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之被她的反应逗乐了。
他随即想了想,这事要想办得顺利,可能还真得请他岳父和媳妇帮忙——
毕竟这年头出国的护照十分难办,条件苛刻,层层关卡,如果在外事部门没熟人,那一个普通人要想出国,恐怕比登天还难!
而越家恰恰在外事部门很有人脉,再加上本来就是归国华侨,请他们帮忙只会事半功倍。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刚才想过了,以祁光耀现在的年龄和学历,用留学的理由办理护照和签证应该是最便利的。”
“只是要麻烦爸帮忙疏通一下关系,费用这方面没有问题。”
越飞萤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这出国的费用谁承担?”
祁盛之毫不犹豫地答道:
“当然是祁光耀他爸!”
越飞萤立马笑弯了眼睛:
“行,没问题,只要费用到位,护照和签证的事一定办得又快又好。”
她要是能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会觉得自己像个办假证的二道贩子。
毕竟到了月底,她和祁盛之就要离婚,祁盛之的家产答应分给她一半,她可不愿意资助一分钱在祁光耀出国的事上,知道是祁明远出钱她就安心了。
祁盛之见到她脸上出现熟悉的笑容,心里暗自好笑,这小狐狸八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他看向越飞萤的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
“不急,月底前办好就行。”
越飞萤点点头,一脸坚定:
“放心吧,肯定会在咱俩离婚前把这事给你办好!”
祁盛之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咧开的嘴角也合了起来。
越飞萤见状,立马补充道:
“你别想岔了!我办事,你放心,主打一个讲信用,就算咱俩离婚了,这件事我也保证负责到底!”
祁盛之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笔直地目视前方,只留给越飞萤一个刀削般锋利的下颌角。
越飞萤见他没有再提出异议,便立马独自开心地计划起找祁明远要多少茶水费合适,心里想着干脆做个一条龙服务,帮忙联系国外的学校和住宿,到时候再收他一大笔费用!
相较于越飞萤的开心,祁盛之此刻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一样苦。
他很想对越飞萤说之前签的协议不算数,但又害怕越飞萤不同意,一生气从今天开始就不理他。
她常说自己是一个最讲信用的人,还当着他的面憧憬过协议结束后的自在生活,也警告过他不要反悔不认账......
越飞萤的所有表现都在告诉他,如果协议时间一到,她就会离开他。
这些日子,祁盛之每每想起这一点,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而且随着协议到期时间的越发临近,他心里也越发惶惶不安起来——
他要怎么做,越飞萤才愿意留在他身边呢?
......
“呕——”
丁玲一脸担心地守在厕所门外,听着韶惊鹊在里面吐得昏天黑地,着急地问道:
“惊鹊姐,你怎么样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又是一阵水龙头打开哗哗的流水声之后,韶惊鹊才面色惨白地打开厕所的门,这段时间的连番孕吐让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的她吐得头晕眼花。
丁玲连忙一把搀住韶惊鹊,心里慌得不行——
韶惊鹊回来就喝了小半碗她熬的白粥,结果就吐成这个模样,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放错了什么东西在粥里,才把韶惊鹊害得吐这么惨。
韶惊鹊虚弱地借着丁玲的力,脚步虚浮地往房间走。
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扶我回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缓缓就好......”
谁料话还没说完,韶惊鹊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一下失去了平衡和力气,双腿一软就要倒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丁玲吓得惊慌失措,拼尽全力都拉不住猛然下坠的韶惊鹊,无奈之下只能先她一步跌坐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接住她。
“惊鹊姐!”
“惊鹊姐,你怎么了?快醒醒!”
丁玲强忍疼痛,大声喊着韶惊鹊的名字。
但此刻瘫倒在她身上的韶惊鹊已经全然没了知觉,一张小脸上血色全无,双眼紧闭。
丁玲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急得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一边哭着喊她的名字,一边去拉她的手。
结果一摸到韶惊鹊的手,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还是人的手吗?
冷得就像冰块一样!
不行,地上太凉了,得把惊鹊姐抬回床上去才行!
丁玲此刻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任凭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也只能将韶惊鹊从她身上移开,根本没办法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没办法,情急之下丁玲只能先轻轻把韶惊鹊放在地板上,自己忍着尾椎骨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跑回房间把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一并抱了过来。
她将被子铺在地上之后,再一点一点把韶惊鹊给挪上去,最后再把枕头给她枕上,这才心急忙慌地跑下楼去给越飞萤打电话求助。
此刻她的手不知道是刚才用力过猛,还是因为担心害怕,只是一个劲儿地发抖,连拨了好几次才拨对越公馆的电话。
可令她失望的是,听筒里却只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忙音,任凭她试了多少次,竟没有一次能接通。
丁玲急得满脸都是泪水,她一个人连把韶惊鹊搬上床都做不到,更别说把韶惊鹊从二楼弄下来送到医院去,一时间竟急得嚎啕大哭。
可急归急,哭归哭,她也知道事态严重,不能耽搁,当下便跑出家门想要寻求帮助。
可惜整条五槐街全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平时路上行人都难得见到,此刻天色一黑,更是人影儿都没有一个。
丁玲急得在院门口团团转,她想跑出这条街找人帮忙,又担心留韶惊鹊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只能把左右两家的大门都敲了一遍,可也没人应门。
这一刻,对丁玲来说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当她下定决心准备跑到街尾的大路上找人帮忙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高挑的身影,脆生生地问道:
“请问这里是五槐街一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