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商砚辰的车停在了城郊一处偏僻的墓园外。
\"死人？\"叶暖阳看着漆黑的墓园，有些不安，\"你说的死人是......\"
\"我姐姐。\"商砚辰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商悦。\"
叶暖阳这才明白过来。他说要见死人，原来是要来看商悦。
跟着商砚辰走进墓园，月光下一排排墓碑整齐地矗立着。商砚辰似乎对路线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在墓碑间穿行。
最后在一块白色大理石墓碑前停下。上面刻着\"商悦之墓\"，以及一行小字：\"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天使。\"
商砚辰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叶暖阳：\"看看这个。\"
叶暖阳打开文件夹，借着手机的光亮，看见里面是一份医疗档案。
\"这是......\"她翻看了几页，\"商悦小姐的住院记录？\"
\"嗯。\"商砚辰说，\"这是我找人从医院备份系统里恢复的。原始记录已经被人删掉了。\"
叶暖阳仔细看了起来。这是一份五年前的住院记录，记录显示商悦因为车祸被送进医院，但具体的伤情和用药记录都很模糊。
\"有什么问题吗？\"商砚辰问。
\"记录太简单了。\"叶暖阳说，\"按理说车祸重伤的病历不可能这么简单。而且......\"她指着用药记录，\"这里的用药也很奇怪。\"
\"奇怪在哪？\"
\"这种镇静剂的剂量太大了。\"叶暖阳说，\"一般来说，即使是重伤病人也不需要用这么大剂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病人本身就有药物依赖。\"叶暖阳抬头看他，\"就像白初薇一样。\"
商砚辰的眼神变得锐利：\"你的意思是......\"
\"我不确定。\"叶暖阳说，\"但如果能找到更早的就医记录，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的。\"商砚辰说，\"所以我想让你去查一下陆行之的诊所。\"
叶暖阳一愣：\"陆医生的诊所？\"
\"对。\"商砚辰说，\"在商悦出事前的半年，她经常去那家诊所。\"
\"可是......\"叶暖阳有些犹豫，\"那家诊所的记录不可能还在吧？都五年了......\"
\"理论上是不在了。\"商砚辰说，\"但我查到一个消息，陆行之有个秘密档案室，专门存放一些特殊病人的资料。\"
\"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你以研究为名，去接触陆行之。\"商砚辰说，\"让他相信你是真的要离开这里。\"
叶暖阳明白了：\"所以你今天才让我配合他演那场戏。\"
商砚辰点头：\"他现在应该已经相信你和我分道扬镳了。\"
\"那王医生呢？\"叶暖阳问，\"他真的是白初薇的人？\"
\"不完全是。\"商砚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他是陆行之安排的。白初薇以为他是自己的人，但其实......\"
\"其实他是陆医生的眼线？\"
\"对。\"商砚辰说，\"所以我才没有阻止他进入医院。让他以为自己得手了，反而更容易露出马脚。\"
叶暖阳还想问什么，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商砚辰立刻拉着她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商悦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小姐。\"是个苍老的声音，\"今天是您的生日，老刘来看您了。\"
叶暖阳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去，发现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手里还拿着一束花。
商砚辰在她耳边轻声说：\"是姐姐生前的司机。\"
老刘把花放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小姐，您走得这么突然，老刘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如果当时我执意送您就好了......\"
叶暖阳感觉商砚辰的手突然握紧了。
\"那天晚上，您非要自己开车。\"老刘继续说，\"说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可是见完那个人之后，您就......\"
老刘的声音哽咽了。
叶暖阳看向商砚辰，发现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小姐，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刘对着墓碑说，\"您为什么要去那个诊所？又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说要自己开车？\"
诊所？叶暖阳心里一动。难道商悦出事那天，去见的就是陆行之？
老刘又说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商砚辰才松开叶暖阳的手：\"抱歉。\"
\"没事。\"叶暖阳说，\"刚才老刘说的诊所......\"
\"就是陆行之的诊所。\"商砚辰说，\"我查过监控记录，姐姐确实在出事前去过那里。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诊所的监控记录显示，她只在那里待了十分钟就离开了。\"商砚辰说，\"按理说看病不可能这么快。\"
叶暖阳想了想：\"除非她不是去看病的。\"
\"什么意思？\"
\"你想啊。\"叶暖阳说，\"如果她本来约了司机送她，却突然改变主意要自己开车。那就说明，她在诊所遇到或者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事。\"
