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疼不疼,怎么摔到人家包厢里了。”
陆川看着一脸惊慌,急忙慌逃出来的沈若,一边扶住她,一边仔细观看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他刚刚被好几个舞者挡在后边,一时没拉住沈若,没成想,沈若就在他面前摔到了包厢里。
沈若根本没时间回答陆川的问询,她擅闯“禁地”,生怕包厢里那两位冲出来找她麻烦,一把拉住陆川,连拖带拽地冲出了咖啡馆。
直到离得那家咖啡店远了点,他们进了另一条巷子的拐角,沈若觉得不会有人再追出来,才放松下来。
一把甩开陆川的手,沈若环抱双手,背部抵在石板墙上,一只脚用作支撑,一手轻拍自己,努力放松下来,接着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不是,等会,你干什么呢?我们跑什么?”
陆川心疼地看着一把被甩开的自己的手,愣在原地半晌之后,开始反过来对沈若兴师问罪。
沈若突然觉得有点羞涩:“我刚刚,误闯了禁地。”
“啥东西?禁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陆川翻了个白眼。
现在在拍古装剧吗?他们是什么武林高手吗?哪来的禁地让他们闯!
“就是,VIp包厢里,有两个人在玩游戏。”
沈若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瞬间红了脸,看着自己发小那愚蠢又清澈的眼神,也不好意思说太透,只能找了一个最相近的名词去解释,试图糊弄过去。
“切,”陆川根本不接她茬,顺便一脸怨气的凑近,一只胳膊撑在沈若耳边,给沈若来了一个“壁咚”,“玩个游戏你跑什么?沈小若,我管不了你了是吗,你现在跟我都有秘密了,我要告诉干妈去,我要在她病床前把她哭醒。”
沈若的瞳孔紧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脸无语地看着正在耍赖的某人。
把她妈妈哭醒,有想法,他要真把人哭醒了,她允许他下辈子继续给她当牛做马!
她实在忍不了了,正好陆川在壁咚她,靠的她特近,她索性直接上手,揪住陆川的耳朵,强迫他闭嘴,停止耍宝。
“疼疼疼,祖宗,”陆川疼的跳脚,“你不想说我不问了,你快点放开我的耳朵,手下留耳!”
沈若松开手后,他快步窜到一边,嘟嘟囔囔,“不说就不说嘛,干嘛揪我耳朵,你就知道欺负我。”
沈若看着面前委屈的他,突然觉得,有秘密就应该跟朋友分享,一个人独吞,那可真是太难受了。
于是,在陆川还在为自己负伤的耳朵哀悼时,她轻飘飘吐出了几个字。
“刚刚那个房间里,有人在玩Sm。”
“不就玩Sm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说什么?”
陆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顺着沈若的话说了下去,等他把话听进去之后,他才彻底反应过来沈若说了什么。
“真的假的啊,”陆川一脸八卦的凑到沈若面前,“你在包厢里看到人家在玩Sm,怕人家追杀你,所以才拉着我没命地跑的吗?”
沈若点头,“一个富婆阿姨在调教自己的小狼狗,那鞭子,那蜡,那全身上下的铁链,还有那小狼狗的狗链,啧啧啧。”
陆川眼睛越睁越大,然后突然一拍大腿,“早知道我刚才应该跟着你的,一起摔到包厢里,我也想看现场。”
说到小狼狗,她又想起关门的时候,她看到的那个侧脸,总觉得,她在哪里见到过这张脸,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陆川正因为没看到现场,在那里长吁短叹,转身却发现沈若倚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凑了过去,打了个响指,一下子惊醒了沈若。
“哎,你想什么呢?”
沈若放下怀中交叠的双手:“阿川,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被调教的小狼狗,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这话一出,陆川都觉得稀奇。
“你见过他?在哪?”
