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一天的擂台赛就结束了,李继信除了跟第一个上台的人动过手之外,其余再上台的人都是跟韦青打,但没有一个能在韦青手下走过二十招。
李继仁等人离开后,人群也慢慢散去。
韩青云看着海东青:“你还不去找你主子去?”
海东青用嘴巴咬住韩青云的下摆,韩青云把衣服拉了出来,又被它用爪子抓住。
柳明和笑着拍了拍韩青云:“看来,它很喜欢你。”
韩青云无奈地摇着头,跟其他人一起下了楼。
那海东青就一直跟在韩青云身后,看的店小二和还没离开的客人惊讶不已,纷纷往后退,生怕这大鸟突然暴起伤人。
吕长平看到这一幕,护在韩青云身边。
海东青瞪着吕长平片刻,突然看见吕长平身后的桌子上还有一些点心碎屑,立即飞到桌上。
吕长平还以为它要扑向自己,正待抽出软剑,就见那鸟啄着点心碎屑吃的正欢。
不仅吕长平愣住,其他人也在愣住了,片刻后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韩青云身后跟着一只大鸟,赵兴武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吕彦彦、陈氏等人,也都无语地看着那大鸟先她们一步进了马车。
“你一个飞禽坐马车?”
韩青云今天算是见识到,鸟类不要脸起来,人是拿它没有办法的。
韩怀希却高兴地抱着海东青,喊着“大灰鸟”,她今天太高兴了,不仅看见了那个漂亮的哥哥,还又见到了“大灰鸟”。
韩明珠有点害怕,躲在吕彦彦旁边,但是见韩怀希跟那鸟玩的开心,也忍不住摸了摸它的羽毛。
那海东青被训练地十分通人性,不时地让韩怀希给它挠挠身子,对韩明珠也亲昵的很。
鲁兴一家为了避嫌,今天一天都在韩宅待着,见到韩青云一家回来,虽然没开口,但眼里的担忧却藏不住。
“今天没什么大事,霖王二公子身手很好。”
“哦,哦,好好。”鲁兴擦了一把眼泪,却又看见二小姐身边跟着一只海东青,那不是……
韩青云看鲁兴的样子,揉了揉额头:“那笨鸟又馋又懒,你等下给它弄点吃的。”
“好,好。”鲁兴有点激动,连忙点头应道。
擂台赛的第二日上午,发起挑战的人乏善可陈,李继信也懒得应付,依然是交给韦青等三人。
下午的时候,一队官兵护送着三个人来到了擂台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一个八十岁左右的老人,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三人皆是哭的泣不成声。
韩青云与吕富贵一下子站了起来,满眼不可置信。
那小少年是自从在洛城门口分别后,就再也没见过的钱云浩,老人正是丰业村的五叔公,那妇人他们不认识,想来也是梧平县的受害者。
隔壁美食坊的吕彦彦跟陈氏也都提起了心,五叔公要被安排到擂台上的事情,她们完全没有听说。
擂台上,正一边喝奶茶一边吃烤鸡腿的李崇霖,抬起脸让李继仁帮他把嘴角擦干净,然后一下子跳到三人面前。
“你们三个是来打擂台的?你们连我打不过,还敢跟我继信哥哥叫板?”
李继仁和李继信却知道事情不简单,双双站起身。
钱云浩一边哽咽一边说道:“我是梧平县县令钱永达之子钱云浩,霖王起兵屠我梧平县满城,我父亲以身报国,头颅却被霖王叛军砍下挂在城墙之上。”
五叔公也是边哭边说:“我是梧平县丰业村的韩顺发,我们村六百多人,逃出来的还不到两百人,其余全部被霖王叛军所杀。”
那妇人哭的声音都哑了:“我是梧平县县城的人,周姚氏,当日霖王大军破城时,一路烧杀抢掠,哪怕我们跪下来求他们,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们,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为了护着我逃走,全都没了。”
三人说完哭的愈发悲痛欲绝,他们一个是个面容稚嫩的孩子,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是清瘦孱弱的妇人,让人看着便觉得心酸不已。
吕彦彦和韩青云等人也是悲戚一片,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无意间与霖王府牵扯颇多。
刚开始他们被霖王曾经的善举打动过,后来因为李继仁兄弟俩对吕富贵和韩怀希的援手之恩,让他们无法对霖王府的人产生恨意,再后来又被李继仁兄弟的风采折服。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忘记过霖王对梧平县的恶行,可他们却又极力地去淡忘这件事。
如今这件事被梧平县的受害者再次血淋淋地撕开来,让他们想要淡忘都不行,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任他们怎么刻意回避,都不可能改变任何事实。
无论以前的霖王做再多善事,如今的霖王,就是个屠刀向内的刽子手!
李继仁心中酸涩,他知道这个场景一定会出现,只是没想到昭文帝会这么沉不住气,才第二天就安排了这出戏,可偏偏他现在什么头绪都没有。
然而这样的阳谋,他得接着。
庆王怒喝道:“这里是擂台,你们三个既然不是来打擂的,就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赶紧下台去。”
李崇霖也被气到了,跳起身就要去推钱云浩三人,被李继仁一把抓住。
台下议论纷纷,本来因为李继信之前的话,他们都对霖王府和蓟阳人充满同情,可现在这三个人的话,又让他们不得不想起去年那件惨绝人寰的屠杀。
霖王是他们曾经的保护神,可如今却把曾经用来保护他们的刀,捅向了自己的百姓。
物伤其类,梧平县的昨天,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
李继仁把李崇霖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对着钱云浩三个人深躬长揖。
“大哥!”
“继仁哥哥。”
“继仁。”
李继信、李崇霖和庆王同时出声。
钱云浩、五叔公和那妇人周姚氏,被李继仁的这一礼,吓得连连后退.
可三人怎么可能因为李继仁的一礼,就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们恨透了霖王府和蓟阳人。
三人继续边哭边述说梧平县的惨况,同时高声叱骂霖王和蓟阳军的暴行。
庆王、李崇霖以及李继信的亲兵想要回骂,却被李继仁和李继信制止,他们就这样一直静静等着。
钱云浩、五叔公和周姚氏本就都是体弱的人,他们又是哭又是骂,一个时辰后,已经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李继仁示意礼部的官员将钱云浩三人扶着坐下,然后刻意提高声音。
“一年前梧平县之事,我亦深感悲痛。此事的确有我蓟阳军参与,但绝非我父王的命令。”
“你胡说,霖王是蓟阳军的统帅,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越过他?”一个身形高壮的人男子喊道。
围观的人也附和声连连……