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沙坪坝大礼堂外,早已围满了人。
一堆群众在旁边指指点点,讨论着刚刚发生的爆炸刺杀案。
老李坐上吉普,去了沙坪坝大礼堂。
进去之后,刘庚和两个人站在那,在说着什么。
原来刚刚被刺杀的,并不是野司手涨,而是风雷小组的人。
见老李来了后,两人站直了给他进里:“手掌好!”
老李回礼,接着与这两个假扮成野司手涨的情报秘书握手:“好啊,我们风雷小组的两位情报秘书,摇身一变,成了野首长啊。”
“哈哈哈哈。”几个人哈哈大笑。
老李拍上那小伙子的肩膀:“好,你们做得非常好,辛苦了!”
那人道:“这两个刺客的枪法实在是太准了,要不是胸前垫了这块钢板,我们俩早就报销了。”
老李接过钢板,笑了笑:“同志们,好戏刚刚开始,下面的会更精彩。因此这件事要严格保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请首长放心。”
老李点了点头:“你们立刻回去,请报社和新闻界大造声势,雷声越大越好。”
“明白!”
刘庚道:“二位请。”
之后,老李上到天花板上方。
在这上面,他发现了燕双鹰和林玉仙两人安装的滑索装置。
老李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这时,吴玉霞找到了老李,压低声音说:“老李,今晨,接到五号传信,风雷一号的身份已经暴露。”
“什么?”老李一惊,一脸不可置信。
吴玉霞接着说:“敌人派遣奸细,潜入彭水,暗中调查。探听到程汤小组在142师师部已被全歼。昨天夜里,在江边清水湾废墟里,风雷一号和敌人发生正面冲突,详细情况不明。”
老李听后,气得拍了一下钢架,骂道:“狡猾的狐狸”!
吴玉霞皱眉,提议道:“老李,我看一号的处境不妙,是不是马上召他回来?”
“嘶,可是今天早晨,一号完成了在礼堂的刺杀计划。”李xx倒是,有些看不懂燕双鹰的操作了。
吴玉霞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令人费解,一号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什么还要继续完成计划呢?”
老李思考了一会:“玉霞tz,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我马上与一号联系!”
吴玉霞叹了口气,答应了:“好,一定确保他的安全。”
“放心吧。”老李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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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双鹰来到了高进的杂货铺子。
他带着墨镜,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抽出一支烟,可是就吸了一口,便掐掉,走了进去。
燕双鹰将一张钞票摆在了柜台上,压在了高进的账簿上面
高进抬头看向他,惊讶到两眼放光。
眼里洋溢着,隐藏不住的喜悦。
燕双鹰摘掉了他的墨镜,缓缓道:“老板,我要进泰山牌香烟。”
高进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有些兴奋地笑着说:“楼上请。”
说罢,便转头对一旁在忙的伙计说道:“伙计,盯着点。”
“好咧。”
“请。”两人迅速上楼。
刚走到楼上,两个人便迫不及待地拥抱在一起。
燕双鹰放开了许久未见的高进,心中不免欢喜,他双手搭着他的肩膀,:“老伙计你瘦了。”
“你也是。”高进看着他,眼里闪着光。
燕双鹰嘴角含笑,询问他的近况:“怎么样,一切顺利么?”
高进嘴角笑容更甚:“昂,还好,就是想你们了。”
高进走到桌旁,去给他倒水:“前几天,四海来过,没呆一会就走了。哎?今天你怎么亲自来了?”
燕双鹰听见这话,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踪。
他接过水,神情落寞,想到几人的惨状,心中不免悲痛。
他沉默了几秒,放下了手里的水,最终还是道出了真相:“四海他们,都牺牲了。”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霹得高进大惊失色:“都?都牺牲了?”
在噩耗传来的一瞬间,高进被石化了,他呼吸急促,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想不到才过了短短几日,他们昔日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占有,就这样阴阳两隔。
燕双鹰转过身去,看着他:“目前我的身份已经暴露。”
“那行动要取消吗?”高进听了燕双鹰的话,缓过神来。
燕双鹰摇了摇头,看向一旁:“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为了我们的信念,为了死去的同志,就算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燕双鹰看向高进,眼里充满对敌人的愤恨:“我发誓,一定要亲手抓住老板!将潜伏在重庆地下的di忑一网打尽!”
“嗯。”高进点头。
他无条件地相信他。
燕双鹰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高进:“这是新的行动计划,来不及等组织批复了,你把它交给二号,请他全力协助我!”
“好。”
燕双鹰继续道:“还有,近些日子我们的联络要暂时中断,待时机到了,我会马上恢复。”
高进点点头:“放心吧。”
“我要走了。”燕双鹰看向他,眼里多有不舍。
而今,他的这几个老伙计里,就只剩下高进一个人了。
高进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老伙计,前路多艰,保重啊。”
“嗯。”说完,燕双鹰就离开了。
只留高进一人,站在原地为了孙四海等人的牺牲,黯然神伤。
入夜。
一路上警报声不断。
张保之,洪雪儿,吴枢斗三人先行来到指定地点开会。
“今天,发生在沙坪坝大礼堂的刺杀行动,引起了重庆各界群众的愤慨,敌人疯狂的反扑,只能证明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严森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收音机的外壳,听着广播里的女声报道,若有所思。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李瑞山,没有说话。
收音机里继续播报:“目前,我方人员已经严阵以待,坚决粉碎一切反动分子的阴谋!我们也想正告那些潜伏在地下的di忑分子,你们反攻倒算的美梦,绝不会得逞!”
此时,洪雪儿等人打开机关暗门,走了进来。
几人站直齐声喊道:“老板!”