沈若咬咬嘴唇,皱着鼻子,仔细搜索自己的记忆,最终还是没想起来,“忘了,不记得在哪里了。”
陆川耸耸肩,“想不起来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走吧。”
也是,看了人家的现场这种事,说白了也就是增加点娱乐意味,其他的也没什么可谈论的,没必要多想。
“叮叮,叮叮。”
沈若的手机响了,确切说是她定好的手机闹钟。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出来见陆川,其实是扣着时间的,是借着办公差的名义出来的,下午公司要开一个会,她还得提前过去做准备。
她揪住陆川问,“我身上怎么样,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
陆川上下打量了一眼,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美炸了,你可以直接去公司,不用担心别的,放心。”
“oK,那你自己照顾自己,我不管你了。”
得到陆川的肯定,沈若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她定的是下午两点三十的闹钟,下午三点会议开始,从红安咖啡馆附近到公司,只需要十分钟,她绝对迟不了。
沈若走了,陆川却留在了原地。
他学着沈若的样子,环着双手倚在石板墙上,沉默了很久,神色变得冷然,带着肃杀气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冷冰冰的嗓音带着极致的寒冽。
“给我查一下红安咖啡馆,我可以接受那里办一下奇奇怪怪的活动,但有人在咖啡馆里给我玩色情交易,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把今天VIp包厢里的人的名单和资料给我,查清楚,一点都不许少。”
...
果不其然,十分钟不到,沈若就到了公司。
刚到公司就碰上了林乐,急匆匆跑来跟她说,“若若,你去哪里了,刚刚然姐一直在找你。”
然姐,全名李然,英文名叫琳达,是整个总裁办除了文岱之外第二权重的特助,(沈若不算,她是文岱的直系)也是脾气最差的一个,第一权重的那位她没见过,不知道具体情况。据说,是她还没来之前就被傅总送出去开拓新业务了。
在秘书办,李然位高权重,但沈若真心觉得,她自己有点拎不清。
不为别的,她一直看不惯沈若,时不时就会故意给沈若找点麻烦,跟林乐她们相比,对李然,沈若真的很头痛。
但说白了,一切的一切,就只是因为李然想跟她雌竞。
没错,李然喜欢傅云帆,她自己认为自己暗恋,但其实整个总裁办都知道她的喜欢的那种。
她对沈若一直都不怎么友善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她那么喜欢傅云帆,自然千方百计想靠近傅云帆,但她的愿望在沈若来斯诺之后,全部成了妄想。
一方面,是因为沈若是傅云帆钦点进入总裁办的,一进来就是代替文岱的第二特助,跟文岱处于一个水平地位。
另一方面,几天前,沈若又一次成为了傅云帆的贴身助理。
离傅云帆更近了。
傅云帆刚在总裁办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然差点把后槽牙给咬碎,她想代替文岱留在傅云帆身边,也想成为傅云帆的贴身助理,但偏偏她梦寐以求的这两件事都是沈若得到了,她又怎么能不生气?
所以,如今林乐一过来说李然找她,沈若立刻觉得,来者不善,前途一片渺茫。
不知道她又要怎么找麻烦。
“咔咔咔”,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沈若很是不想面对地闭上了眼睛。
不用猜也知道,李然来了。
沈若叹了口气,很是不情愿地抬头,看着走到她工位旁的李然,挤出一丝笑意问,“然姐,您刚刚找我吗?”
李然低头盯着沈若,面色很是不善,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啪”地扔在沈若面前,倨傲地开口:“这是我们跟明安的广告合同,明安那边要求有人送过去,沈特助,交给你了,半小时内给到对方。”
明安的合同,她是知道的,但她没记错的话,这明明是下周的任务,而且是李然自己负责,但她居然让她今天就全部弄完....
