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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夜色如墨,长春宫内烛火跳动,似吞吐着无声的怒焰。

齐嫔一袭深紫宫装,眉目凌厉,眼中怒火几欲喷涌。

“柔则居然敢污蔑本宫!”齐嫔一声怒喝,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碎片四散,热茶泼洒,浸湿了地毯。

“她一个小小贵人,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齐嫔语气冰寒,目光如刀,扫向跪在地上的翠果。

翠果战战兢兢,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声音微颤:“娘娘息怒!奴婢也是刚刚听闻此事,柔贵人查得迅速,消息已传皇太后耳中,但尚未定案,娘娘何必与她计较?”

齐嫔冷哼一声,语气满是轻蔑:“一个柔则,也配与本宫争高下?她不过是仗着皇太后的宠信,便妄想翻天。呵,皇太后若真心护她,又岂会让她亲自挑头?分明是弃子罢了!”

翠果心头一凛,小心翼翼道:“可是……娘娘,柔贵人背后毕竟有皇太妃撑腰,眼下事情未定,奴婢担心娘娘贸然行动,反倒落人话柄。”

齐嫔目光冰寒,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她想给本宫下套,也不看看本宫是何身份!翠果,盯紧钟粹宫的一举一动,本宫倒要看看柔则还能蹦跶多久!”

翠果闻言,心头叹息,却不敢多言,仍旧低头静跪。

正在此时,梨落从殿外快步而入,屈膝行礼道:“娘娘,奴婢刚听闻消息,皇后娘娘已命莞贵人协查菊花糕一事。”

“莞贵人?”齐嫔冷笑一声,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皇后倒是好算计。沈眉庄那种软弱之人,也敢拿来对付本宫?呵,皇后这是打算试探本宫的底线么?”

梨落低声道:“莞贵人刚入宫不久,皇后让她出面,也许是想借她之手探探钟粹宫的深浅。”

齐嫔一声冷哼,脸上写满不屑:“软弱之人不过是皇后的刀,本宫的对手,岂止是她沈眉庄!这件事幕后定然有敬嫔和端嫔插手,那两个女人,一个狡猾,一个多智,真当本宫看不穿她们?”

正在此时,曹琴默缓步而入,行礼道:“娘娘。”

齐嫔见状,冷笑道:“你来的正好,本宫正气得发昏!你说说,这柔则为何如此急切地跳出来?她莫非真以为仗着皇太后就能压本宫一头?”

曹琴默微微垂眸,声音柔和却不失清晰:“娘娘恕臣妾直言,柔贵人此举虽然冒失,但背后未必没有深意。菊花糕一案牵涉太多,一旦处置不当,恐怕不仅是柔贵人会被牵连,连娘娘也难全身而退。”

齐嫔眉头一皱,语气急躁:“这案子本宫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何来牵连?”

曹琴默目光一敛,语气更显慎重:“柔贵人虽地位不高,但她此番主动出手,正是想将一切推到娘娘身上。若娘娘急于反击,反倒中了她和皇后设下的圈套。皇后此举,恐怕不仅是为了试探钟粹宫,更是为了让娘娘成为众矢之的。”

齐嫔心头一震,却强撑着冷笑:“皇后不过是故作姿态。莞贵人,她沈眉庄,难道能奈何本宫不成?”

曹琴默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正因如此,娘娘更不能轻举妄动。莞贵人虽软弱,但正如娘娘所言,她背后有皇后支持。钟粹宫明里指向娘娘,皇后却暗中推波助澜。这棋局一旦开局,娘娘若急于应对,便正中她们的下怀。”

齐嫔脸色阴沉,沉思片刻:“你倒是说得有理,那你说,本宫该如何应对?”

曹琴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说道:“娘娘何不将计就计,让她们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齐嫔眸光微动,眉间露出几分疑惑,“你有何妙计?”