严森“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噤声。
只听收音机内的女声接着道:“你们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向人民低头认罪!d和zf会给你们一条出路的!同时,我们呼吁全体市民,不要被敌人残暴的行径吓倒,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听到这,严森有些气急败坏冷哼一声,赶忙上去关了这恼人的收音机。
严森转身,往前走了两步:“今天上午,有人执行了猎鹰一号计划,两名g匪首领,在沙坪坝大礼堂被击毙。”
听后,几人面面相觑。
“啊?”
吴枢斗率先发问道:“谁干的?”
严森思忖几秒,转身面对几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执行它的,只有一个人。”
“谁?”张保之好像有点傻,这么明显的答案都猜不透。
老板揭晓谜底:“程汤。”
张保之像那呆头鹅一般,一脸不可置信,他上前一步伸着脑袋问老板:“程汤?这,这怎么可能?他,他是那边的人啊!”
洪雪儿也不懂了,开口询问:“老板,我有些糊涂了,如果像你昨天所说,程汤是那边的卧底的话,那,他为什么会去刺杀自己的首长呢?”
严森斜眼睨着洪雪儿的方向:“你可能没有注意,我说一个前提‘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洪雪儿更糊涂了。
严森又开始散步了,张保之和洪雪儿赶紧跟上:“刚刚我想过了,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假程汤,与他的上级合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令其重获信任。”
不愧是老牌特工,一猜就中。
“有可能。”听老板这样一分析,洪雪儿觉得很有道理。
张保之在旁边赶紧附和:“肯定是这样,否则程汤的行为就太不合理了。”
严森继续往前走,肥大的手不知放在那里,最后插进了他的纽扣之间的缝隙:“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说明我们的判断出现了错误。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亲眼看到这次刺杀。不是吗?只是从广播里才得到了这个消息。”
洪雪儿将刚刚路上所见告知严森:“可是老板,刚刚我们到祥和茶馆的路上,看到那边的运兵车,一辆接着一辆。”
“是的。”吴枢斗上前附和。
张保之一脸嘚瑟,拍着严森的马屁:“害,也许是有别的事情。老板说的对,所谓的刺杀,不过就是迷惑我们的把戏。”
李瑞山想了想,走到严森旁边,建议道:“老板,我看还是派人调查一下吧,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对大家都好。”
严森听后,想了几秒,点头答应道:“好,瑞山,这件事你亲自去安排。”
这时,林玉仙突然从一个小门外冒了进来,挥了挥手,身形笔直地站在众人旁边,说道:“不用麻烦了!”
“玉仙?”严森看到她,有些诧异。
林玉仙扬着下巴,往里走了两步,表情桀骜,背对众人:“今天早晨,在沙坪坝大礼堂的刺杀行动,是程汤,赵雅琴和我,共同执行的。”
“啊?”几个人一脸不信。
严森连忙走到林玉仙身侧。
张保之不敢置信:“什么?这次刺杀是真的?”
“你亲眼看到了?”吴枢斗皱眉追问。
林玉仙放了个白眼,对这群人很不待见:“当然是真的,而且,是千真万确。”
严森眯着眼,再次向林玉仙确定:“你亲眼看到,共匪的首领被击毙?”
林玉仙朝严森的方向偏了偏头,但并不看他,接着道:“是的,第一枪是程汤,第二枪就是我。”
说罢,林玉仙从身后拿出了一枚子弹,举在手里,显示给众人看。
然后冷哼一声,潇洒一扔,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里。
好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除了···那个英气逼人的高挑女人。
想到赵雅琴,林玉仙的眼眸软了软。
飞出去的弹壳,接触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在众人的沉默中显得极其悦耳。
“你是说,你亲手击毙了一名共匪首领?”严森伸出他的手,不自主地点了点。
听见严森的话,林玉仙眼神中闪过狡黠,她勾了勾嘴角:“是的,我从瞄准镜中看到,匪首胸前中弹,倒了下去。”
严森不死心地追问:“程汤呢?”
林玉仙有些不耐烦转了过去,对上了严森的眼睛,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名匪首,便是他狙杀的。”
林玉仙一本正经地说得那样真实,令严森不得不静下来思考几秒。
洪雪儿走到林玉仙旁边,皱着眉头:“玉仙,你怎么会和程汤在一起?”
林玉仙话语软了软,一副认错的模样:“对不起,老板,我一直认为是我们错怪了他。因此,昨夜从清水湾回城后,我到十六号公馆去找他,他请我帮忙,共同完成猎鹰一号计划。”
见严森点了点头,并未答话,林玉仙便接着道:“在事情,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们杀死了他的手下,更险些杀死他!事实证明,我们做错了事!”
她在帮燕双鹰说话。
严森又开始往旁边走了:“他之所以要完成猎鹰一号计划,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一点。”
“是的。”林玉仙表示赞同。
这时张保之站了出来,语气带着愤怒,义愤填膺:“可是我们有很多兄弟死在他的手里!”
林玉仙听见他的话,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一双桃花眼死盯着他,怼道:“哼,别人要杀你,你会等着挨刀吗?”
说完,林玉仙翻了个白眼。
虽然林玉仙矮了张保之半个头,但是气势却毫不输给他。
张保之看见她这样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孟海马也被他杀死了!”
林玉仙反驳道:“那又怎么样?难道,杀人的人,还要埋怨被杀的人吗?”
张保之有些气急败坏:“林玉仙,孟海马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如今他死了,你竟然说这样的话!”
林玉仙转过身和他对视,提高音量开始蛐蛐他:“哼,我至少没有像你一样,临阵脱逃!把孟海马一个人扔在废墟里!”
“你…你!”张保之被她蛐得一时语塞。
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