的彧国皇权好像都是自然而然发生,没人会觉得是人操控形成,我在世人眼里已经死了,成绩但凭妻弟明眼一观,是非黑白看他心情!”
说到后头,嗔气幽幽。
云渡瞪他:“你的意思,我阿弟做人做事不分是非黑白,全凭的喜怒呵!”
揪住苏诫耳朵:“真看不懂你是真担忧自己小命呢,还是嫌狗命太长。”
“绕着弯骂我是狗是吧,好啊你!”
“苏大奸贼,暴君走狗,谁绕弯骂你啦,你这是对号入座,自知之明。”
“坏慕慕。有你这样欺负自己夫君的吗!”
“未有夫妻之实,切莫日日将‘夫君’二字挂嘴边。”
“越说越伤人了哈。”苏诫当即垮下脸来,剑眉轻蹙,眉尾低垂,杏唇瘪瘪委屈道,“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你不知道?还如此待我刻薄,哼嘤……”
“我果然是苦命,个个来堵我,就没一个给我甜头的。”
明知老大个男人在做戏,云渡还是受不了看他卑微软弱的姿态。
既然他要做戏,她岂有不陪之理?
“那你想要什么甜头呀,吾夫承谏?”
莹润手指从他耳朵上缓缓松开,温柔沿他耳际至漂亮侧颜描摹。
转及修长玉项。
媚眸潋滟,艳颜风流。
苏诫视之,“不为所动”。
他下巴微微昂起,低垂的目光施舍般投下浅淡一缕,朕气了似的。
“你可给?”鲶鱼瘪嘴轻启。
说完却抑不住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旋即压住,保证冷色持续,好得人哄。
云渡闻言眸光一闪:“你且说来。”
苏诫倾身云渡面前,近于交颈。
反手推出一阵掌风,荡开水榭四周轻盈白纱。
“湖面风大,屋里说罢。”言罢鬼搓搓把手往女子柳腰探索,“我抱你。”
落在耳畔的话带着丝丝诡异的烫气,灼得云渡心里麻了刹那。
这死鬼,大白天的发什么浪?!
他不是说大局稳定前不勾惹她,怕她真当了切切实实的寡妇。
此前她故意蛊诱,逗弄,他都定如老钟,最多给脸上亲一口,怀里抱一抱,可没像今日这般火气陡然就上来,老远就嗅到。
“有话在此说一样的。”云渡不觉还有点怵。
苏诫道:“此地四通大亮的,不适合讲心里话。”
“是不适合讲心里话,还是不适合做心痒事啊!”云渡迅疾按住腰际往背上蠕动的大手,“你不怕我英年丧夫啦?”
“比起你英年丧夫,我这个将死还是童子身的老男人更值得同情吧!”有力大手反抓住温玉柔荑。
“两个多月了,咱们拜天地两个多月了,一次没做过,你就不好奇那是种怎样的感觉?世间男男女女都为之沦陷的事,你不想尝尝味儿?”
云渡耳根微烫,口是心非:“不想。不过是折腾人的游戏,有何好想。”
“我想。”苏诫直言不讳。
云渡心火煎骨,喉咙发干:“还是算了吧。我怕以后你走之后遇上更好的人,不能把更多更纯粹的自己留给人家。”
越扯越没边。
其实心里头可痒了。
毕竟是年少时就垂涎而未得的男儿。
不过嘛,女儿家还是矜持点的好。
总上赶着……容易死。
死而不明因。
然则苏诫听了这话,脑海里莫名就冒出两张还挺好看的脸来:
一张是濯旌王夏寻清润俊美,不染俗尘烟火,但又格外英武的矜贵脸;
一张是庭安王钟离与燊冷峻倨傲,看不见眼睛以下风景的三天不说话也能安之若素的同样矜贵的脸。
濯旌王如今是摄政王,小白兔翻身大白狼,几乎没人能管制他了。
而钟离与燊同样,照他狂风扫叶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掌权,成为一疆霸主。
以上两位不知所谓的家伙,竟一个个的都对他的女人目含青睐,实在闹心。
“所以,我改主意了。”苏诫上半身不动,腰一扭,跐溜从自己椅子上下来,。
大手照云渡纤薄软背上一捞,贴到胸口,音色魅惑地道:“我煮好的饭自己没吃上,岂能叫他人捡了便宜去!”
言罢,大手穿过女子腋下,搂着往空中一提,腾空后再一甩,另一手将女子长腿一接,打横搂入怀中。
提步转身。
择径荏芳斋。
云渡心怦怦跳。
心想真要做啊?
有点期待,有些惶恐。
每近屋一步,内里骚燥便随之加剧。
“有信使来了,快放我下来。”离门还有三步距离,云渡突然道。
挣着要下地。
“你夫君尚还耳聪目明,休想诓我。”苏诫虎视眈眈俯视怀中娇艳美人儿,“你乖一点,我就更温柔伺候你一点。否则……”
邪魅一笑:“便教你比红叶林那次更波澜壮阔。”
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