曹琴默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钟粹宫的柔贵人虽然主动挑事,但她的倚仗不过是皇太后。而莞贵人虽然表面是皇后派来协查,但她昔日与甄贵人交好,甄贵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只需让钟粹宫与莞贵人互斗,娘娘便可置身事外,坐收渔利。”

齐嫔闻言,目光渐冷:“你的意思是,让甄嬛出手?”

曹琴默点头,继续分析道:“甄贵人向来谨慎,但她在这场棋局中,注定难以置身事外。只需娘娘稍加推动,便可令她不得不与莞贵人联手。至于柔贵人……她终究是弃子,钟粹宫若失了皇太后的庇护,她的死活,谁会在意?”

齐嫔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忍不住拍案而起:“好一个以毒攻毒!本宫倒要看看,这柔则与莞贵人如何斗到两败俱伤!”

曹琴默见状,连忙劝道:“娘娘稍安勿躁,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不动声色地推动局势发展。柔贵人动手太急,皇后也未必真正信任莞贵人。只要娘娘沉住气,便可借刀杀人,彻底反击。”

齐嫔脸上的怒意渐渐平息,转而浮现一抹阴狠的笑意:“还是你想得周全。本宫便依你之计,坐山观虎斗!”

曹琴默微微一笑,低声道:“娘娘深藏不露,宫中之人,谁能敌得过娘娘这般运筹帷幄?”

齐嫔被捧得眉眼舒展,语气却仍带寒意:“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们去斗吧!梨落,去告诉甄嬛,本宫答应她之前的提议。”

梨落一怔,心中震动,却不敢多问,只是应声退下。

曹琴默站在齐嫔身后,目光深沉,似乎也在暗暗盘算着什么。

地上的碎瓷片在烛光下泛着寒光,正如这宫闱深处看不见的波涛,冷酷且致命。

【碎玉轩】

夜深沉,碎玉轩内灯火如豆,氛围静谧,透着一丝冷寂。

甄嬛身着素雅的湖蓝宫裙,静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诗经》,眉目清冷,隐隐透着几分沉思。

湖蓝的宫裙映衬着她的肤色如玉,眉眼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静和锐利。

她看似随意地翻阅着书页,实则心思如水波般起伏。

流朱端来一盏温热的桂花蜜茶,轻声劝道:“小主,您已经一夜未眠,还是稍微歇歇吧。钟粹宫、长春宫的消息虽紧急,也不必太过忧心。”

甄嬛接过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淡然说道:“不眠也无妨,这场棋局,我得比他们所有人都清醒。”

流朱一怔,低声道:“小主,齐嫔那边已答应合作,长春宫和钟粹宫之间必然会有一场恶斗。只是……若齐嫔察觉您另有筹谋,恐怕……”

甄嬛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唇角扬起一抹冷笑:“齐嫔蠢得可爱,自以为怀有龙嗣便可稳坐宫中高位,却不知那是她最大的弱点。她不过是我用来牵制宜修的一颗明棋。”

流朱神色微变,忍不住问:“那……宜妃娘娘呢?您与她暗中往来,若被齐嫔发现,岂不是引火烧身?”

甄嬛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宜修又比齐嫔聪明几分?她步步为营,自以为稳操胜券,却不知道,她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甄嬛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遥望着深宫中的重重宫墙,声音如丝如线:“后宫中的人,都只看到我这枚棋子被动游走,却不知,这棋局,从一开始就由我主导。宜修用柔贵人打压齐嫔,齐嫔又想利用我反制钟粹宫,而我……不过是将她们的欲望放大,让她们彼此厮杀罢了。”

流朱愕然:“小主,您是说……您与她们合作,不过是表象?”

