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叔人老成精,很快察觉虎哥神情不对,
“发生啥事了?有困难就跟队里说!”
虎哥收回视线,佯装无事的样子憨憨一笑,
“没有的事,三叔你先去忙,这丫头是我媳妇的娘家侄女,谢谢你带她过来啊!”
牛三叔点头,甩甩鞭子掉头,
“没事,快带着你家客人进去吧!”
送走牛三叔,楚歆立马招呼虎哥,“快,去农场!”
虎哥一愣,“你知道了?!”
楚歆脸色阴沉的难看,“不知道,从你突然变色的脸上看出来的!”
虎哥也不再多说,推起停在门口的自行车就往大队后方走,他也是刚收到消息正准备过去看看。
“从后面绕过去,不容易见到人!”
…………
两人一路疾行,虎哥差点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
楚歆压着内心的着急,坐在自行车后架上想着父母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呼…从上个月开始,呼…我发现有人经常会帮着你父母送东西,有时候也会给我带消息。
我和你爸一开始都很警惕,呼…后来见他确实没坏心思,想着是不是你找来的人…呼…”
虎哥知道楚歆着急,尽管累的不轻,还是先说点什么来安安楚歆的心。
楚歆知道,那是周逸尘的人。
又见虎哥快岔气了,她立马跳下车,“换一下,我带你!”
虎哥赶紧一脚踩地刹车,大喘粗气,
“你怎么能带动我?”
楚歆不由分说就去抢自行车把,抬腿跨上车梁,
“放心,带的动!你快点!”
虎哥也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只好坐上后座。好在楚歆确实骑的很稳很快,比自己都要快!
他觉着挺烧脸,忙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道:
“这个月开始,那人突然没了踪影,你爸那边也管的越来越严。我们就商量了个让他装病的法子躲开监视。
今天那个人突然又找过来了,还受伤不轻,说是农场那边今天有大动作,我急着过去看看,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过来。”
楚歆没有再说话,只照着虎哥指的方向,一路飞蹬!
其实进了五龙公社后,她一直有种近乡情怯的心理,她并不是真正地楚歆,除了一张脸,她们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那么爱她的楚家父母,应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吧?
现在那些担心统统都不见了,保他们平安是她现在的第一要务!
此时,劳改农场,
主导这场批斗游行的人正站在一众人的前方,他的身边赫然是昨天刚打砸过楚家牛棚的那几人。
“真的要这么做?这样会不会太引人注意了?楚怀民已经是将死之人,何必做的这么难看?”
长着一双吊梢眼的男人,眼睛里都是隐藏不住的狠毒,他们一行五人,就他一个人还活着。
既然杀不了楚歆,那就把她的家人都杀了!
“你懂什么,让你怎么做,你只管照做就是!”
别说什么难看不难看的,堂堂国党特训出来的人才,就这样死的悄无声息,他咽不下这口气!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恶人,都是时势逼的!
现在华国都这么乱了,他们这些背靠米帝国的人,终将是最后的赢家!
两人正说着,下面的人群一阵骚动,楚怀民躺在一块门板上被人抬过来了。
闻雪和闻泰脖子上各挂着大大的罪名牌,神色仓皇悲苦,形容狼狈,被人推搡着跟在后面。
领头的男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是快意。
楚歆在自行车前面,视力又好,在围观的人群外,很容易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原身的父母家人,但是此刻,她清晰感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
楚歆止步在人群外,眼神暗沉沉的盯着里面。
这个农场的人果然是个爱搞事的,嫌弃被下放的人太麻木,起不到震慑的作用,竟然特意开放农场一段时间,
让其他大队的人来参与批斗,甚至施行恶行。
眼前的情形,楚歆贸然露面,绝对会陷进去。
她利索下车,冷声对虎哥说:“你先在这看着,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虎哥都没来得及说别的,楚歆就一溜烟没了踪影。他无法,只能去人堆里找自己熟识的人。
为了帮扶楚家人,他也讨好了几个农场的人,只可惜不是什么重要的管理人。
楚歆精神力放开,很快找到一块没有人的区域,那里正好有一棵很高很粗的大杨树。
她脚步不停直奔那棵大树,“噔噔噔”几下,就那样跑上了树顶。
找个位置藏好,楚歆快速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智能望远镜,很好的将下面的所有人的面孔都囊括其中。
镜面如同雷达一般,快速扫描并分析每个人说话时的唇语,有特殊信息的人会用红框重点标注出来。
很快楚歆就注意到了被标注出来人,望远镜分析出来的唇语是:
“安排人趁乱弄死他们三个!……”
楚歆放下望远镜,眼中都是杀气。
现在父亲不能动,母亲和外公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经不起折腾。
得在批斗开始前阻止这场阴谋。
楚歆眼神死死盯着为首的人一瞬,无人能看见的精神力迅速缴成一根利箭,以势不可挡的势头直刺那男人的脑子。
进入大脑的瞬间,又变换成无数细小的尖刺,扎进每一根脑血管,堵的那些血管在他的脑子里即时炸开。
为首的人正志得意满的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楚家人,突然间觉着整个头仿佛被利剑劈开一样刺痛,随即每一根血管都爆开了。
他甚至觉得看到了眼前一片血雾的情形。
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伴随着的是他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都在往外渗血!
嘴巴“咯咯”两声,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愣住,尤其是站在他身边的几人,艰难的低头看自己身上被喷上的血点子。
“刚…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听到他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离得最近的一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人,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是的,我,我也听到了,跟我们平时烤花生时炸开的声音好像!呕~”
“呕~”
另外的两人手脚并用边吐边往后退,沾染了一身的污秽和血迹!
没人敢再去看那个七孔流血的男人。
“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有围观的妇女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惊地凄厉惨叫起来,哪还有一开始参与批斗的兴奋样!
她这像尖叫鸡一样嗷唠出来的一嗓子,彻底让整个场面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