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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五花大绑塞住嘴的紫烟已经心中七上八下良久,她这几日过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

除了当初的储秀宫茶水,瑞贵妃一直只让她打探打探消息,做点不痛不痒的事。

这次却是下了死命令必须成事。

紫烟心中也很忐忑。她知道后宫妃嫔涉及巫蛊,诅咒已因此落过胎的苏美人,是一桩大事。如果事成,宜昭仪的结局可想而知。

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

紫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按照瑞贵妃的安排,往洗月轩小厨房不常用的炉灶之中塞了诅咒香纸。

后面的事情轮不到她操心,银蕾姐姐那边自然会想办法让东西被发现。

她就这么一边忐忑成事以后会是何种境况,一边担忧如果未能成事她会被怎么处置。

思来想去,还是害怕不能成事。紫烟今日一早,悄悄进小厨房检查了一番,谁料被小德子按了个正着。

原来、原来宜昭仪一直防备着她,一直有人盯着她……

紫烟只感觉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昭仪娘娘是从何时发现的她有问题?

有问题的手抄佛经,还是说再往前?

“吱呀”一声,偏房的屋门被推开。

金秋阳光明晃晃洒入,照得紫烟有些睁不开眼。

她努力适应,睁大眼睛想要将来人看个清楚。未知的命运像一把悬而未决的利剑等着审判她。

祝皎玉缓缓步入屋内,声音如同清溪响起:“紫烟。”

紫烟被叫住名字,心底发毛,连忙磕头在地。“昭仪娘娘,奴婢今日只是想……只是烧点水。”

“小德子。”祝皎玉缓步坐到主位太师椅上。

“启禀娘娘,奴才按照您的吩咐盯着紫烟。”

小德子上前禀告,“奴才亲眼见她偷偷摸摸进了小厨房,掏了最左边的炉灶,细细检查其中香纸。经过查证,库房香纸确实少了一沓,在紫烟住处床板下被搜出剩余。”

紫烟内心微弱的那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她面色发白,手指紧紧抠着地面。

昭仪娘娘果然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

紫烟颤抖着身子,使劲咬了两下后槽牙:“娘娘,奴婢、奴婢是逼不得已的啊!

瑞贵妃拿捏了把柄逼迫奴婢为她做事。可奴婢做的都只是一些小事。对,小事,奴婢实在是没有害您之心!”

祝皎玉垂眸凝视着这个入宫后第一个服侍她的宫女,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储秀宫,你给本宫奉上有毒的茶水。本宫受伤,你送上发物膳食。沐恩节经书,你意图阻燃……”

她目光冷凝,“这桩桩件件,你敢说你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紫烟仿佛被捏住了嗓子一般说不出话了。

她颓唐地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如同被抽去了浑身血液。

“还发现了什么?”

小德子奉上一只木箱,“启禀娘娘,紫烟房中还查到了这物。”

木箱打开,里面赫然是些筹子和博戏赌钱的用具。

紫烟如遭雷劈,怎么连这些东西也被翻出来了。她惶恐地颤抖起来,声音碎不成声:“娘娘、娘娘……”

祝皎玉皱眉,“在宫中博戏赌钱,这可是牵连家人的大罪。”

“奴婢没有赌钱、没有赌钱,只是之前随便玩玩。奴婢早就断了,早就不敢了!”紫烟苍白无力地辩解着。

祝皎玉眸光流转,联想去先前紫烟被罚去做三等宫女,头一桩在意的是月例会不会少,还给自己编造出了个需要银钱的病重老母亲。

她轻轻敲击两下桌面,将此事按下不提。“本宫暂且信你。此乃多事之秋,本宫也暂且饶你一命。”

紫烟沉沉舒出一口气,正想庆幸劫后余生。昭仪娘娘性子最是和善,不会怎么样她的。

祝皎玉淡淡说:“然而本宫先前就说过,洗月轩容不得背主之人。”

她取出一矮瓶,“喝了这月愁容,规规矩矩、安安分分,每月本宫给你解药。还是本宫将你送去翊坤宫,让你找你的主子瑞贵妃。你选一个吧。”

紫烟想起了瑞贵妃对付宫人的手段,眼神闪动,她连忙拿过矮瓶,一饮而尽。

“紫烟任由昭仪娘娘差使!求娘娘千万不要将紫烟送回翊坤宫!”

祝皎玉瞧了两眼紫烟满脸的害怕,动了动手指。就这么怕被送回翊坤宫吗?

她收回手,“你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按照吩咐行事,本宫自然会定时给你解药。否则,每月月中,你都会尝到百爪挠心、生不如死的滋味。

先将你知道的瑞贵妃之事,细细说给小德子记录。”

“是,娘娘。”紫烟磕头在地。

回到寝殿,祝皎玉仔细思索着紫烟与瑞贵妃的不对劲。

香芸则是有些好奇地问:“娘娘,这月愁容是什么药啊?听起来真是恐怖得很。”

祝皎玉抬眸,“这是一味极为恐怖的毒药,能够折磨人的内心,让人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香芸觉得大快人心:“留一条命真是便宜她了!紫烟几次三番助纣为虐,要不是不好现在处置了她,怎么能把这珍贵的药用在她身上!”

祝皎玉轻笑一声。她哪里有此等神药……

所谓折磨内心,不过是利用紫烟的恐惧束缚她的手脚。

再配合调两味相冲之药让紫烟在月中体验一下钻心之痛,她自然会对所谓的“月愁容”深信不疑。

“本宫留她有用。与其要她性命,不如先用她让真正的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祝皎玉转移话题,“你们好好想想,是否听闻过宫中有与博戏赌钱相关之事?”

香芸摸摸脑袋,她也才进宫几月,自然不太清楚。

采芹却是依稀想起了什么:“娘娘,宫中似乎是有人在放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