甄嬛目光清冷,声音低而沉:“钟粹宫和长春宫,表面看似争锋相对,实则都被宜修暗中牵引。而我不过是顺势推波助澜罢了。钟粹宫的柔贵人背后有皇太妃,皇太妃是宜修最大的威胁。而齐嫔腹中的龙嗣,是她将来登高的绊脚石。宜修想借柔贵人扳倒齐嫔,再借齐嫔削弱皇太妃的权势……可惜,她不知我才是这一切的导演。”

流朱怔怔地看着她,声音微颤:“可是……小主,若两边都发现您在暗中谋划……”

甄嬛轻笑一声,笑意却寒如冰霜:“那又如何?柔贵人斗不过齐嫔,宜修最终也必败于自己的野心。她们都以为我是在投靠对方,却不知我从未真正站在任何一边。”

甄嬛回想起昨日在长春宫与齐嫔的会面。

【长春宫·昨夜】

长春宫内烛火摇曳,齐嫔身着明艳的深紫宫装,端坐在榻上,目光犀利地看向甄嬛,声音中满是警惕:“甄嬛,你主动来见本宫,想说什么?”

甄嬛一身素净的湖蓝宫装,神色平静,微微屈膝行礼:“娘娘,臣妾是为娘娘而来。”

齐嫔冷笑,眼中满是嘲弄:“为本宫?你不过一个不得宠的小贵人,有何能耐为本宫出力?”

甄嬛不卑不亢,微微抬眸:“臣妾虽不得宠,但正因如此,反而比娘娘更容易行动。钟粹宫的柔贵人最近频频进言皇太妃,而宜修娘娘则一直盯着您的龙嗣。此时若不先下手,恐怕娘娘会腹背受敌。”

齐嫔闻言,脸色微沉,冷哼道:“本宫何需你来教?你不过是想借本宫之力保全自己罢了!”

甄嬛微微一笑,神色笃定:“臣妾确实有自保之意,但臣妾更明白,只有娘娘得势,臣妾才能有一线生机。钟粹宫与长春宫针锋相对,最终得利的只会是宜修娘娘,娘娘岂能坐视?”

齐嫔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冷冷说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甄嬛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语气沉稳:“臣妾愿为娘娘暗中出力,令柔贵人在皇太妃面前失宠,同时削弱宜修娘娘的手段。臣妾只需娘娘给予一些便利,便能令这两人自相残杀。”

齐嫔目光微动,似有几分意动,却仍试探道:“你真以为本宫会信你?”

甄嬛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坚定:“娘娘不必完全信任臣妾,只需让臣妾证明,臣妾对娘娘绝无二心。”

齐嫔凝视甄嬛片刻,终于勾起一抹冷笑:“好,本宫便给你一个机会。若是失败,你该知道后果。”

甄嬛垂眸应道:“臣妾不敢。”

甄嬛回想至此,眼中笑意更深,轻声喃喃道:“齐嫔只知我在替她谋划,却不知我早已与宜修交好。宜修那边,也以为我在助她铲除异己,却不知道,我不过是引导她露出破绽。”

流朱低声问:“小主,那钟粹宫的柔贵人呢?她似乎也在暗中布置……”

甄嬛冷笑:“柔贵人虽得皇太妃宠爱,却急功近利,反倒是最容易失控的一环。只需一点风吹草动,她便会急于自保,将所有筹码押在皇太妃身上。届时,皇太妃若动怒,她必无容身之地。”

流朱心中一震,忍不住感叹:“小主真是好算计……”

甄嬛缓缓转身,目光如冰:“算计?她们每一个人都想利用我,我只是比她们更早一步罢了。这后宫,本就是吃人的地方,我不过是学会了如何反击。”

碎玉轩外,寒风乍起。

甄嬛站在窗前,凝望远方,唇角扬起一抹冷厉的笑意。

她轻声说道:“这场棋局,她们注定无人善终,而我,才是最终的赢家。”

【景阳宫】

夜风轻拂,景阳宫内却一派暖意,紫檀木炭在炉中燃烧,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宜修端坐在罗汉床上,手中捧着青花茶盏,姿态娴雅,眸光却透着几分深不可测的冷意。