商砚辰的眼睛亮了起来：\"所以她是去取什么东西？\"
\"很有可能。\"叶暖阳说，\"而且这个东西一定很重要，重要到......\"
\"重要到有人不惜杀人灭口。\"商砚辰接过她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所以。\"叶暖阳说，\"你觉得陆医生的秘密档案室里，会有这个答案？\"
\"我不确定。\"商砚辰说，\"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叶暖阳点点头：\"那我该怎么做？\"
\"明天开始，你就以准备出国为由，去找陆行之。\"商砚辰说，\"就说需要他的推荐信。\"
\"他会相信吗？\"
\"会的。\"商砚辰说，\"因为今天白初薇已经在订婚宴上宣布，要投资一个海外医疗项目。\"
叶暖阳明白了：\"所以陆医生会以为，我是想通过这个项目远远地逃开？\"
\"对。\"商砚辰说，\"但你要小心，不能让他起疑。\"
叶暖阳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护士小王发来的消息：【叶医生，不好了！乐乐发烧了，王医生说要住院观察......】
叶暖阳的心一下子揪起来。
商砚辰看见她的表情，问：\"怎么了？\"
\"乐乐发烧了。\"叶暖阳说，\"王医生说要......\"
\"别担心。\"商砚辰打断她，\"这也在计划之中。\"
\"什么意思？\"
\"王医生这么做，就是想引你现身。\"商砚辰说，\"他知道你最在乎乐乐。\"
\"那乐乐......\"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商砚辰说，\"张妈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而且......\"
他掏出手机给叶暖阳看：\"我在病房里装了监控，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着。\"
叶暖阳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商砚辰说，\"你现在不能去看他。\"
\"为什么？\"
\"因为这正是陆行之想要的。\"商砚辰说，\"他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如果这时候你出现在医院......\"
叶暖阳明白了：\"他就会知道我们在演戏。\"
\"对。\"商砚辰说，\"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相信你已经放弃了。\"
叶暖阳咬着嘴唇，看着手机上小王发来的照片。乐乐躺在病床上，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知道很难。\"商砚辰把她搂进怀里，\"但为了保护乐乐，我们必须这么做。\"
叶暖阳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说：\"商悦小姐知道些什么？\"
\"什么？\"
\"她一定发现了什么。\"叶暖阳说，\"所以才会......\"
商砚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姐姐生前在拍一部电影。\"商砚辰说，\"是关于一个医生的故事。\"
叶暖阳抬头看他：\"然后呢？\"
\"她为了准备这个角色，经常去医院和诊所体验生活。\"商砚辰说，\"我觉得，她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什么。\"
\"所以她才会经常去陆医生的诊所？\"
\"对。\"商砚辰说，\"而且根据老刘刚才的话，出事那天她本来是要让司机送她去诊所的。但是去了之后，突然改变主意自己开车......\"
\"你是说。\"叶暖阳突然想到什么，\"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证据，所以才会......\"
\"很有可能。\"商砚辰说，\"而这个证据，应该就在陆行之的秘密档案室里。\"
叶暖阳想了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去查档案的时候，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商砚辰说，\"我会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而且......\"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胸针：\"戴上这个。\"
叶暖阳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朵精致的玫瑰。
\"这里面有定位和录音功能。\"商砚辰说，\"如果遇到危险，按一下花蕊就会发出警报。\"
叶暖阳把胸针别在衣领上：\"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商砚辰说，\"从知道王医生的真实身份开始，我就在布局了。\"
叶暖阳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故意让他以为自己得手了？\"
\"对。\"商砚辰说，\"越是这样，他们越容易露出马脚。\"
正说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陆行之发来的消息：【听说你要出国？需要帮忙吗？】
叶暖阳把手机给商砚辰看。
\"回他。\"商砚辰说，\"就说想请他帮忙写推荐信。\"
叶暖阳按照商砚辰的话回复。很快，陆行之就约她明天去诊所谈。
\"记住。\"商砚辰说，\"明天见到他的时候，要表现得很失落。就好像......\"
\"就好像被你伤透了心，所以才要逃到国外？\"叶暖阳接过他的话。
商砚辰笑了：\"对，就是这样。\"
\"那乐乐那边......\"
\"我会让张妈随时给你发消息。\"商砚辰说，\"但是你不能回复，知道吗？\"
叶暖阳点点头。虽然担心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