她果然在故意找事。
沈若还是不想跟她撕破脸的,于是尽量跟她分析利弊:“然姐,明安的合同已经约好了,这周五赵喆会负责送过去的,我们没必要这么急,而且您忘了吗,等一会儿我还需要跟傅总跟个会,我没办法去送合同的,得你自己去了。”
李然冲着她挑衅地笑了笑,“那可不就巧了吗,我待会也要跟个会,明安的这些合同可耽误不得。”
脸上明晃晃的恶意,让沈若真的觉得有些刺眼。
赵喆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看着沈若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出来解围:“然姐,反正周五本来约好了就是我去送,要不我提前一下吧,我今天去送。”
李然冷冷地盯着赵喆,一点不留情面,“傅总钦定的让沈特助亲自去送,赵喆,你确定要忤逆傅总?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待的起吗?”
沈若眯了眯眼睛,刚刚李然说,傅总钦定?
李然面带嘲讽,“怎么,不相信啊,要不你亲自去问傅总呗。”
“你...”
赵喆气急,还傅总钦定,傅总怎么可能会钦定,都知道李然是在假传圣旨,但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赵喆还想开口,沈若伸出手阻止,“行,我去。赵喆,你先回去吧,我去送一个合同,待会回来。”
沈若转身向赵喆耸耸肩,示意她回去,拿好该有的合同,转身离开。
沈若离开后,李然一直在原地,冷笑着看着她,这时,另一个目击全程的林乐不满地开口了。
“然姐,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忘了吗?沈特助一向都是总裁的专门助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安那边的老总,那是一个出了名的老色胚,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占小姑娘的便宜,你何苦为难沈特助呢?”
李然冷笑一声,语带不屑,“还专门助理,我看她就是专门走捷径的吧,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法子,把总裁迷得神魂颠倒,最看不惯这种靠男人上位的女人,今天这一出,我就是要让她长长记性。”
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傅云帆,也都知道她今天这一出就是在故意找沈若的麻烦,报复沈若离傅总太近。
另一边,李然的直系刘安,一直都是李然忠诚的狗腿子,李然表现出了对沈若的恶意,那么为了讨好李然,他当然要大力吹捧李然。
“我觉得然姐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哎呀,咱办公室的某些女生啊,升职可真是太容易了,在职场上越来越好混,只要长得好看一点,会叫几声哥哥,不管工作做得怎么样,只要抱上一些人的大腿,升职加薪轻而易举。”
赵喆平日跟沈若一向交好,他自然知道刘安的话有多难听,“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狗叫什么。”
刘安也来了劲,“呦,且不说当事人不在,就算她在,我也敢这么说,你怎么就给她出头了,你是蓝颜知己啊?想上位啊。”
赵喆气急,“刘安,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忘了你之前项目规划写的乱七八糟被总裁打回来,还是人家沈若帮你改的吗?做人要有良心,你这叫忘恩负义。”
刘安之前有一次,项目规划被傅云帆连着打回了七八次,傅云帆一肚子气,刘安自己也觉得天要塌了,后来是沈若实在看不下去,给他提了一下建议,到最后成功过关。
今天这一出,他是有点忘恩负义,刘安讪讪地坐下,不再开口。
办公室因刚刚的战火,气氛正紧张,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傅云帆带着文岱,一身白衬衫黑西装,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总裁办范围内。
他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李然背后,李然一转身,被硬生生吓了一跳。
“傅总,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李然惊魂未定,讨好的问道。
傅云帆却没有管她,看着沈若空荡荡的座位,没看到她的包包,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她在某个地方休息,蹙着眉头问李然:“沈若人呢?”
李然僵在原地,什么话都不敢说。
傅云帆转头问赵喆,“沈特助去哪了?”
赵喆盯着李然,叹了一口气回道:“沈特助去明安送文件了。”
文岱在一旁疑惑开口,“什么时候去的?”
林乐在旁边补充:“沈特助走了十分钟了吧。”
傅云帆眉眼间浮上冷意,言语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明安的业务是谁在负责?谁让她去的?”
办公室的人面面相觑,没人开口。
“说话!”傅云帆一张脸瞬间阴云密布,冷得可怕。
危急时刻,文岱代替其他人开了口:“这...是李然李秘书。”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李然险些哭出来。
傅云帆深吸一口气,低哑的嗓音轻而易举地宣告了李然的死刑。
“李秘书,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