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寒,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诗落喜欢你,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会做。酒吧那么乱,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进去!”
黎斯祁脸色越发难看,对面的人他好似从未真正认识,居然不经思索随意就说着如此漠然冷情的话语。
“什么她都会做?”裴肆寒扯开嘴角,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那我要是让她去死,她会吗?”
“你疯了吗?裴肆寒,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黎斯祁不敢置信,这种癫狂的话,竟然能如此轻易从他口中肆无忌惮说出来。
“裴肆寒,你冷静点,要不先让黎少进来,咱们进屋聊。”何明远见状立刻出声。
刚伸手过去正要开门,身后男人的话比这凛冬的寒意还要凉上几分。
“敢放进来,我就让他躺着出去。”
何明远撤回脚步,抬眸看着门内门外两张怒目而视的面孔,颇为无奈。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诗落的事你是不是知情?”
“诗落出事那夜你和韩盛就在酒吧,而且那个包房是韩盛订的。人就在你们对面,你们怎么狠得下心这么对她!”黎斯祁赤目紧蹙,连番追问。
“黎斯祁,这是你黎家欠我的!狠不狠心,有没有心,与我毫无干系。”
“我再说一遍,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还不够格。”裴肆寒神色鄙夷,冷淡开口,一字一句都落在对方的神色震动里。
“你,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你有种就去找绑架你的人打伤你的人,你拿诗落发泄,你算什么男人?”
“黎斯祁你够了!你再这么死缠烂打别逼我动手啊。”何明远率先出声对着门外怒气冲冲的黎斯祁吼道。
裴肆寒轻挑嘴角,语调里面充斥着恨意。“当年绑架的事情不也是你黎家挑起来的?要按黎公子你这般说辞,你现在找上门来对着我凶什么劲发什么火?”
“有本事你也去抓凶手?”冷冷挑衅。
“我差点忘了,人都死了。不然,黎公子去把对方的骨灰拿出来,狠狠使劲儿发泄一通,说不定怒火就消了。”
“我奉劝你,乖乖回家,别成天搁我这儿发神经乱吼一通。”
“裴肆寒,诗落出事是你放任不管的,你现在是想脱责吗?”黎斯祁冷声质问。
“黎斯祁,我醒来的第一天就知道凶手是谁。”
话音刚落,雪地里站立的另外两人均瞪大了眸子。
“无数个漫长的夜晚,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渣子为什么要动我的人。”裴肆寒丝毫没有在意旁人落在他身上的神色,继续如实说道。
“不过我后来明白了,只是他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他只不过是别人手里,可有可无的刽子手罢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刽子手,裴肆寒你把话说清楚。”黎斯祁此刻大脑一片乱麻,完全拎不清始末。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跟你妹妹说一声,在景泰公寓附近那家餐厅,十点钟来见我,过时不候。”说完利索转身离开。
“裴肆寒,你什么意思?你要见诗落做什么?”
何明远扭头只看见裴肆寒大步离开的身形,头也不回,未有只言片语的回复。
若有似无在满天雪花里微叹了一声,对着门外傻愣的人说了一句体面话。
“走了,你自己决定吧。反正都是你爹搞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再见我就不会对你这般客气了。”
“谈完了,快过来坐下吃饭。”淑兰起身看了一眼自家儿子。
在大家的审视打量着裴肆寒倾身坐到了桌子边。
刚一落座,裴老爷子便出声质问。“你跟黎家的事情,打算如何解决?”
“杀人偿命。”利利索索毫不留情,淡然说道。
裴老爷子不置可否,只是对方势力根深,盘根错节,岂是朝夕就能端下来的。
“黎珅昱祖辈都是宁城本地的生意人,在宁城浸染这么多年了,百年基业,你拔得起来?”
“为何要拔?”
何明远自顾自伸手一拉坐到了裴肆寒身边,见他波澜不惊夹着菜咀嚼。
“那你想怎么做?”裴老爷子盯了一眼对面毫不解释的人。
“杀人诛心。”裴肆寒继续如实道来。
“别给我打哑迷,把话说清楚。”
“您不是怪我毁了黎诗落吗?”
裴老爷子眉头一跳,他不知事情原委才会对他的做法不耻,如今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却也知道自家孙儿的脾性,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我十里红妆把她风光迎娶,此后就无人再敢诟病于她了。”
时间像是瞬间停止了转动的韵脚,一桌子上坐着的所有人都被惊住了,空气也凝滞了,谁也没有出声。
直到,淑兰女士终于沉不住心底的答案疑虑焦急,匆忙询问。
“肆寒,你上午不是跟妈妈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吗?等那个女孩身体好些了,你就带回家来见我们,你怎么又要娶黎家那丫头了?”
“妈,你只需要安心给您儿媳妇的进门礼准备妥当就行,至于其他的别管,更别担心,我知晓分寸。”
“行了,你自己也多注意点。既然想好了怎么做,就处理干净了,别落人口舌。”
裴老爷子不再多言,既然都发展到这般境地了,就让他把所有的仇怨都一起了结了。
“叩叩叩。”
“进。”
宋邺承看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人,头发还湿答答的耷拉在耳边。
“裴肆寒,你真要娶黎诗落?”
宋邺承刚从外面回来,就被何明远拉着给他蹦出来这么一个惊天大逆转的瓜,任他再冷静,也不得不敛神就往着楼上跑。
“你这样做,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你爱的那个女孩怎么办?”
不怪他止不住好奇,宋邺承确实是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何用意。
“我就是要让人人都知道,他黎家有多风光,就能在我裴肆寒手里死的有多惨。茶余饭后,人人都能提起他黎家有多肮脏。”
“黎珅昱这么多年不是喜欢把人放在刀板上宰割吗?我也想看看,他被人宰割起来血肉有多稀烂,是不是比阴沟里的脏水还要黑。”
“真是不能惹上你啊,被你说得我浑身寒毛都都竖起来了。”
宋邺承听得冷不禁颤抖了一下,话虽听得他毛骨悚然,不过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黎斯祁回到黎家就上楼同黎诗落说了对方想约见她一面的事情。没想到他刚一提到裴肆寒三个字,黎诗落的眼神就开始闪烁。
迫于无奈,他只能陪着她一起去了景泰公寓附近的小店。
“诗落,等会儿进去了你注意情绪,哥哥在旁边陪着你。”
“哥,我现在好看吗?脸上是不是看不出来痕迹了?”
“嗯,我们诗落很漂亮。”
“你好,两位里面请。”服务员倾身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