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戎术的样子,乌瑾有些得意。
“那是,乌平打小就练功。”
“哦?不知师承何人?”
乌瑾摇头:“不知道,我还小的时候,我爹救下过一个被重伤的人。那人在我家养伤,我爹见他功夫好,就让他给我家训练两个高手。”
戎术不信:“所以他就教了?”
“那人本来不愿意,但他伤的太重,需要好多名贵的药材。他没办法,就挑了乌平和乌信练武。”
乌瑾说到这里,一脸得意的笑,虽然生的漂亮,还是让人忍不住嘀咕,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戎术冷哼一声:“大胆,什么人都不知道,你爹都敢救下,万一是敌国的探子怎么办?”
乌瑾被戎术的话吓到了:“戎管家,不是我爹救的,是……是……”
“是什么?快说!”
“是他挟持了我,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没办法才收留他的……”
乌瑾这话说的又急又快,脸色也囧的发红,说完又赶紧加了一句。
“那人在我家住过三个多月,后来他就走了,我爹后来去报了官,官府应该还能查到案底。”
戎术直勾勾地盯着乌瑾。
“你家是哪里人?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我家在鲁延县,什么时候的事情……”
乌瑾看看乌平:“我那时还小,不知道啊,乌平,你记得吗?”
乌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又看了看年纪略大一点的乌信。
“八年前的冬天,几月份来着?”
乌信也有点不太确定:“应该是七八月份吧,天气还热得很,那人突然挟持小公子,逼老爷救他。后来在家里待了几个月,天气就冷了,他也走了。”
“那人长什么样子?”
乌平想了一会儿说:“师傅……咳,那贼人,皮肤黝黑,下巴有点尖,眼神有点冷,鼻子很高,鼻头有一颗黑痣,眉心也有一颗黑痣。哦,还有,他脖子这个地方,有几个小字,不过我不认识。”
乌平一边说,一边比着右臂肩胛骨与脖子之间的一个地方。
戎术瞳孔一缩:“什么颜色的字?”
乌平又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蓝色,我那时还小,他离开前一天让我给他搓澡的时候,我才发现的,记不太清了……”
蓝色的?戎术心头已有几分明了。
他在七王子府上多年,又是七王子的心腹,知道的事情不少。
八年前的七月,先王的长子在武原大道被人刺杀。
先王原本看中的继承人死了,立储之事就耽搁了下来。
这才导致如今北戎众王子相争的局面。
从去年冬沐节先王过世,十二个王子争斗不休,一年的时间就死了七个。
当年大王子死后,先王大怒,那刺客最后却也没被抓到,只知道似乎逃入十一王子的母家——乞颜家那里。
乞颜氏深得先王喜爱,又没有抓住刺客,也没证据。
先王虽气恼,那件事却也不了了之。
只是,十一王子在那之后,也彻底失宠。
去年冬沐节,先王过世,王后孟珑在孟家的支持下监国。
孟家在北戎地位尊崇,又是历任王后的母家。
孟王后只有一个嫡子,就是已经死去的大王子。
剩下的几位王子中,九王子是孟家另一个旁支女的儿子。
相较其他人,孟王后跟九王子更加亲近。
九王子又得孟家的支持,势力要远高于其他人。
若不是其他王子和大臣反对的厉害,孟王后自己也有些举棋不定,九王子已经是新的北戎王了。
孟王后监国后,九王子就以八年前刺杀大王子的借口,弄死了十一王子。
九王子雷霆手段,本来互相斗得厉害的王子们立刻团结起来,合力削了九王子不少势力。
现存的五位王子中,九王子势力最大,也是最有希望成为新王的人。
其次是七王子,也因为这个原因,九王子将七王子视为头号劲敌。
七王子不敢托大,拉着三王子、八王子、十王子形成了短暂的联盟。
但是三王子、八王子、十王子三人,又组成一个小联盟,他们现在也不过是想把七王子当做挡箭牌,等九王子死后,再来消灭七王子罢了。
七王子心知肚明,却还是不得不与他们结盟……
听乌瑾、乌平讲到乌家救治的人,戎术心惊不已。
原来,十一王子并不是当年的幕后黑手。
那真正的凶手,会是谁呢?
大王子被杀害的武原大道,距离鲁延县不算远,当时难道没人提议去鲁延县搜查吗?
刺客是被乌瑾的父亲救下了,不管是被迫还是主动,乌家追究起来都是大罪。
不过,戎术可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把乌瑾等人抓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八年,那么多王子也死了一半还多,查不查的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要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地告知自家主子,尤其是那刺客的身份,居然疑似南莱人。
此事若能做做文章,对他家主子只有好处。
戎术虽然相信了几个小少年的话,心里还不是很确定。
“只教你三个月,你的功夫就练的这么好?”
乌平挠了挠头,一脸憨厚。
“我师……那人说,我天赋好,只要把招式记住,勤学苦练,一定能成为高手中的高手。”
乌瑾见戎术不再像刚才那样疾言厉色,也是一脸兴奋。
“是的呢,乌平功夫可好了。我这一次出去游学,遇到好多强盗,都被乌平打跑了。”
他年纪不大,长的又好,虽然笑容有点谄媚,但双眼澄澈,让人很容易相信他的话。
“小兄弟具体是鲁延县哪里人?家中还有何人?”
乌瑾一副傻白甜的样子:“我家在鲁延县胡市街,我爹叫乌何,是乌家商行的东家。”
戎术心里沉吟良久,对着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得了指令,迅速往鲁延县而去。
“几位小兄弟,今日辛苦了,不如去七王子府上坐坐。”
乌瑾一脸跃跃欲试。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们家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鲁延县知县……的主簿。”
北戎的一县主簿,负责征收钱粮和户籍管理,有一定的权利,但实际上并没有品级。
围观的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少年一副谄媚小人的样子,但终究是年纪小了点,还不懂掩饰。
戎术面上亲和了几分:“当然可以。”
乌信拉了拉乌瑾的衣服,用一种他以为别人听不见,但离得近的人都听得见声音,趴在乌瑾耳边说话。
“少爷,不能去,咱家就是一个小财主。他们可是王子府,咱们也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万一无意间得罪了他们怎么办?”
乌瑾面现难色,七王子府他们确实得罪不起,可难得攀上高枝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