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瑾。”木回风喜滋滋地从段洛笙手里接过一半食物,转头看向自己昨夜堆的小坟包,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分出一点点食物用作祭品。“食物只有那么一点,还是阿瑾省了一半口粮才给我的。我还是先紧着自己吃吧。月影对不起!”木回风在心里这般想着,把肉干撕成条,夹在馒头里面吃了起来。
分完食物的段洛笙也在一旁吃起来,她原本就是因为肚子饿了才来山谷中找块僻静安全的地方吃早餐的。情况紧急,她赶了一夜的路才靠近符户,她要赶紧吃完,然后去城中了解情况。因此,她一口白面馒头一口肉干地就着水吃,很快便把干粮吃完了。段洛笙从草地上起来,把马系在一颗树的主干上。她打算步行入城。
“阿瑾,你可以说话了欸。”在木回风的视角里,段洛笙还是分别时那个口不能言,只能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表情来表达情绪的哑女。木回风吃完了一半的馒头肉干,惊奇地转头向段洛笙说,才发现段洛笙已经吃完,向城内走去了。
“阿瑾,可以问一下你要入城干什么吗?”木回风赶紧将剩下的食物包起来背在肩上,追了上去,关切地说:“现在城内真的很危险。影王爷在家中被两个女儿暗杀,符户城内正戒严抓。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入城门,都一定会被额外注意的!我昨天刚从城内出来,我可以我知道的情形告诉你。你先有个大致了解,再入城也不迟。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段洛笙的出现,将木回风从巨大的悲伤与不知下一步去往何处的迷茫中拉。她还记得清晨她从昨日的噩梦中醒来的第一眼,段洛笙就以一个挺拔的姿态从山谷间的雾霭中走出。段洛笙不再是木回风记忆中那个有口不能言的柔弱的阿瑾,她的身上多了坚毅与果敢,木回风知道她必定经历了风雨的淬炼。她本能地想向段洛笙靠近,也想变得如段洛笙一样坚毅与果敢,所以无论段洛笙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都决定了要和段洛笙一起同行。
“好,先等我一下。”木回风带着自己吃完的空碗走进厨房,将碗勺和灶台一并用水缸中的水清洗干净。段洛笙看见木回风去厨房洗碗,便也走到床边将木回风睡的那床盖被子叠好收进了橱柜里。在俩人有条不紊地打理下,短短几日的生活痕迹一扫而空,这里又变成了一间无人问津的屋子。
“希望下一次来的时候,情况不再像今次这般紧急。然后,我们就能好好地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了。”木回风站在门口,向门内正走出来的段洛笙说。
“一定会有机会的。”段洛笙在经过木回风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笃定地说。
“少主,罗刹大人。”十二个黑衣人从房子的四面八方落下,在木回风和段洛笙的面前一字排开,抱拳喊道。
十年前,段洛笙在元安城暗桩陈万钧的推荐下重新加入听风阁,从任务危险程度最低、责任最轻的小工一点点磨练,通过积累任务积分的方式一路升到可以接任务最危险、也是保密级别最高的舵主。她天生眉眼温婉,如一尊玉雕的女像,在她未出手时,不认识她的人不会联想到她有一身稳扎稳打,出生入死磨砺出来的武功。她的剑法不说废话,向来是直击要害,却也没有老成古板或坦率到能让人猜出路数,反而灵活多变。从对手的角度来看,她的剑如一条暗中变幻莫测的吐信灵蛇,一双锐利的眼睛总能耐心地抓住时机果断出击。大致五年前,在段洛笙的剑成长到一定地步后,所有见识过她剑招的敌人都会觉得她如“罗刹般”恐怖至极。于是,“玉面罗刹”的称号就在阁中传开,渐渐地,大家都称呼段洛笙为“罗刹大人”。
“我担心叶府的那群黑衣人还会卷土重来,所以这是我用栩栩如生鸟传信给陈伯请的援兵。”段洛笙向木回风解释,笑着说:“现在,我们与也叶府的黑衣人势均力敌了,可以正大光明地在街上走了!”
“那我们先去叶府把我们的马牵回来吧,我的那匹是莫渺姐姐送我的乌蹄白,而且我已经和乌蹄白培养出感情了呜呜呜。”木回风舔了舔嘴唇,但随即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算了,为了两匹马,让那么多同僚以身犯险不值当。叶府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两匹马。我们还是先去沈心莲那边找证实我的猜想的线索吧。”
“嗯,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