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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会傅寒燚的恋爱脑语,问道:“你不是每年都在做体检吗,怎么会突然发现病变,不可能一年之内,就变成了晚期。

去年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说让我注意。”傅寒燚语气又低下去,“但我没注意,因为真有毛病,医生不会是轻描淡写的语气。我也奇怪为什么一年之内会病变得这么厉害,医生说身体的机能变化,说不清楚。

总之现在,我要积极配合治疗,或许还可以活。”

我看着傅寒燚,身材高大挺拔,怎么也不像是癌症患者。

“再做个检查吧,去国外。”我提议。

“也做了,一样的结果。”

三份结果一样的话,那多半是没错了,我语气温和了些:“那就好好配合治疗,现在医学发达,也许会有奇迹。”

“我不想有奇迹。”傅寒燚却说。

我怔住,不相信这么沮丧的话,从他语里说出来,语气不禁小严厉:“你这么轻易被打倒?”

“不是被打倒,而是,我想趁我身体还健康的时候,把心脏捐给你。”

我惊得站起来:“你说什么!”

怪不得他约我吃早餐,多半是说这个事儿。

傅寒燚很平静,决定不是信口拈来,应该是他考虑了很久:“玺儿,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

我坐了下去,但心情很不平静:“傅寒燚,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傅寒燚温切的看着我,语气认真,“玺儿,如果我真的是肝癌晚期,治好了也是一个废人,只是拖延生命而已。

我不想做化疗,不想掉发,不想变丑,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这是对我的侮辱。”

“可你也不用在活着的时候把心脏捐给我。”

“我必须要这么做!鲜活跳动的心脏,才是最健康的。”

“我不会要的!”

那等于是提前剥夺他的生命。

“心脏已经在排期,我相信很快就能轮到我了。”我放软语气,“傅寒燚,你安下心来治疗。你身体好,比一般人能抗。

你不要自己先沮丧,心情很重要。

也不是做化疗人就会丑。

等你抗癌成功了,一样很帅气。”

傅寒燚轻笑:“你别安慰我,坏掉的零件,再怎么修复,也终是残次品。”

“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提前结束你的生命,你想想阿姨。”我苦口婆心劝道,“下辈子不一定还是她的儿子,能做一世亲人是缘份,你要多陪她。

我与你而言,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这么大!”

“我不是为你牺牲,而且,我们也并非没有关系。”

我疑问:“我们什么关系?”

“你是媛媛的亲妹妹。”傅寒燚眸光温遂,“你是她生命的延续。”

如果不是没人知道我重生,傅寒燚说这句话,我差点就以为他知道事情真相了。

“不,她是她,我是我。”

“在我心里,你就是她。”傅寒燚语气倔强,“自从知道你是媛媛妹妹后,你与她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我无言以对。

服务员送来了早餐,我说道:“先吃东西吧。”

我拿起筷子,傅寒燚并没有动。

“这也是我欠媛媛的,我答应了她,也要去做到。”

“你答应了她什么?”

“把心脏给她。”

我脱口而出:“她可没这样说。”

傅寒燚微蹙眉:“你怎么知道?”

我心一跳,刚才是下意识,赶紧镇定开口:“我意思是,她又没有心脏病,要你的心脏做什么。”

“因为我骗了她。”

我忽然想起来。

我把去塔泉寺求到的平安锁送给傅寒燚的时候,他很感动,说了很多的情话,其实中就包括他说,如果他骗我,就把心剖出来给我。

“那不过是荷尔蒙高涨时信口拈来的情话,你不必当真。”

“现在弥补的机会来了,我必须要信守承诺。”傅寒燚极认真。

我没心情吃饭了,也不想和他再纠结这个问题,我放下了筷子:“公司有个早会,我先走了,失陪。”

傅寒燚没有挽留我。

但我准备上车的时候,傅寒燚又跑过来,扣住了我的手腕:“玺儿,我真不是一时冲动。”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可能让你这么做。”我笃声,“用一条鲜活的命,换我一条命,这只会让我心上欠疚。”

这个男人,对不起前世的我,我才不要在今世,对他产生欠疚。

“玺儿,你听我说。”傅寒燚按住我的肩,“我若健康的活着,当个罪人也就罢了。现在我身体出了情况,我必须在心脏也还健康的时候,把它捐给你。

你身上和媛媛流着相同的血液,你们是一个整体。

你要替我和媛媛活下去!”

傅寒燚最后一句,像革命烈士临终前交待战友一般坚定。

但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他活着的时候,要他的心脏。

“你若真要捐给我,等你真的治不好的时候,再说吧。”我缓和着。

“那时心脏就坏了。”

“你坏的是肝,不是心。”

“心肝是一体。”

我:“……”

这真是个倔驴,根本交流不通。

“玺儿,过两天我们就去配对。”

“真的别……”

“媛媛?”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响起一个迟疑的声音。

带着耳熟。

我侧身,看向几步开外的姥姥。

她手里拎着菜篮子,有些迟疑的望着我,那眼神像针般扎了一下我的心。

我忽然想起,妈妈的家就在附近。

“姥姥,你这么早就出来买菜呀。”我朝姥姥走了两步,亲切的揽起她的肩。

可心却在不安的跳着。

她刚才叫我那一声,分明是疑问。

果然,姥姥死死的盯着我,又看向傅寒燚,语气都有些轻颤了:“他,他怎么叫你玺儿?”

我扯着笑:“姥姥,你听错了吧,他叫的是媛媛。”

我说着,看向傅寒燚,暗暗给他递眼色。

傅寒燚虽然不知道我和在姥姥面前扮演温媛的事情,但他不笨,立马应和:“姥姥,我是叫媛媛。”

“我身体不好,但耳朵还听得见。”姥姥不相信,语气很沉,“他不止叫你一声玺儿。”

我只得说:“姥姥,我在外面,朋友们都叫我玺儿,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喜庆。”

姥姥没作声,目光垂下来,落在我的衣衫上。

我没扮演温媛时,穿的衣服都是高订,一看就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