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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面露不忍“女郎,这芳娘”

自从小郎君被托付在女郎这里,平日里芳娘如何用心,大家都看在眼里。

“怎么,你家女郎就这般狼心狗肺,没有良心的人”

文淑见芍药这傻丫头,一副要哭不哭为芳娘不忍的表情,揶揄道。

“女郎您……”

“好了,时间不早了”

转头吩咐就风行,让找个车的空位把芳娘安置在车上,小公子可离不得人照顾,接下来的的日子,要是没有熟悉人,孩子还小没有熟悉的人,就更没有安全感。

最是容易受到惊吓。

风行抱着小俊哥儿,往前面安置文曜的车里里去,想来在马车里查看伤势。

将俊哥儿抱到马车里,想必是为了检查俊哥儿为何这么长时间没有醒来。

不过须臾,俊哥儿就被抱出了马车。

风行脸色有些古怪“女郎,小公子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那奶娘担心小公子受到惊吓,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喂食了些让小公子说嗜睡的那饼子”

“哦,俊哥儿没事就好,这一路辛苦你们了”

风行可不是风阳那个傻小子,要是风阳得了这句话,指不定乐呵呵的,在小主人面前讨赏。

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是逃命的时候,更是需要依附主人家的时候。

他更不敢托大。

“女郎您言重了,这是我等应该做的,更何况我等在这乱世中有主家作为依靠,更是我等的庇护之处,还不知道哪里积德”

文淑本就不是纯粹古人,听到风行所言,一时间有些戚戚然。

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有人出生就在王侯世家,站在世界的顶端。

有人出生就在世代为奴, 为了生存, 为了摆脱身上的枷锁,努力了一辈子,更是辛苦了一辈子。

要是命不好,遇到戾气重,动不动就打杀的主子,保全性命都是难事。

更不要说在这世道乱时,主家没有嫌弃他们拖累,愿意把他们带走。

就算是在后面洛阳新买的仆人,也都是放归自由身,给了傍身的钱财。

“女郎,这边请”

来接替他们那位姓柳的侠士从文曜的马车里出来,将马车周围亲自巡视了一番。

走到文淑面前“女郎,再等一会天就该亮了,我们该上路了”

柳云不知什么时候,将摆在一地的尸体已经清理干净。

就连他们出来时候的通道口也消失不见,除了远处凌乱的脚步,能隐隐看得到他们来时的路。

看着正在清理痕迹的几个小厮,想来他们离开后,就连这里的空气都不会记得他们来过的味道。

随着柳云的指引,文淑带着小福儿登上了第二辆马车。

马车里最下来垫了两层厚褥子,最上面铺着一层板子,并不是他们平时出门时候马车内部的样式。

底下垫着褥子,上面隔着一层,既避免了热,更在马车走的时候少了颠簸。

月黑风高,正是逃命奔走的好时节。

不知道是不是特制的马车,没有窗户,进入马车后,里面如同门栓一样反手拴住,外面打不开,更是进不去。

马车周围更是贴了一层铁皮。

看得出来,为了能将他们安全护送,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尽管马车的添置已经尽可能的让他们在长途奔袭中殊死,奈何文淑的身子骨不争气、。

这才走一两个时辰,真就吐的昏天黑地, 几欲昏死过去,不过停下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这时间久了,吐着吐着也就适应了,晕马车的毛病也就自然而然的好了。

一行人陆路乘车,下水驭船。

从北到南,从南到西……

水路江陵开始,一路向西,过夷陵、秭归、白帝、从江州取道嘉陵江逆流而上。

终于安汉上岸。

时间流转,季节更迭,从炎热的夏天逐渐过渡到寒冷的冬天,然后又迎来了新的一年,万物复苏,春天再次降临大地。

文淑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直到她路过白帝城时,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这座白帝城难道就是《三国演义》中所描述的那个地方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们这一路向西行进,应该是朝着四川和重庆地区前进。

甚至有可能会到达甘肃和陕西一带。在古代,那里被称为益州。

而就在启程后的当天下午,文俊也悠悠醒来。

幸运的是,他的发小福儿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所以他并没有感到孤独和害怕,也没有哭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由于芳娘无微不至的照顾,年仅两岁的文俊逐渐适应了环境,并在赶路的过程中度过了三岁生日。

文曜在最初的几天里一直躺在马车里养伤,但当背部的伤口愈合且行动不再受限后,他便无法再忍受长时间坐在马车中的生活。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作为文家的长子,肩负着家族的期望,如果表现得过于柔弱,又怎能承担起这份责任呢?

一旦文曜的伤势好转,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活动起来。

除了确保他们一路上的安全外,他还不时派遣身边的护卫去收集各种信息,甚至派亲信去打听其他家人的下落。

柳云,即柳先生,在文曜的伤势痊愈后,早早地带领了几个人离开了队伍。

文淑并不清楚他们离开的目的,但她猜测这可能与文曜有关。

当队伍经过白帝城时,文曜请求在此停留数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再次见到柳云后,文家的队伍才重新踏上行程。

也不知道柳先生离开后都发生了些事,他瘦得脱了形,满脸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

整个人也像是开了刃、嗜了血的刀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两人见面后,便关进了屋子,一关就是一下午。

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文淑只知道,柳云定是带回了重要的消息,但具体是什么,她无从得知。

只知道再次出发后,他们转道嘉陵江逆行而上,中途脚程加快,更是没有任何停留。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紧张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