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姜凝雪说的都是真的。
那萧沅晟就是星宝的亲爹！
萧沅晟是星宝的亲爹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他！
他竟然对自己的亲生骨血，百般折磨！！！
若不是星宝有自愈的本事，只怕早就死了不下百次了。
想到这里，方锦珠的身子开始剧烈的哆嗦，一双粉拳攥握的发紧发白。
褚烨自然也想到了，见方锦珠震怒到几乎失控，眼眸猛然一紧。
他赶紧上前揽住了方锦珠的肩，扶着她重新坐下，低声安抚道，“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见方锦珠突然变得异常。
姜凝雪的心猛的沉到了谷底。
她自然清楚萧沅晟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
姜凝雪一开口，泪就跟着下来了，“我的锦儿，可还......可还活着？”
她不敢多问其它。
只想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还活在这世上。
见姜凝雪好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度崩溃。
方锦珠深吸了口气按捺住汹涌的震怒，朝她点了点头。
“他还活着.....”
姜凝雪窒疼的心因着这句话，得以喘息。
殿内，是窒息的沉默。
而后被褚烨沉声打破，“那你为何又出现在羌芜？”
“你该知道萧沅晟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忍心丢下孩子一人在他身边？”
方锦珠望向姜凝雪的眼神，也满是不解和怒意。
纵然姜凝雪有苦衷。
可她会御兽啊！
无论如何，她都该带着星宝的啊！！
褚烨的话像是抽干了姜凝雪所有的力气，她身形一软，瘫在了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我不过是个姬妾，萧沅晟临幸了几次，便将我丢在了偏院，后来唐武朝贡羌芜之时，皇帝下令让各府挑选绝色美人送进宫，当做贡品一起送往羌芜。”
“萧沅晟便将我和另外两个姬妾送了出去.......”
一番话说完，姜凝雪已经成了泪人。
她望向方锦珠，颤声问道，“萧沅晟......他是不是伤害锦儿了？”
“不该的啊......”
“那时锦儿刚过周岁，萧沅晟虽不喜欢这个庶子，但锦儿在如何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虎毒不食子啊，且锦儿又是他当时唯一的孩子，再怎么也会让孩子在王府安然长大的啊！”
方锦珠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满以为姜凝雪是受不了萧沅晟的阴险变态，所以借着御兽的本事逃出了府。
却不想她是被当做贡品送到了羌芜！
也是个苦命的。
她轻叹了口气，“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孩子天赋异禀，你觉得萧沅晟这种人一旦知道他会御兽，还会顾念血脉亲情吗？”
方锦珠的话还没说完，姜凝雪就浑身一震，先是满脸不可置信，后又漫上无尽的惊恐和自责。
“你说什么？”
她惊呼出声，“锦儿也会御兽？！！”
方锦珠和褚烨齐齐一愣。
姜凝雪竟然不知道星宝会御兽。
随后方锦珠就反应过来。
是啊！
姜凝雪被送往羌芜时，星宝不过才一岁，只怕连话都不会说，她如何能得知星宝也会御兽？
“萧沅晟把锦儿怎么了？”
像是接踵回味过来什么，姜凝雪一瞬间癫狂了，手脚并用的爬到方锦珠脚边，紧紧抓住了她的衣摆，“求求你告诉我，萧沅晟都对锦儿做了什么？！！”
方锦珠的腿面被姜凝雪掐的生疼。
但看着姜凝雪血红的双眼，她觉得她更疼。
“现在再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沉默片刻后，方锦珠叹道，“你该关心的，是你孩子现在过得好不好。”
闻言。
姜凝雪眼底一震，魔怔般连连点头，“对，你说得对......”
她眼睫颤眨，泪像是流不尽似的，“姑娘，求你告诉我，我的锦儿现在在哪里？他好吗？”
“他会不会怕人？他、他吃得饱，穿得暖吗？有、有没有人照顾他？”
面对姜凝雪眼底赤诚无比的为母之情，方锦珠喉咙有些酸胀。
本来不欲透露太多，此刻也不忍再瞒了。
方锦珠轻声道，“他现在很好......”
“吃得饱，穿得暖，有人照顾。”
“他很懂事很懂事，让人心疼。”
姜凝雪眼底的担忧，全部化作泪水决堤而下。
而后，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呜咽道，“姑娘，是你救了锦儿对不对？”
“一定是你救了他对不对？”
他们明明攻破了羌芜一个又一个城池，却并没有把羌芜士兵当俘虏赶尽杀绝，反而让所有羌芜士兵都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所用，不惜攻打自己的母国。
他们攻打羌芜是为了天下太平。
他们是罕世难寻的大义之辈！！
想到这里。
姜凝雪连连跪着后退了几步，五体投地的朝方锦珠拜下来。
“谢谢姑娘，谢谢将军，谢谢你们救下我的锦儿！”
“我姜凝雪在此发誓，我的每一寸血肉，都会虔诚备至地为你们所用！！！”
如果先前她还担心眼前的姑娘会对锦儿不测。
可经过这一番对话。
她已经看的清楚。
锦儿跟着眼前的男女，是最好的安排。
方锦珠起身，佝身扶住了姜凝雪的肩，“好了，先起来，我还有话问你。”
姜凝雪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顺从的站了起来。
望向方锦珠的眼神，如她说的那般只有虔诚恭敬和感激。
面对这么一双眼眸。
方锦珠欲言又止。
她想问的是。
明明姜凝雪是因着星宝的天赋异禀，才获得了御兽的本事。
可为什么她的能力远强过星宝？
姜凝雪连星宝会御兽也是刚得知。
又如何能知道？
眼神对峙了片刻后，方锦珠叹了口气道，“你可想见他？”
姜凝雪虽然险些酿成大祸。
但她总归是星宝的母亲。
母性是装不出来的。
且她舍下星宝一人，确实也有迫不得已的无奈。
方锦珠觉得。
姜凝雪会是个好母亲。
闻言。
姜凝雪浑身一震，不可置信道，“想，我想！”
一言不合，她又扑通朝方锦珠跪了下来。
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仰望向她的眼神，宛如仰望神明。
等待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