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便听见门口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一听到父亲归来的消息,陆贾赶忙站起身来,对着门外高声吩咐道:“劳烦钱伯去请父亲到祖父的书房来一趟,就告知父亲我这里有要事需同他还有祖父共同商议。”
管家应了一声后,便匆匆转身离去。而此时,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听到孙儿这番言语,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乖孙子啊,莫不是在外头遭遇了何事?怎会如此郑重其事地要与我们商议?”
陆贾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嗯,确实如此。今日孙儿在外面偶然碰到一人,他对孙儿讲了一些事情。可孙儿一时之间难以决断,所以想回来听听祖父和父亲的意见。”
话音刚落,只见老人原本慈祥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仿佛预感到这件事非同小可。没过多久,伴随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陆父迈着大步走进了书房。
只见表情严肃的父亲端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而一旁的儿子则一脸沉思,似乎正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陆父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连忙出声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何事了?怎地你们二人皆是这般神情凝重?”
这时,那位老人缓缓开口道:“你且先坐下来吧,还是让贾儿自己跟你讲。”陆父闻言,赶忙寻了一处空位坐下,目光急切地望向陆贾。
陆贾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今日在那明月楼中,我们刚刚结束辩论。就在此时,忽然进来一人。此人自称为孙一,声称乃是受嘉阳公主所托,特意前来招揽于我。据他所言,公主有意邀我前往咸阳任职。”
话刚落音,老人与陆父的脸上皆流露出惊讶之色。老人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嘉阳公主怎会知晓你的存在?此事莫不是其中有诈?”
陆贾轻轻摇了摇头,答道:“这个我也不得而知。不过从当时那人的言行举止来看,倒不像是故意设局欺骗。”
陆父略作思索,接着说道:“若是论及嘉阳公主广纳贤才、求贤若渴之事,我倒觉得并不稀奇。毕竟这位公主向来思维敏捷、想法天马行空,其麾下能真正为她所用的得力人才着实稀缺。故而她欲招募一群有学识、有见识之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此番应召前往咸阳,是否会暗藏风险呢?”
陆贾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地说道:“父亲您说对,孩儿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呢,据那个孙一所说,公主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念头,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那可都是在为大秦谋取利益。”
听到这番话,一直提心吊胆的陆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缓缓转过头去,目光投向那位坐在一旁的老人,轻声问道:“父亲,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呢?”
只见老人神色凝重,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想当年,秦王残暴不仁,疯狂出兵;而公子扶苏虽然心怀仁慈,但性格却过于软弱。当时我就在担心,即便秦国能够成功统一六国,恐怕这样的统治也难以维持长久。然而,最近这两年来,不断有消息传来,说是秦王的性情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不再一味地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并且对嘉阳公主更是宠爱至极。依我看呐,也许这些变化都跟那位嘉阳公主有着莫大的关系呢。”
陆父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说道:“的确如您所言,大王这两年来行事作风确实有所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独断专行了。照此情形来看,这或许真的会成为咱们陆家一个难得的机遇呢。”
老人也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没错,如今咱们陆家已然逐渐没落,如果贾儿能够前往咸阳,并在那里稳稳地站住脚跟,那么咱们陆家说不定就能借此机会重新崛起。”
陆父面带微笑,眼中流露出对儿子的赞赏之色,他附和着老人的话说道:“是啊,父亲说得极有道理,贾儿啊,关于此事,你心里是如何盘算的呢?”
陆贾神情严肃而庄重地回应道:“祖父、父王,孙一告诉我,可以携带家人一同前往咸阳。然而依我之见,此次行程不妨由我独自先行一步。待到我在咸阳稳住阵脚之后,再将父亲和祖父接过去共享天伦之乐。这样安排既能让我全身心投入新环境中的打拼,又能避免因举家迁移可能带来的诸多不便和风险。”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闻言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他满意地点头称赞道:“哈哈哈,好啊!贾儿果然心思细腻、考虑周全。既然如此,那就在这两日抓紧时间做好一应准备吧。”
一旁的陆父同样笑容满面,语重心长地嘱咐着陆贾:“嗯,这般安排甚好。不过,贾儿呀,一旦到了咸阳,凡事都务必加倍小心谨慎。若察觉到形势不妙或者遇到危险,切不可逞强恋战,速速逃回家里来方为上策。切记,保住自身安全永远都是最为重要之事。”
陆贾恭恭敬敬地应声道:“孩儿谨记在心。”
接着,他们几个人又针对此去咸阳的种种细节展开了一番深入讨论。待商议完毕后,陆贾向祖父和父亲施礼道别,然后转身离开了祖父的书房。一出房门,他便步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住处,着手整理起需要携带上路的物品物件。
与此同时,在新密邑的另一角,刘奇也已经返回家中,并来到祖父院子与其商讨相关事宜。与陆贾有所不同的是,刘奇的父亲在其年幼时便不幸离世,多年以来一直是靠祖父、祖母以及母亲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成人。
刘奇踏入了祖父的院子,只见祖母和母亲正坐在屋中轻声交谈着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一些,便清晰地听见了祖母那慈祥而温和的声音:“刘家的那个闺女模样端庄,性情温婉;李家的也还算不错,举止得体大方。得寻个合适的日子,让咱们奇儿亲自去瞧一瞧。”
母亲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道:“是啊,这孩子整日里就只知道往外疯跑,如今过了年都已经二十岁了,却对相看之事毫无兴致,可真叫人发愁!”话音未落,母亲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祖母闻听此言,亦是跟着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些许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