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名字叫做齐遥,漳城本地人,从小和单亲爸爸一起长大。
他爸爸是做生意的,前半辈子为了赚钱劳心劳力,中年被慢性病缠上后才幡然醒悟,不求儿子有什么出息,只求儿子能做喜欢的事,快快乐乐长大就好。
对于齐遥来找谢明晏拜师的事,他爸爸是支持的。
谢明晏带着齐遥在村子里转了转,偶尔讲解一些建筑技巧,齐遥都能很快明白,举一反三。
就连夏爷爷听见了都称赞:“这孩子脑子快,为人又踏实,是个好苗子!”
傍晚,谢明晏送齐遥上了返回漳城的公交车。
林漉随口问了句:“所以,你答应做他师父了?”
“还没有。”谢明晏说。
林漉挑眉:“人家诚意都那么足了,你还不同意,不是故意吊着人家么?”
谢明晏浅笑着拉起林漉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非遗传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旦确认师徒关系,无论他还是我,都需要背负起新的责任。”
“风逸楼亟待修缮,展品也要从头做起。如果他真有心,我自然会收他做学徒。要是他尝试以后发现并不真心喜欢,也可以随时离开。”
林漉咋舌:“我还替你瞎操心呢,感情你都考虑好了。”
“怎么是瞎操心?这是合理关切。”他说着,就要吻下来。
林漉慌乱躲闪:“还在外面呢,让别人看见了算什么事?”
谢明晏笑得惑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他们看见了又能说什么?”
“你……”林漉憋了半天,“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颈窝,轻轻地磨蹭着:“不喜欢吗?”
林漉的脸颊通红。
她不能说喜欢,又没法说不喜欢。
一旁的村民看见,赶紧低着头绕过去。走远了才挺直腰,笑着自言自语:“年轻就是好啊……”
林漉恨不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日子按部就班,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往后的每一步都是向上走。
沈乐之的游戏大卖,远超预期。
当初林漉借给她的钱,被她加倍还了回来。沈乐之还放出豪言壮语:“雪中送炭最为可贵,多的这部分,就当是借给我的利息!”
林漉笑着调侃:“那我不是成高利贷了?回头再把我抓起来!”
她把本金收了,多的部分又退回了沈乐之的账户:“真想谢我,等你下次回国的时候,请我吃自助餐!”
沈乐之笑着答应了。
家里这边,林巧晴和史士杰离了婚,史士杰净身出户。
当初他不愿意给林巧晴付医药费,对待自己的枕边人冷漠无情,现在报应在了他身上——
房子、财产,全部归林巧晴所有,史士杰一分也拿不到。就连史茂的抚养权,都判给了林巧晴。
林巧晴脱掉围裙,重新穿上职业套裙。虽然只在普通企业混了个普通岗位,却因自信独立而熠熠生光。
在林漉的照顾下,谢明晏积极进行康复训练,手臂一天天好起来,正常活动已经没问题了。
谢明晏摘掉石膏的那一天,齐遥在众多非遗传人的见证下,进行了拜师仪式。
一对师徒挤在一起工作,令颓败的风逸楼重新热闹起来。
工作时间太长,或者搬运重物的时候,谢明晏仍会不自觉地揉捏小臂。
每当这个时候,齐遥就会跑过去,没收谢明晏的工具:“师父,该歇歇了!剩下的工作都交给我来吧!”
林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要么古话说‘为师如父’,现在看还真是这样。”
谢明晏气定神闲:“怎么,羡慕了?”
他洗净手指,轻轻去勾她的掌心,惹得她心头发痒。
“我才没有羡慕。”林漉嘴硬。
谢明晏低哂,靠近她的耳畔,轻呵热气:“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也要一个?”
林漉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
“谢明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咬着牙,耳根已经不争气地烧起来。
“知道,”谢明晏笑得从容,“我在和我妻子调情。”
林漉:……
她先前怎么不知道,他这张嘴竟然这么能说!
明明很生气,却又想不出回怼他的句子。林漉干脆破罐破摔,直接用吻堵上了他的嘴。
她就不信,这样他还有空说出那些引人浮想的话!
谢明晏收敛心绪,眼中眸光闪烁,好像反射着阳光的粼粼池水,夺取了她的全部注意。
在她失神的片刻,谢明晏拖住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林漉“唔”了一声,不再挣扎,任由自己沉沦在这一池春水中。
-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修缮,风逸楼在第二年的春天焕然一新。
借着这个机会,谢明晏将两人的卧室扩大了一倍,还重新装修了另外几间客房。
每到周末以及节假日,客房全部爆满。
收上来的房费,不仅很快弥补上维修土楼的成本,更是覆盖了两人的日常开销。
曾经需要为钱发愁的时候已经过去,就算林漉现在躺平,家里的收入也足够她不愁吃穿。
谢明晏和她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林漉笑着说:“不行,我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可能天生就是工作的命吧。”
这句话说完没一个月,林漉再次晋升,成为启睿咨询的二把手。
初秋,教科文组织的传统建筑展,来到第二站的法国巴黎。
谢明晏和林漉,带着齐遥一起参加。
参展展品已经提前运输过来,一人半高的缩小版土楼,由师徒两人一起完成,每处细节精雕细琢,别说房梁彩绘,就连窗户和门都是可开合的。
展品摆放的位置并不特别显眼,但是一经展出,就吸引了许多外国游客前来观摩。
游客们一边惊叹精湛的工艺,一边感慨中国古人的智慧。谢明晏和齐遥的身边很快围了好几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起来。
林漉很快被挤到一边。
直到展览闭园,谢明晏才有空找她。
林漉已经把其他国家的建筑模型看了个遍,甚至加了几个想去中国发展的外国企业家的好友,约好以后如果有机会合作,会优先考虑彼此。
“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在生我的气?”谢明晏把她圈在怀里。
林漉按灭手机,克制住唇角那抹笑意:“你猜呢?”
傍晚的余晖落在他的肩膀,为他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谢明晏环在她腰际的手收得更紧,两人的体温都融合在了一起。
“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谢明晏低声说。
林漉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实在忍不住,才笑出了声。
谢明晏挑起眉。
“放心吧,你忘了我说过什么?我们先是两个个体,其次才是一个整体。”林漉解释道,“你把中国非遗文化传递给国际友人,我为你骄傲还来不及,怎么忍心怪你?”
最后一抹阳光从屋顶落下,他的眸色渐深,轻咬了下林漉的唇。
“谢谢。”他说。
林漉收了笑意,放松地靠在他怀里。
天高风静,时间慢悠悠的,让人感到宁静而舒适。
“谢明晏。”她慵懒开口,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嗯。”
他解开自己的围巾,分给林漉一半。
熟悉的气息令她萌生一丝困意,他如大提琴般富有磁性的嗓音穿透夜色,沉进她的心里。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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