甄嬛身着一袭素净湖蓝宫裙,恭敬地站在下首,垂着眼眸,眉目间尽是谨慎与恭顺。

宜修轻轻放下茶盏,声音柔和却隐含深意:“甄嬛,本宫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甄嬛微微一顿,抬眸答道:“启禀娘娘,柔贵人近日确实动作频频。她不仅派人打探长春宫的消息,还在皇太后和皇太妃面前进言,言辞之间多有指向齐嫔之意,似乎意图借此挑起皇太后和皇太妃对齐嫔的不满。”

宜修闻言,淡淡一笑,修长的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似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甄嬛,眼神犀利:“她恐怕不止如此吧?齐嫔虽骄横,但有曹琴默在侧,柔贵人要想置齐嫔于死地,仅靠皇太妃的庇护,恐怕还不够。”

甄嬛低眉顺目,语气平静:“娘娘明察。柔贵人虽仗着皇太妃的宠信,但她终究地位低微,根基未稳。她急于对付齐嫔,正是因为她知道,若再不动手,她很快就会被长春宫的势力压得无路可退。”

宜修抿了口茶,眸光幽深:“柔则是本宫的亲妹妹。她嫡出,我庶出。自幼她便在皇太妃面前得宠,如今在宫中,更是仗着这份宠信步步紧逼。本宫不是不想护她,只是,她性情急躁,未免太过激进。”

她语气一顿,随即冷笑道:“更何况,齐嫔并非省油的灯。怀有龙嗣的她自以为高枕无忧,可她身边的曹琴默,却是个难对付的人物。柔则若要动手,势必先利用你。”

甄嬛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显,急忙俯身说道:“娘娘明鉴,甄嬛一心为娘娘效力,若娘娘有任何吩咐,甄嬛愿为娘娘赴汤蹈火。”

宜修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却暗藏试探:“你倒是忠心。那本宫问你,若让你亲自去试探齐嫔,你可愿意?”

甄嬛听罢,神色微微一怔,旋即低头答道:“臣妾虽身份低微,但愿为娘娘分忧。只要娘娘一声令下,臣妾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宜修满意地笑了笑,抬手示意甄嬛起身:“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甄嬛缓缓直起身,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却迅速掩去,继续说道:“娘娘,柔贵人近日试图通过菊花糕一事,挑起皇太后对齐嫔的不满。而齐嫔身怀龙嗣,心高气傲,若她感到威胁,必然会反击。此时,不如顺势而为,让她们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宜修的眸光微微一亮,放下茶盏,饶有兴味地说道:“哦?你有何高见?”

甄嬛低头浅笑,语气缓缓:“柔贵人若想反击齐嫔,必然会借皇太妃之力。而齐嫔自恃身怀龙嗣,不可能坐以待毙。若娘娘稍加引导,让柔贵人误以为齐嫔在皇太妃面前有所动作,她必然会提前出手,而齐嫔在曹琴默的指点下,也不会善罢甘休。届时,臣妾只需添上一把火,便可让这两人势同水火。”

宜修闻言,目光越发深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倒是有几分谋略。只是,她们斗得再激烈,对本宫又有何益?”

甄嬛抬眸,目光清澈:“娘娘,柔贵人与齐嫔的争斗表面上是为了龙嗣,实则牵扯皇太妃与皇后两方势力。一旦她们两败俱伤,娘娘便可借机夺回主动权,不论是柔贵人还是齐嫔,她们的失败,都会令娘娘的地位更加稳固。”

宜修闻言,眼中露出一抹赞许之色,语气却仍带几分试探:“你当真全心为本宫考虑?”

