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眼中,此刻的二驸马,宛若一个笑话。
“怕不是疯魔了,故意拉人下水?”
“谁不知道大驸马与大公主婚后多年恩爱有加,更诞育三个子女,大驸马宠妻,处处为大公主着想,生怕大公主有半点不悦。”
“更无说有姬妾,就是连通房都是没有的,试问,谁家儿郎能做到如此!”
“这么琴瑟和鸣的夫妇,大驸马怎么可能与二公主有私情?”
“更何况,二公主可是大公主的同胞妹妹”
“简直是胡说八道!”
议论甚嚣尘上,一句不差地钻入了二驸马的耳朵里,他嗤笑一声。
双眼薄凉地盯着二公主和大驸马。
回忆里浮现出的种种画面,眉头不自觉拧起,试图忘掉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些不堪。
一个个夜晚,他无能为力
却看着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相拥;
从他妻子口中,他从未听到那般柔情的声音
“顾郎!顾郎!”
听着他们连绵不绝的情话,想到那个孽种是怎么来的,他只觉得心头一阵扭曲。
他痴痴自语:“我胡说?那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二驸马一族早已经被他的失智吓得魂飞魄散,其父母连忙跪地告罪!
“你简直是疯了!”
大公主怒不可遏。
她本就是宫中人人敬畏的大公主,更是无数王公贵族的女子典范。
样样都是最好的,享尽天下尊荣,一生没有半分污点。
今日竟被他摁着头羞辱。
大公主浑身绷紧,青筋崩起,不顾圣上面前,“本公主看你是失心疯,心头扭曲,颠倒黑白,更肆意污蔑攀咬!”
圣上盯着他们将今日除夕搅得天翻地覆,还真是他的好子女。
凉凉一句:“荒唐至极”
顿时,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圣上息怒!”
宫人们扑通跪了一地。
大驸马眼看事态演变,郑重其事跪下谢罪,更竖三指发誓:
“顾裴对着圣上,对着赤莲圣女,以性命起誓,从无做过半点对不起大公主之事,更与二公主没有丝毫男女私情!”
他本就生得一身刚直,常年从戎,杀伐之气不衰。
看得众人连连点头,相信疯癫的二驸马还是刚正不阿的大驸马?
大家心中的天平早就倾斜。
大殿上只有一人在鄙夷:
“渣男!”
“切”
“敢做不敢当!”
霍岭仗着所有人看不见她,在鸣栖耳边忍不住骂骂咧咧。
“明明就是跟二公主暗通款曲,珠胎暗结,要是敢承认,我还敬他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个胆小如鼠的小人。”
二公主和大驸马搂搂抱抱是她亲眼所见
私情分明是真
倒是在众人面前还说得这么义正严辞。
“果然凡人都惯会伪装!”
二公主眼眶发红,早已经泣不成声,她抓住大公主的手,满目悲切地看着这个从小爱护她的姐姐。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从大驸马面上划过,“大姐姐,你信我,我没有。”
大公主握住她的手,半分不疑:“我知道。”
霍岭哼唧一声,“说起谎来还真是面色不改。”
鸣栖听她时不时地实时点评,嘴唇不动地说:
“大驸马如今功成名就,二公主更是身份贵重,没有切确的证据,谁会承认这种罔顾人伦的错误呢?”
容珩自然听得到,他缓缓道了一句,“看二驸马的样子,也不一定没有证据”
霍岭和鸣栖同时看向他,容珩这个男妖精,对于自己的妹妹和姐夫私通,倒是一点都没有惊讶。
鸣栖很好奇:“你知道什么?”
容珩视线而来,勾了勾唇角。
“圣上!”
那头,二公主离开座椅,扶着肚子艰难跪下。
惹得陈贵嫔不忍,连忙差人:“扶公主起来”
二公主却坚持挣开了宫人,说得惹人心疼:“儿臣在此起誓,与大驸马绝对没有半分越轨之事,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宫妃们心疼,\"什么话,快别说了。\"
嘉宁县主与大公主二公主一向交好,也壮着胆子:“圣上,臣女与二公主相交多年,臣女相信二公主与大驸马绝对是清白的!”
是啊,二公主和大驸马的人品有目共睹!
