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麦肯基之前，鲍永强和朋友进行了详尽的市场调研，从选址到装修都请了专业人士，预计在这个黄金位置开家洋快餐，应该能做到日均千单。
当他看完汪波汇总的数据，只有700单的销量，没有达到他和朋友的心理预期。
鲍永强点了根烟，吸了口后，眯着眼睛问道：“那家炸鸡店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汪波愣了一下，心头暗想，自己按照规矩办事，并不包括去打探其他店的信息。
开业三天，自己的工作做得很不错，让店铺正常运行，但是从鲍永强的态度来看，似乎对营销数据不满意。
“这个我没有特意去看过。”
鲍永强知道刘同伟和塔克炸鸡老板的关系，转头问他道：“小刘，你有没有去看过？”
“开业第一天，他们在学校门口发传单，用喇叭喊话，吸引了不少学生。”
刘同伟实话实说，“昨天晚上我路过塔克炸鸡门口，发现排队的人很多，看样子和咱们店铺的生意差不了多少。”
鲍永强脸色变得阴沉，他知道这几天销售金额不及预期的原因在哪了。
出了门，鲍永强对刘同伟道：“小刘啊，塔克炸鸡那边，麻烦你去探一下，毕竟是竞争对手嘛。”
刘同伟看出了鲍永强的转变，从刚开始没有把塔克炸鸡放在眼里，开业仅仅三天，就发觉对方可能具备成为竞争对手的实力，说道：“我明白。”
“汪波是一个称职的经理，但不够灵活。有些事情，他办不成。”鲍永强掐灭烟头，上车离开了麦肯基。
……
连续奋战了三天，所有人的精力都像是被榨干了。
晚上的聚餐取消，秦峰关了店门，让大家自行去解决晚饭。
“义哥，等下我过来。”尹修文跟徐义道别后，才跑上来跟在周阳身边。
“你一会吃了饭，还要跑去徐义那里干什么？”
周阳也累得没有胃口，准备去烧烤摊随便吃碗炒面就回去睡觉。
毕竟明天股市就要开盘，他要备好精神，才能用口袋去提款机装更多的钱。
“没事……没事，那先去吃饭，我要饿死了。”
自从杨晓兰来后，秦峰就单独去租了房子。
原来两人租的那间房，就给徐义单独使用，尹修文每天忙到很晚，都会和徐义住在一起。
来到烧烤摊上，周阳点了两份炒面，又撬开了桌子上的两瓶啤酒。
尹修文一直在用手机发短信。
5分钟后，冒着热气的炒面上桌。
尹修文用筷子夹起面条，大口吹着气，瞬时香气四溢，待稍稍放凉后，他大口吃起来，嘴里不停发出“滋溜”的声音。
“吃完以后，回去好好休息吧。”尹修文对开店表现出来的极度热情，也是让周阳没有胃口的原因之一。
尹修文狼吞虎咽，没有理睬周阳。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周阳知道尹修文肯定又有一些出格的想法。
“再多玩几天，反正这学期我的课程考试都完成了，回学校也没有事情做，不如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回去。”
现在才是1月3日，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周阳吸了口冷气，问道：“你在这边待这么久，有什么好玩的？”
“多学习点东西呗。”
尹修文见话已经说开了，就不再遮掩。
“我跟义哥讲好了，等下我去你那拿行李，这几天我就去义哥那里住，方便一点。”
周阳心里不好的预感正在一步一步被印证，问道：“你跟着他学什么啊？”
“义哥懂的东西多，周阳你是不知道，就是去批发市场进货学问都是一大堆，哪一家的货好，怎么跟老板谈判，怎么验货，都是一门大学问。还有，每天早上我们4点左右就要到批发市场进货，所以要起得早，就不住你这里了，免得影响你休息。”
“你打算……每一天都跟着徐义去进货？”周阳眼睛瞪得老大。
“对啊。”
“你是想长期混在炸鸡店里了？”
“对啊。”
“你到底是图什么啊？”
周阳不想介入别人的因果，但他发现，自己只要不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去生活，身边人的因果已不可避免地被自己搅得一团糟。
“图什么？”
尹修文不明白周阳情绪怎么会突然激动起来，说道：“我不图什么啊，就是觉得开店创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有个屁的意义！”
周阳见尹修文的路就要越走越偏，起因还是因为自己。他急道：“开个炸鸡店只是小打小闹，你今年大四，马上就要毕业，千万不要动其他想法，好好的听你妈的话，走选调生这条路。”
尹修文盯着周阳看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问道：“既然开炸鸡店没有意义，你为什么又要投资他们？”
周阳听了尹修文这句问话，倒也不感到意外。
在秦峰、徐义、毛大观眼里，尹修文绝对算得上自己人，肯定知道了自己是投资人的事。
“我有我的考虑，有很多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
“你有你的考虑，我也有我的考虑。”
尹修文不再像平常一样嬉闹，表情有些严肃。
“周阳，我这一次来，发现你怎么会变得那么多？居然有那么多事情瞒着我，而且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我妈，我都没有追问你背着我搞炸鸡店的事情，你现在居然反过来教育我？”
周阳沉默了。
他突然发现，身边人的轨迹正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又或者说，自己根本控制不住未来的走向。
“好吧。”周阳的炒面是一口都没有吃，他喝了口啤酒，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道：“你呢，和徐义在一起，要注意安全，碰到任何事情，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行了，我知道了。”尹修文又开心起来，说道：“你的事嘛，我给你保密。萍姨问起的时候，我肯定不说。至于我的事嘛，你懂的。”
“你要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别接她电话就行了，你要是接了电话，我怕你遭不住她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