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若雪拉着墨尘禹的袖摆:“四叔 ,听说这次和亲的公主是黎雅姐姐,你不是说办完二叔的葬礼就去提亲吗?黎雅姐姐怎么能嫁到草原王庭?”
墨尘禹神色黯然,眼中满是失落与无奈:“雪儿,此事非你四叔所能左右。这是朝廷的旨意,皇命难违啊。”
墨若雪急得直跺脚:“四叔,咱们墨家为朝廷出生入死,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不能争取吗?您对黎雅姐姐的心意,大家都看在眼里,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嫁他乡?”
墨尘禹长叹一口气:“雪儿,莫要冲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若贸然行事,只怕会给墨家带来祸端。”
墨若雪美眸微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闪烁,她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墨尘禹,娇声说道:“四叔,难道您真的心甘情愿就这样放弃吗?黎雅姐姐那么善良温柔,如果真的嫁到那边去,不知道会遭受多少苦难,该有多可怜啊!”
墨尘禹闻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由于用力过猛,手背上的骨节都微微泛出白色。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奈:“雪儿,四叔又何尝愿意看到这般局面,但事已至此,实在是别无他法啊......唉!”
墨若雪贝齿轻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中转悠,几欲夺眶而出。她不甘心地说道:“四叔,我不相信没有一点办法可想,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坐以待毙呀!”
墨尘禹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哀愁。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却无法掩盖他心中的愁苦。沉默片刻后,他轻声叹道:“雪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那要不咱们去找爷爷和爹爹商量一下?或许他们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呢。”墨若雪眨动着泪眼,满怀期待地看向墨尘禹。
然而,墨尘禹却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雪儿,你二叔二婶刚刚离世,尸骨未寒,这个时候不宜再让爷爷烦心。
况且,此事牵连甚广,贸然行事只会适得其反。还是先等我派人去打听清楚情况再说吧。”话音未落,他便转身离去,脚步显得有些踉跄,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
就在这时,墨尘靖来到了院子里。只见墨若雪正蹲在地上,与身旁的丫鬟冬儿一起努力地挖掘着竹笋。听到脚步声,墨若雪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惊讶地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雪儿,怎不见你前去为二叔守灵呢......”说话之人面露疑惑之色地看向面前的墨若雪。
只见墨若雪微微蹙起眉头,轻声解释道:“唉,哥哥有所不知,近日前来吊唁的人实在太多了。爷爷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不佳之事会被众人发现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特地吩咐我尽量减少外出露面的机会。”
听到此处,对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方才我前往灵堂之时,竟看到四叔已然喝得酩酊大醉,就连孙家的那些子侄们一同上前劝阻拉扯也都无济于事啊!”
墨若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急忙问道:“四叔怎么会喝那么多酒,这不是找着挨爷爷训吗?爷爷可曾过去?”
那人应声道:“爹爹与爷爷皆已赶至灵堂那边了......只是我着实想不通四叔究竟为何会如此失态?”
这时,墨若雪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四叔如今都已经三十岁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女子,却偏偏又要被送去和亲。你说说,这怎能不让他感到痛苦万分呢?”
对方恍然大悟般地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和亲?难道你所指的便是你院子里那个名叫黎雅的丫头?”
墨若雪轻点颔首,肯定地道:“没错,正是她。其实她本是九王爷的亲生女儿,只可惜流落在民间多年。”
听闻此言,墨若靖略微思索片刻后,果断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且先去一趟听音阁打探一下相关消息。毕竟那里的情报网最为灵通,想必能够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墨若雪见状,赶忙叮嘱道:“哥哥,那你可要快去快回呀!”
墨尘禹喝得个酩酊大醉,踉跄着扑倒在墨尘赫棺前哭诉:“二哥,我好生不甘……父亲我也像个人一样成家……”那含糊不清的话语带着浓浓的醉意和无尽的痛苦,从他嘴里断断续续地冒出来。
墨震擎和墨尘云看着发酒疯的墨尘禹说道:“老四,酒疯少发……”这两位帝师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无奈。他们心中的老四,向来是个即便光棍到三十岁,依旧风度翩翩的公子,哪曾有今日这般失态的模样。他们满心疑惑,不知究竟是何原因让他如此崩溃。
墨震擎说道:“老大,送老四回院子……老大媳妇你去着人给他煮醒酒茶……”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迷离,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痛苦深渊。
墨尘云没说话,为墨尘禹点了穴道,看他安静下来,扛着出了二房的院子。墨尘云的脸色阴沉,步伐沉重,心中暗自叹息着老四的失常。
温倩吩咐下人一起给去老四的院子煮醒酒汤,她的眼神中透着关切和忧虑,一边指挥着下人,一边不住地摇头,为墨尘禹的状况感到担忧。
一路上,墨尘云扛着墨尘禹,沉默不语。微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吹不走他心头的沉重。而被扛着的墨尘禹,此时安静地像个孩子,只是那眼角滑落的泪水,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到了院子,墨尘云将墨尘禹轻轻放在床上,为他盖上被子。不一会儿,温倩带着煮好的醒酒汤匆匆赶来,小心地喂给墨尘禹。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