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誊远在接到裴肆寒给他打来的电话,对方含糊其辞说了两句话,他就第一时间申请出警赶来了今朝。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警察,接到报案今朝酒吧里面发生命案,上楼查案。”
全誊远带着几个人三两步踏进了酒吧。
“所以,你费尽心思设计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是吗?”
裴肆寒微挑了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瞿已静下心神,理清了来龙去脉,对方定是在报复他,拿黎诗落要挟他。“那个女孩是我杀死的,只要你放过诗落,我可以去坐牢。”
裴肆寒冷笑出声,“你以为去坐牢就可以了?我不放过她,你现在也是吃定了牢饭,这就是你宋公子跟我谈条件的态度?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
拳头紧紧握着,上面的血珠一滴又一滴滚滚滑落,宋瞿瞪大了眸子似是要从对方的眼里找寻答案。
对面的人依旧不动分毫,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退让。
宋瞿闭了一下眼睛,再度抬眸冷然开口,“那你想要什么?”
裴肆寒依旧是紧盯着眼前人的模样,看了一会儿。
“我要你进去坐牢,永不申诉。”
“我要你去死。”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诛心的话,此刻裴肆寒眸子里的暗涌已经无声无息地淬冰尖锐一次次刺透了对方的身体。
“你说什么呢?那个女孩早就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能拿捏我又能怎样?你还不是一样的……”
未说完的话就此消散在拳头声中。宋瞿没有注意到在他提到那个女孩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失控一般,怒目挥拳,拳头落在了他脸上,打得他猝不及防。
宋瞿狠狠挨了一拳,抬手反击,韩盛和宋邺承上去紧紧拉住裴肆寒。
“你个畜牲,你也配提她。”
那个女孩是他的逆鳞,这么多年了,他无数次都想凌迟处死眼前这个为非作歹杀人不眨眼的畜牲,这个人如此肮脏也敢随意提起他的女孩。
“裴肆寒你冷静点,你现在动手打他,他出事了你也完了。”
宋邺承见状大声怒吼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裴肆寒如此疯狂发狠,大概是被对方的话激怒了。
“全队,那边有人在打架。”
全誊远自然听到了,他们刚一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争执拉扯的声音。
“裴肆寒,你干嘛呢,你快住手!”全誊远跑过去把人给扯开了,转眸看了一眼现场的四个人。
“你不是报案说有人死了吗?人在哪儿?马上带我过去。”
“他就是凶手。”裴肆寒站在原地抬眸紧紧盯着宋瞿。
“你说什么?”全誊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宋瞿浑身凌乱到处是血,不知道是他本人的还是别人的。
“我说,他就是凶手!你这次要是再敢把这个垃圾放出来,我就碎了他。”
不再冷静不再从容,此刻裴肆寒的脸上凝眉怒愕,满目血红,他自是比谁都极其愤恨眼前这个人渣。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而去。
“你,你别冲动,裴肆寒,裴肆寒……”宋邺承看了抬步走下楼的人,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小吴,你把人先扣起来,查一下酒吧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伤患。”
“裴肆寒,裴肆寒你干嘛,你等等我你……”宋邺承大踏步跟在前面怒气冲冲的裴肆寒身后。
还没来得及伸手拉住人,对方就利索打开车门坐进车子,驱车离开了!
转头看向紧跟其后的韩盛,“不是,你老板他就这么把车给开走了?”
宋邺承很是无语,那个人真是完全不顾他的死活,生气归生气,还连带着把他也拖进去。
“你有开车过来吧?”没办法,他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他也只能对着身边的韩盛求助了。
“嗯,你要去哪儿,我先送你过去。”韩盛一脸淡定,毕竟他老板都走了,其他事情等警察查明了再谈。
“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去哪儿?”宋邺承有些茫然。
对方抛给他的问题接不住,那就只能反问对方了。“他都把我扔这儿了,你倒是说说,你想让我去哪儿?”
嗯?韩盛头大呐,他能有什么法子,忙得焦头烂额,还一头乱麻一地鸡毛,竟还要抽时间来管其他人的衣食住行,实在是过分为难他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住宅吧。”
“倒也不是不行。”宋公子嘴上是这么说的,嘴角已是笑裂开了,他也不是很想一个人住在这里,有些太冷太凉了。
两人坐上车子,韩盛转头看向宋邺承,微微启唇。“刚才那个人是宋正擎的私生子?”
“哼,什么私生子,宋瞿可是那个人亲口承认的未过门的亲儿子。”宋邺承不免冷笑,宋瞿和那个人都是一个烂德行,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神经病。
“他杀人了,宋正擎还能保住他吗?”韩盛自是知道裴肆寒今夜的用意,只是没想过会搞出人命。
“宋正擎能保住他,我何须费劲力气大老远漂洋过海的折腾回来干嘛?”每每想起这件事,宋邺承就难免得在心里嘀咕痛骂那个男人无数遍,明明他也是可以不用回来的。
“宋正擎早些年与人贿赂犯罪的文件和录音好些都被我顺走带出国了。”
韩盛有些惊讶,原来如此。
“当年裴肆寒让我离开,就是为了护住我,怕我知道这些文件还拿了录音笔会被对方弄死。”
宋邺承有些冷意,毕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都愿意这般护他,那两个流着一样血液的人却无数次想要置他于死地。
“这些年我早就放弃回国了,只是心里一直期待着,宋正擎有一天能够被人从哪个位置上拉下来,我很想看看宋正擎瞧见自己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韩盛微微扭头,副驾驶上的人沉默了很长一会儿,就在他以为宋邺承应该是愤恨难受不愿再开口时,对方突然放低了音量,很是轻柔缓缓说了一句话。
“他是会有多不甘心?还是会悔不当初。”好似在自问自答。
宋邺承陷入了思绪,他自己心底的答案,或者他期待的答案,是哪一个又能怎样呢?人都离开了,那个答案他都不会接受的。
周遭的空气有些过于寂静,只余下淡淡的忧伤残留在上方。韩盛再度抬眸看了一眼宋邺承,他似乎有些难受。
韩盛也没有开口说任何安抚的话,不管说什么安慰的话,都不如此刻的沉默不语,这样或许会让他稍稍好受一些。
沉思了半天,宋邺承从情绪里抽离出来,看着韩盛继续说道:“刚好宋瞿那个垃圾不干人事,前些年得罪了裴肆寒,不然他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自作孽不可活!这么多年了还死性不改,非要往着枪口上撞。”
韩盛不置可否,毕竟富贵险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