甄嬛低头,声音恭谨:“甄嬛无依无靠,从前在王府时便不受王爷待见,若非娘娘垂怜,恐怕在刚入宫时便已步入冷宫。臣妾自知微薄,唯有尽心竭力,方能报答娘娘的恩德。”

宜修笑意更浓,挥了挥手:“好,你下去准备吧,记住,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甄嬛垂首行礼:“臣妾明白。”

夜色幽深,甄嬛静静地走在宫道上,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宜修,你以为我是你的一枚棋子,可以随意指挥。殊不知,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看清你的破绽。柔贵人、齐嫔……甚至是你,不过是我用来清理障碍的工具。”

她微微抬头,望向深沉的夜空,眼中寒光闪动:“宜修,你想借柔贵人除掉齐嫔,再用齐嫔削弱皇太妃,而我只需在暗中推波助澜,便可让你与她们自相残杀。届时,我不仅能保全自己,还能借此机会,踏上更高的台阶,那个位置一定是我甄嬛的,也必须是我甄嬛的。”

甄嬛缓缓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宫道,轻声说道:“这后宫的棋局,永远没有胜利者。宜修,齐嫔,柔贵人,你们的贪婪,便是我前行的助力。”

夜风拂过,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串轻缓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墙间回荡,像是这后宫深处,一曲静谧又危险的交响曲的序章。

【咸福宫】

夜幕沉沉,咸福宫内灯火通明,檀香在香炉中袅袅而起,隐隐染上几分肃穆与暖意。

暖玉屏风上雕刻的莲花图案在摇曳的烛光中映照出斑驳的影子,仿佛将这后宫的复杂心思一同刻画在空气中。

沈眉庄端坐在锦榻上,一袭素净的杏色宫装勾勒出她端庄大气的气质。

她手中捧着一杯清茶,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与优雅。

对面,夏冬春和安陵容静静而坐,各自神情各异。

夏冬春眉头微蹙,眼中满是忧色:“眉姐姐,皇后娘娘让我们查清菊花糕一事,这可不是小事。柔贵人背靠皇太妃,齐嫔又有龙嗣在身,若我们稍有差池,岂不是将皇后娘娘置于被动之地?”

沈眉庄抬起眸,眼中波澜不惊,将茶盏轻轻放下,声音淡然却带着几分笃定:“冬春,皇后娘娘让我们查此事,便是对我们的信任。但信任不是让我们鲁莽行事。菊花糕一事背后牵涉的,不只是柔贵人和齐嫔,还有其他暗流涌动的人。越是复杂,我们越要小心,步步为营。”

安陵容低垂着眼眸,声音略显怯弱:“姐姐说得是,只是,齐嫔怀有龙嗣,如今风头正盛。柔贵人虽与她争锋,但皇太妃对柔贵人宠爱有加,连皇上也不敢轻易动她。我们三人身份都低微,若是不小心惹怒了她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沈眉庄闻言,眉宇微微一动,语气略显冷冽:“柔贵人确实仗着皇太妃恃宠而骄,而齐嫔因怀有龙嗣,已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但正因为如此,她们二人斗得越凶,我们越不能插手。我们的任务是查清真相,而不是让自己卷入纷争。”

夏冬春却忍不住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可是姐姐,若我们一直按兵不动,皇后娘娘岂不会以为我们能力不足?”

沈眉庄轻轻一笑,目光柔和却带着一抹深意:“冬春,皇后娘娘让我们办事,是因为她信任我们能沉稳处理。如今柔贵人与齐嫔明争暗斗,正是最混乱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更需要保持冷静,静观其变。她们斗得越狠,真相越容易浮出水面。而我们,只需在适当的时候将真相呈给皇后娘娘即可。”

安陵容抬起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姐姐果然深思熟虑。陵容愚钝,若不是姐姐提醒,险些坏了大事。”

沈眉庄淡然一笑,语气却多了几分警醒:“陵容,你向来谨慎,但你要记住,后宫是步步为营的地方。心急者,往往是第一个倒下的人。不动,并不等于消极,而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出手。”

夏冬春虽然心中仍有几分忧虑,但听沈眉庄一番话后,终于冷静了几分,缓缓点头:“眉姐姐说得有理,我也明白了。我们只需一心一意为皇后娘娘效力,将事情办妥即可。”

