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还睡着呢?”
姬千柔扯过盖在顾君明身上的被子,有些幽怨的嘀咕道:
“刚才还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呼呼大睡!”
“真是,跟过去完全判若两人!”
姬千柔絮絮叨叨的说着。
奈何顾君明睡得很死,便是用力摇晃都不见他醒来。
这会张道徐发现了不对,捏着鼻子凑过来查看情况,皱眉道:
“你用安神香了?”
“对呀。”
姬千柔理所当然的说:“我每晚入寝前都会点少量安神香助眠,不然脑袋里胡思乱想太多,根本睡不着。”
“丫头,你是没问题......”
张道徐汗颜不已:
“但顾老弟不行啊,他如今只是名半身不遂的普通人,一点少量的安神香,足够让他连续睡上小几日了!”
姬千柔瞳孔微缩,蓦然反应过来。
“我去!一时给忘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有些焦急道:“顾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事倒不会出。”张道徐挠了挠后脑勺,颇为头疼道:“关键少了顾老弟,后面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两位“英雄”中的其中一位会这么快倒下,还是因为一介区区助眠用的安神檀香?
着实是令人困扰呢......
“他还没告诉我夏青怎么一回事呢!”姬千柔踟蹰了一下,咬牙道:“要不强行将他唤醒好了!”
正当姬千柔打算说干就干之际,张道徐连忙制止,快速道:“安神香的眠效影响到不仅仅是肉身,还有灵魂。”
“顾老弟的灵魂,和别人的有些不一样,万不可擅自主张!”
姬千柔疑惑了,人与人之间的三魂七魄有差异她尚能理解。
一个笼统意义上的灵魂。
能有什么不同?
张道徐犹豫再三,还是肃容的开口道:“老弟他......阳寿已不足五年。”
此时此刻。
奇士府中的骚乱已经停止。
但小龙皇姬沧却是不敢再出现在这些能人异士的视野中。
在问题没搞明白前,凭他一人硬撼半个奇士府的怪物,还是有点难度的。
况且,这都是些无意义的争斗。
又都是一起打下江山的弟兄,能尽量避免就尽量避免。
“早点歇息吧。”
老毒物将萧剑心送到了门扉上刻有“神射手”字样的小院。
这里便是杨羿日后在奇士府的住处,但现在,由萧剑心暂时接手。
“多谢前辈不吝赐教!”
萧剑心弓腰抱拳,其诚恳的态度让老毒物老怀甚慰。
看看,多有礼貌的后辈呀!
你说他虚有其表吧,此等年纪能抵达如此高度,实属妖孽。
可即便如此,人家依旧是不亢不卑,谦虚有礼,富有耐心。
完全颠覆了老毒物对南武域尽是些肌肉发达的蛮子刻板印象。
“嗬嗬,杨羿呀,临走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前辈但说无妨。”
老毒物欣慰的笑了笑,他浑浊的双眸中潋滟出期待的微光,试探道:“不知你对‘毒术’可有兴趣?”
“这老话说的好,技多不压身。”
“当然,你要对此没一点兴趣,就当我没问。”
萧剑心迟疑了,他先前确实想过辅修几门奇术,承蒙老前辈关照,能有此机会自是乐意至极。
但问题是......他并非奇士府杨羿,只是个虚假的冒牌货。
“前辈,我......”
见萧剑心立刻否决,而是支支吾吾,尽显得犹豫。
老毒物当即心情大好,主动给了个台阶:“没事,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慢慢想,若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那我就在此,谢过前辈美意!”
萧剑心再度作揖行礼。
老毒物终于是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随后萧剑心来到独院内。
先是警惕观察一番四周,确保无人监视这边,他才如释重负的卸下自身包袱,坐在院里头的圆石椅上叹息。
以萧剑心刚正不阿的性子,欺骗他人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尤其对方还如此信赖他,这让萧剑心更觉得惭愧,心生内疚。
这会真正的杨羿估计还在流云乡内,因而萧剑心对此也无需担忧。
只是就眼下这情况,谜团好像陷得更深了,难以剖出。
左舵早些年便与奇士府断了联络,投靠大龙皇室。
这般说来。
郡主一事或许与小龙皇无关。
但小郡主明面上的身份本就是备受大龙皇室宠幸的太子之女。
更是被大龙国主亲封的“永宁郡主”,会是他们出手劫持了小郡主吗?
如果是的话,动机是什么?
为何要多此一举,放其追随帝师至流云乡,再派人三番两次的行刺呢?
此刻萧剑心倍感心累。
他觉得这件事到处疑点重重,像是卷入了一个巨大阴谋当中。
但他又无一丝头绪。
完全陷入被动。
“听前辈说,小龙皇这几日应该不会回到奇士府中......”
“大师兄说得对!”
“心急成不了大事,还有时间,深入皇宫再调查一番好了。”
萧剑心暗暗心想。
在他们一行来到武江城不久,其实还有一波人马赶到。
而且,这三位对萧剑心来说......
还都是熟人!
“哥,大人到底带我们过来干啥。”
胡刚烈手上提着一具禁军的尸体,取下上面的通关令牌,随手丢到一边。
回头问道:“你知道吗?”
已晋升至彼岸境的跌千愁如愿中止了魔功的运转,又有燕痴春百足绞丝手相助,掩盖了面部疤痕。
整个人可谓容光焕发,风华再现,根本不像罪大恶极的邪修该有的样子。
不过仅凭掩盖面部疤痕这一项,已足以让跌千愁放下所有屈辱,选择彻底死心塌地、毫无保留的追随燕痴春。
有这么一个极具潜力的头头在......
谁还愿意跟随庾年那个二五仔呀!
闻言跌千愁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别过问这么多,大人下达的吩咐,我们只管照做就好。”
“我这不是好奇嘛。”
面对燕痴春时,胡刚烈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但如若换做跌千愁,又像是个新生的好奇宝宝,什么都想提一嘴。
“好奇心会害死猪,望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