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明招招手示意发呆的白玲珑跟上,轻车熟路地朝一个方向撤离。
我去,大师兄怎么知道有后门的?
白玲珑独自在风中凌乱,一直等到顾君明催促她时。
才霎时回神,追赶而上。
“现在你知道,为兄为什么说这里水深了吧?”
奔跑途中,顾君明得意洋洋的说。
“是是是,大师兄最厉害,最有先见之明,师妹甘拜下风。”
白玲珑脸上写满了敷衍。
任白玲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顾君明怎会对醉月轩的布局如此熟悉。
按理说内外有别,如果单纯只是来吃饭的话,应该仅限于吃吃喝喝。
后面......可都是些给客人提供过夜服务的地。
然而很快,顾君明就给出了答案。
“你听为兄的准没错!”
“这些都是为兄玩剩下的,无人比我更清楚那些人的嘴脸。”
顾君明又开始吹嘘自己的过往了。
“想当年我下山游历山河时,仰望过雪山之巅的万丈星空,目睹过世间最璀璨的烟火......”
“但相反的,一路也踩过不少坑。”
“惜那时,我与你叶师兄于浩缈的望北角上煮酒论英雄,观鲤鱼登龙门,感慨人世百态,也曾进入过危机四伏的......”
顾君明夸夸其谈一大堆,但白玲珑却只听到那一句“都是为兄玩剩下的”。
脑袋发懵的同时,白玲珑不禁想起南宫修竹和她说过的那一番话:
每个人都具备两面性,无论是谁,背后都存在过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原来大师兄私底下玩那么花......
“你那是什么眼神?”
顾君明皱眉道:
“为兄说都是真的,句句属实......吾之赤诚,天地可鉴!”
“大师兄,黑历史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了,我说真的,不要再说了!”
白玲珑咬牙道。
此刻,她感觉心目中那个巍然矗立的伟岸身影正在逐渐崩塌。
“什么黑历史,那是为兄的来时路!”顾君明咂咂嘴巴。
却是没在过多谈及往事......
有些回忆,只适合忘却。
一道刺眼的光亮在前方闪烁,慢慢靠近,仿佛光明触手可得。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在这守住肯定会有鱼儿咬钩!”
从醉月轩后门逃出来后,映入眼帘的,是两位站在阳光下的陌生男子。
他们背对光阴,衣袍染血,一位笑容阴柔,一位面色沉稳,黑白相衬,脚下的影子模糊不清,形同恶鬼。
其中看似阴柔,实则十分阴柔那位,目睹到粉面桃花两靥红,恰似人间绝色的白玲珑,顿时眼前一亮。
他暗暗用手肘戳戳同伴的胸口,声音不加丝毫掩饰,舔唇道:
“貌似还是头牌诶~”
“男的杀了抛街,女的留下供我们兄弟快活,你看如何?”
“嗯。”另一位沉色颔首,“如此甚好,不过我年长于你,理应当先。”
“哈,什么呀,哪有这样的道理?”
二人似乎笃定了顾君明与白玲珑无力反抗,活脱脱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真的岂有此理!”
白玲珑还未开口,顾君明先忍不住了,他勃然大怒,怒视前方二人。
“我师兄发火了,你们完了!”
白玲珑顿时心头大喜。
暗想这次终于能见到大师兄出手了,还是为了她白玲珑!
“凭什么男的就得抛尸,女的便能留下?”
顾君明大手一摆,愤世嫉俗道:
“你们为什么不把女的杀了,留我在陪你们兄弟俩快活?”
说着他不忘指了指陷入自我怀疑的二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控斥道:“你们这样是重女轻男,是不是人呐!”
此时便是白玲珑也一脸呆若木鸡,傻傻看着仍在气头上的顾君明。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这也未免太......
“哥们你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先前给出提议的白袍男子面色复杂,实在不明白这话怎么会从正常人口中说出,但也不排除一种可能......
这哥们压根就不正常。
白玲珑晃晃脑袋瓜,重新看向两位不知名男子,清喝道:
“你们究竟是谁?”
“从何而来,又所谓何求?识相的快快让开,以免本姑娘伤及无辜!”
“美人,有你在这,我怎舍得就此离去呢?”
阴柔那位笑起来像一位娘娘腔,无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让你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
娘娘腔掩嘴“咯咯”轻笑。
可把白玲珑看得一阵恶寒。
这人当真恶心,长得本就不咋地,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大师兄,你快说句话呀。”
白玲珑忸怩作态,摇晃顾君明的手臂,可可巴巴的抿唇撒娇。
那楚楚动人的模样。
让这两位在此守株待兔的血煞堂邪众血脉偾张,内心痒痒。
“老九,拜托你正经点。”
顾君明有些无以言表,可即使情况特殊,他也不忘训斥道:
“说了多少次?在外要注意形象!”
“可是,他们说要把我......呜呜。”
白玲珑挤了半天,总算有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
她撅着小嘴,委屈极了。
“行了,别装了。”
顾君明打落她的双手,说道:“为兄考考你,对面二人都是什么境界?”
白玲珑努了努嘴,稍微感知一番,立马扭过头,不开心道:
“不知道,感知不出来!”
“反正比我强就对了。”
白玲珑对顾君明的表现感到很失望,气呼呼地说:
“大师兄,你再不出手,到时我要是出了意外,你,你......”
半晌,在顾君明疑惑的目光中,白玲珑挖空心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索性气地跺了跺脚,娇哼一声:“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师妹脑子都在想着什么......
顾君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也一直在苦想着当下化解之法。
永宁郡主与大龙帝师便在醉月轩中,对方既然敢堵在这里。
显然是一定底气。
而且白玲珑也说自己打不过,他而今又是一具残躯,硬碰硬实属不力。
如若这般。
剩下的就只有一种选择了。
“二位,说完了吗?”
一直沉默的那位黑袍男子开口了。
他面无表情,犹如一位铁面判官,声线平稳,不夹杂一丝感情,看向顾君明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待一个死人。
“罢了。”
“今日有要务在身,速速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