沈眉庄点点头,眸光略微柔和了一些:“不错。皇后娘娘曾是我们闺中的姐姐,当年她便对我们多有照拂。如今虽身居后位,但待我们依旧如从前一般宽厚。这份恩情,我们不可辜负。”

夏冬春眼眶微微一红,低声道:“皇后娘娘的恩情,我夏冬春一辈子都记在心中。只要娘娘一句话,我愿赴汤蹈火。”

沈眉庄目光一沉,淡淡说道:“我们姐妹同为皇后娘娘的心腹,更应当同心协力。菊花糕的事情虽复杂,但也未必无解。接下来,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做好皇后娘娘的耳目便可。”

沈眉庄正在灯下翻阅一本佛经,采月走进来,屈膝行礼:“小主,甄贵人来了,说是想见您叙叙旧情。”

沈眉庄抬起头,眸光清冷,唇边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甄贵人夜访,倒是稀客。”

采月低声问道:“那主子见,还是不见?”

沈眉庄缓缓放下佛经,淡然说道:“见,为什么不见?她既然肯来,我又岂能怠慢她?”

不多时,甄嬛缓步走进殿中,一袭浅绿色宫裙衬得她眉目如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姐姐,多日不见,妹妹甚是想念。”

沈眉庄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抬眸看向甄嬛,语气温和却疏离:“甄贵人客气了,如今虽你我同是贵人之位,但你比较比我侍奉皇上早,怎还称我一声‘姐姐’?”

甄嬛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旋即轻轻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柔弱:“眉姐姐不必如此生分。我们自小便相识,一同长大,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的好姐姐。”

沈眉庄眉梢微挑,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却不冷不热:“昔日情分,我自然不曾忘记。不过,如今你我之间,还是该多几分谨慎。”

甄嬛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语气中多了几分恳切:“眉姐姐,我知道从前是我做得不够好,许多事情辜负了你。但那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如今,妹妹只想与你重新修复这段情谊,彼此扶持,共度难关。”

沈眉庄闻言,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说道:“甄贵人多心了。你如今身份尊贵,何需与我这小小新人联手?”

甄嬛轻叹一声,神情略显凄然:“眉姐姐,如今宫中局势复杂,柔贵人与齐嫔斗得你死我活,皇后娘娘又步步紧逼。你我若不能同心,岂不是要被她们逐一击破?”

沈眉庄眼神陡然一冷,声音中多了几分锋利:“甄贵人慎言。皇后娘娘宽仁待人,后宫中何人不服?你这样说,岂不是对娘娘的诋毁?”

甄嬛心中一沉,脸上却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眉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对皇后娘娘不敬,只是担心我们若一味按兵不动,难免会陷入被动。”

沈眉庄眸中寒意更甚,语气却依旧平静:“甄贵人担心的事情,皇后娘娘自然会处理,我们只需各司其职。至于贵人你,还是不要将心思放在别处为好。”

甄嬛见沈眉庄态度冷淡,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说服她。

她叹了一口气,神色间透出几分落寞:“眉姐姐,你果然变了。”

沈眉庄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变的,不是我,而是贵人你。昔日的姐妹情谊,到此为止吧。”

甄嬛无言,只得带着复杂的情绪起身告辞。

甄嬛走后,采月轻声问道:“小主,您为何不再给甄贵人一次机会?”

沈眉庄静静看着燃烧的香炉,语气冷然:“从她第一次背叛我和我们的情谊开始,一切便已无法回头。她今日示弱,不过是想借我的手保全自己罢了。情谊?不过是她的筹码罢了。”

采月低声道:“小主看得透彻。只是,甄贵人若因此记恨您……”

沈眉庄轻轻一笑,目光平静:“她可以恨我,但恨意只能让她更快地暴露破绽。

而我,只会站在皇后娘娘身后,看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