众人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再看二驸马的时候,就像是看个傻子一般。
圣上点了点头,沉闷的脸色也有所缓和,“你先起来,朕明白你。”
显然,圣上也愿意相信。
他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两个公主亲密无间,彼此依存,怎么可能与姐夫有染。
嘉宁县主赶忙和大公主一起将二公主扶起来。
“谢圣上。”
大公主得了他们的话,底气更足,挺直了腰腹,看向二驸马的眼底,除了怒火,更增添了几分可怜。
二驸马一派无所谓的模样,他早就知他们不会承认,但他也不急,毕竟今日众人都在场,他可以一一分说。
大公主清楚,二公主的身孕,不是二驸马的。
但宫中私隐之事也不少
这种事情,都是默认,谁会放在台面上来说。
不过,他既然敢当众污蔑,大公主自小在宫中威严便足,自然也是不怕。
今日,势必要为大驸马和二公主讨个公道回来!
大公主寸步不让,眼神愈发冷冽:
“二驸马,我倒要问问你,一开始你就是天阉,如何能通过驸马的层层筛选。”
“你身有残缺,又是谁帮你隐瞒天听,娶得二妹妹”
“倒不如你爽快些,承认是你一族为攀龙附凤不惜代价,哄骗我二妹妹下嫁!”
大公主越想越气,二公主是她的同胞妹妹,更是曾经有未婚夫婿。
其夫婿她也是见过的
只是可惜!
她一时口快,“当年若非小曲将军意外殉国,二妹妹心灰意冷,仓促下嫁,岂有你一族飞黄腾达的今时今日!”
说完,大殿一片寂静
大公主也意识到自己戳到了二公主的痛处,心头不住跳起!
席间,一身粉衣的二公主,在听到小曲将军名字的一瞬间,神色陡然变化,似一根针扎进了心底血肉。
鸣栖见其如此,忍不住:“小曲将军?”
霍岭八卦上身,敏锐察觉到其中有一段纠葛,她盘腿坐下,抄了一盘瓜子
“有隐情啊,是谁?”
容时左右看了看,眼下他说不上话,便先行退回位置,刚想同鸣栖换个见机行事的眼神。
只听得一旁悠然闲适的太子殿下凉凉开口道:
“曲垣,曾是大驸马的副将,与二公主相识于大公主婚期。”
哦?
这一句话,吸引了鸣栖注意,正好与容时的目光错过,容时愣了愣。
鸣栖扭头看来,想让容珩这本百科传记继续说下去。
“百科传记”继续说着:“曲垣修得一身武艺,人也谦和有礼,对容沐一见倾心。”
“虽身世不显,寒门子弟,圣上着念军功,便也考虑让他做容沐的驸马。”
“虽未有明旨,但合宫上下几乎默认婚事。”
容珩顿了一下,目光淡了淡,“只是...\"
鸣栖大概猜到了:“若是没有成婚,大概已经阴阳相隔吧”
容珩点头,“两年前,与大驸马在战场上厮杀之时,遭遇敌人暗算。”
\"曲垣将军营救,遭埋伏,当场身死,大驸马亦身受重伤。\"
“而后尸身带回,以殉国之礼下葬。”
霍岭嗑瓜子的心思都淡了,实在忍不住吐槽:“你们十二天的司命怎么就喜欢写这种劳燕分飞的戏码,劝他改改吧,现在的人都喜欢看团圆结局...”
鸣栖无语。
四公主和五公主都是知道此事的,连连点头,她们还曾可惜了好一阵子。
五公主悄摸声地说:“小曲将军英年早逝,二姐姐那时伤心至极,曾说终生不嫁。”
她愣了愣,忽然想是回忆起当时的二公主。
那时的二公主虽然温婉,但骨子里的性格极为倔强
认定的人和事,即便是伤痕累累也绝不回头。
四公主叹息,仍历历在目,\"二姐姐不顾圣上旨意,偷出宫去陪曲小将军出殡。\"
\"岂料回宫后便重病一月,险些也随之而去。\"
五公主想起来也觉得惋惜,“彼时,大驸马亦是重伤而回,大姐姐又要照料大驸马,还要照顾二姐姐。”
“大姐姐分身乏术,只好将二姐姐从宫中接去府上亲自照顾,几乎半年,大驸马和二姐姐才康复。”
四公主看着对面席位的二公主:\"但很快,圣上便为二姐姐重新择婿。\"
\"二姐姐心灰意冷之下,才下嫁二驸马一家。\"
\"谁知道\"
四公主七窍生烟:\"他们一族竟然有这个胆子,天阉之人也敢求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