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九霖千般不愿,可是奈何季袅根本不配合,主动要求被关押起来,以安九嘉的心。
所以,九霖的维护不仅没有实现,反而在事后被父亲一通臭骂。
“瞧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模样!”
九嘉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带在身边的人是个杀手都不知道,还敢跟为父赌咒发誓!”
“倘若他真想杀你,你此刻投胎都排上队了!”
他看儿子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更气了:“你他娘的……老子还没死,别一副死了爹的模样!”
“十三他身体还没好,爹你把他关到牢里,是要他的命!”
九霖抬眼,漂亮的桃花眼泛着红色,显然是在强行克制情绪,不让自己做出顶撞父亲的事情。
九嘉铁青着脸盯着儿子,看九霖毫不示弱,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为父会让人去查,查清事情当真如他所说,自然会放他出来。可是霖哥儿,你得想明白,回京后如何与你娘交代!”
他虽说希望儿子能给自己娶个儿媳妇,生个胖孙子,可是儿子实在不愿意,他也不勉强。
毕竟作为一个战场上看惯生死的将军,他们的人生,好好活着已是不易,哪有那么多要求。
比起生死,男女实在不算什么问题。
只怕夫人接受不了。
九霖愣了愣,罕见的低下了头。
少年将军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开口了:“儿子知道对不起爹娘,可是我与十三,是我趁他遭逢变故、心神脆弱之际强要他在先,他只是无辜受难,儿子就是跪祠堂挨家法,也绝不负他!”,
他说着,又抬头看着父亲:“爹,求你了,放了十三吧。”
“事情查明白之前,为父不会放他。”
九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儿子的要求,看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又道:“不过,为父会叮嘱他们,尽量照看一下那小子,不至于让那小子受了委屈。”
他叹息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霖哥儿,在这件事,那小子可比你做的好多了。为父是这北疆四十八万柱国军和六十万百姓的领主,也是整个大夏的北方屏障,你可以只考虑你的儿女私情,为父要考虑的,是社稷安危。”
九霖明白父亲这话的意思,一时红了眼眶:“儿子明白,多谢爹。”
“行了,你回去吧,你的十三,为父会尽快给他一个交代。”
九霖看着儿子有些垂头丧气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他:“去吧。”
九霖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房中,心底却全是季袅的模样。
也不知道牢中冷不冷,十三怕不怕……
九霖带着对季袅的牵挂躺在床上时,便怎么都睡不着了。
平日里两人睡嫌挤的床,今日里居然空的可怕。
他翻来覆去半夜,只觉得孤枕冷衾,着实难以入眠,烦躁的想要带兵去漠北冲上一遭。
然而没用他翻腾太久,刚过丑时,房间里传来轻微细碎的脚步声。
九霖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警惕性也高,立刻不再动作,装作熟睡的模样。
感受到身后的人逐渐靠近,九霖的手默默握住枕下的匕首,在对方的手碰到自己时,蓦地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将人按在床上,手中的匕首就要刺下去——
床上的人却反手躲了他的匕首,在他错愕地反应里,丢了匕首,翻身将九霖压在身下,柔柔地笑了一声:“阿霁好狠的心,亏我从牢中溜出看你,竟毫不怜惜。既然如此,我还是回牢里去吧。”
独属于季袅那柔和而又清甜的声音响起,九霖一愣,立刻将人拽住,用力抱在怀里:“不许,十三不许走。”
他紧紧抱着怀里瘦长的人儿,轻吻着季袅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十三,我没想到是你,对不起。”
九霖的力气极大,勒的季袅身上都有些痛。
可季袅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柔和的笑了起来:“好了,我没事,松手。”
九霖松开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季袅出现在自己面前根本不正常。
“十三,你怎么出来的?”
九霖有些震惊:“难道说……”
“将军没有放我,军中牢狱亦很牢固,只是看不住我。”
季袅轻笑一声,环着九霖的脖颈,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我欠阿霁的正事,来给你补上。”
九霖哪里能拒绝了季袅的主动,只觉喉头一紧,吞咽了一口,抱着季袅翻了个身,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省去没人想看的一万字小火车……
这一夜,他的十三失而复得的欣喜让九霖分外疯狂。
季袅无条件的顺服,更让他毫无节制。
等到骤雨初歇,红消绿散,季袅饶是身体柔软,也有些吃不消。
少年默默地揉着自己的腰,满脸幽怨:“早知道你这样,我便不来看你了。”
他的腰,折了!
九霖抱着他柔声哄着,大手温柔地给他揉着痛处:“好十三,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
“别压我,起开,重。”
季袅不听九霖这宛如渣男的告白,面无表情地推开九霖的手,准备起床。
然而九霖夜里实在冒闹得厉害,让他有些吃不消,只能撑着床沿缓缓起身。
九霖看他要起身,吓了一跳,忙拉住他的手:“十三……”
“别闹。”
季袅拍拍他的手,温声哄他:“我是越狱出来的,得赶在被发现前回去。阿霁放心,将军不会为难我。”
他接着道:“可若是我一去不返,将军便不会再信任我了。”
“阿霁乖,松手。”
九霖心底是不愿他回去的,可也知道季袅说的有道理,只能不情愿地松开手,尤自不忘安慰季袅:“爹说去查了,你一定会很快没事儿的。”
“好。”
季袅笑得温柔:“阿霁尽可放心,我总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他笑笑,弯腰捡起被丢了一地的衣服,匆匆穿上,给九霖按了个吻,轻轻离开了房间,声音轻的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不存在。
若不是房间里浓重的栗子花味儿,九霖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